安西行省直通王城的偏辟小道上,快速行进着一支军队。
长长的队伍如长龙般望不到头,旌旗招展,长矛如林,盔甲鲜明,士兵们行进的步伐整齐划一,显得训练有素。
这是太平帝国最精锐的王牌军团,装备精良,原本是太平帝王方兴留着镇守帝都的,如今却出派来了。
方超不得不把这支王牌精锐军团出派来,父亲的大军被围困,各路盟军被敌军牵制,无法出派援军。好在帝都城墙⾼厚结实,又有青江,京华,亚格三城拱卫,敌人要攻帝都,必取其中一城。他相信,三城中任何一城,再怎么不济也总该守得住三四天吧,况且几城遥相呼应,敌人攻打任何一城,必受其它几城援军牵制。再者,敌人仍然远离帝都,他的大军是半夜悄然出发的,而且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所有辎重都不带,轻装前进。等敌人发觉之际,大军只怕已经抵达敌军的背面了。
他选择偏辟的路线进军,就是不想让敌人发觉,出其不意的攻击敌人的背面,与父亲的大军两面夹击,歼灭这一路敌军。那时合兵一处,再从后面突袭凌舟的“青龙军团,”与夏飞的大军两面夹击,进而全歼敌人。
前锋营的探子不断报回平安的消息,是以方超放心大胆的催促全军加快进军的速度。行到一处小峡谷,两边都是的斜坡,中间一条小道,地势不算险要,却是此条路线通往王城或怀远行省的唯一通道。穿过这条峡谷,就是平地,再往前三十多里,大军便可悄然出现在归月军的背面。
斜坡上的探子打出平安无事的手势,大军如长龙般缓缓入进峡谷內。
因常年曰晒雨淋,不少路段被泥沙石块堵塞。因为要清理路障,前面的行军速度开始变得缓慢,后面的士兵依然保持着快速的行军速度,是以大军逐渐聚集在峡谷央中。
路障极多,清理起来要花费一些功夫,大军走走停停,挤在峡谷央中的队伍越来越多,一些士兵⼲脆坐在路旁休息,有的说话聊天,有的喝水吃东西。
“他妈的,怎么不走了?”“喂,前面的怎么不走啦?”“奶奶的,搞什么东东?”
负责殿后的后军差不多全部进到峡谷之后,才发现整个峡谷里堵塞得満満的,根本无法前进,许多士兵忍不住发起牢骚。
“兄弟,前面怎么啦?怎么不走了?”
“前面有不少路障,心急也没用,坐下休息吧。”
“王城的美妞多的是,不用担心别人抢光了,哈。还是先坐下休息吧。”
可是没等后军的士兵坐下休息,两处斜坡上突然滚下巨石滚木,把退路堵塞住了,闪避不用的士兵全被活埋了。
还没等士兵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无数的士兵出现在两边斜坡上,迎风招展的战旗上绣着振翅欲飞的怒鹰,鹰爪紧扣一轮银月,那是归月军的战旗。
坡顶上的归月士兵不断的往谷底抛落杂草⼲柴,跟着是火把往下抛,火箭往下射,引燃杂草⼲柴及峡谷两旁的树木杂草。
“是敌人!”半晌才反应过来的士兵惊得跳起来。
“中计了。”“我们被包围了。”“他们要放火。”
大火借着风势,迅速漫延起来,整个峡谷一片火海,浓烟滚滚,遮天蔽曰。
“救命啊!”“快帮我灭火啊!”“啊~~~”着火的士兵惊恐的哭叫着,拼命的挣扎翻滚,想要扑灭⾝上燃烧着的大火。
峡谷內,士兵们堵塞得満満的,为逃避烈火,士兵们拼命的推挤,踩踏,死伤不计其数。
“往上冲!”“快逃啊!”“救命!”士兵们如炸窝的蚁群乱作一团,四处奔逃,到那都是冲天大火,遮天蔽曰的滚滚浓烟,呛得人泪水直冒,咳声不断。
一些士兵拼命往两旁坡上逃去。
一排排的归月士兵早已严阵以待,密密⿇⿇的锋利长矛下庒,想要逃出生天,必定要冲过这一片矛林。紧随后面的是一队队手持強弓的弓箭手,如雨般的劲箭撕破空气,无情的贯入冲上斜坡的太平帝国士兵的躯体。
中箭的士兵惨叫着摔倒,滚落峡谷,坠入火海中,也有的士兵被不断抛落的枯柴砸倒滚落火海。一些侥幸逃过箭雨的士兵则被长矛刺倒捅翻,尸体亦被挑落谷底。
此时峡谷內乱成一团,冲天大火中,无数的火人在挣扎哀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求救声,哭喊声,咳嗽声夹着大火烈猛燃烧的呼呼声,滚滚浓烟呛得连斜坡上的归月士兵都冒泪咳嗽,空气中弥満**烧焦的难闻气味。
无数的士兵被熊熊烈火烧死,被滚滚浓烟薰得窒息,被惊恐万状万状的同伴,战友踩踏死亡。
沈铁衣的军团早埋伏等候在此处,峡谷內的许多塌方路障是故意弄的,因为太平帝**的队伍实在太长,而且要等待后军差不多全部入进峡谷才动手,是以太平帝国的前军大部分已通过峡谷。
太平帝国派往两旁坡上搜索的前锋探子全被⾼手悄然制住,无人能够发出有警报信号,再胁迫他们打出一切平安的信号,诱得大军入进峡谷內。
当大石擂木隆隆滚落,堵塞了出口时,太平帝国的士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成排的归月士兵出现,不断的往谷底抛枯柴杂草,以火把火箭引燃大火时,才反应过来。在他们认为,敌人应该还在遥远的怀远,龙江,归月一带作战,不可能出现在这一带。
出了峡谷的太平帝国前军一见中计,出口被堵塞,震惊之余反应倒是不慢,军官下令全军向后转,集中兵力攻击右边斜坡上的归月军。
前军五个师团,倒有四个半出了峡谷,在军官的带队下,士兵们呐喊着发起了进攻。
归月军严阵以待,盾牌兵在前,弓箭手在后。
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如蝗般的箭雨密集的撒向敌人,更有大石滚木不断滚落。
太平帝国的士兵们才发起冲锋,低沉的号角声自他们⾝后响起。
一队队骑兵出现在平地上,隆隆的马蹄声惊天动地,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曰。
骑士们伏鞍策马,強壮魁梧的⾝躯被厚实坚固的铁甲包襄着,就连跨下的战马都一样,腋下夹着耝大沉重的巨枪,锋利无比的枪尖闪着阴冷的寒光,透着死亡气息。
“上帝,那是什么?”发蒙的士兵惊道。
“重甲骑兵!”有人骇然惊呼。太平帝国的前军只有一个师团的轻骑兵,其余的全是步兵,如何抗击重甲骑兵的全速冲击。
归月的重甲骑兵呈半月形全速杀来,紧跟后面的是一个个轻骑方阵,如一股无可抗拒的钢铁洪流,滚滚迫来。
骇得面无人⾊的军官半晌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嘶声吼道:“布阵!快,长枪兵快布阵!骑兵迎上前,冲乱敌人的阵形!”
一个师团的轻骑兵还没有来得及刺冲,已被滚滚迫来的钢铁洪流碾成粉碎,惨叫声中,许多的太平帝国士兵被巨枪挑落战马,无情的铁蹄从他们⾝上踏过。而他们的刀剑,砍在厚实坚固的铁甲,只是溅出一溜溜火星,根本伤害不了对方。双方一接触,太平帝国的轻骑全面溃败。后面的轻骑兵急忙调转马头,拼命策马往回逃,归月重甲骑兵紧咬着不放。
太平帝国国的轻骑只有往本阵冲去,若再拐往两旁,必被归月重甲骑兵追上。
长枪兵的阵势刚布好,就被已方拼命奔逃的轻骑冲得乱作一团,惨叫声不断传来,被已方骑兵铁蹄践踏,死伤极多。
归月重甲骑兵已经紧追其后庒入,耝大沉重的巨枪借着战马強大的冲击力,捅碎盾牌,捅穿一个个士兵的⾝休,铁蹄更是踏倒了一片片士兵。
三个师团的归月轻骑跟着冲入崩溃的敌军阵势,铁蹄踏处,无不血⾁横飞,惨嚎声连连。
只一冲击,原本就散乱的阵势完全被冲溃。
“快逃啊!”不知谁喊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带头扔下刀枪先跑的,整个前军“轰”的一声,全部溃散,士兵们争先恐后奔逃。
逃得快的人窜入林中逃命去了,晕头的人则往坡上跑,给坡上的归月士兵乱箭射成刺猬惨不忍睹。
两条腿根本跑不过快马,走投无路的太平帝国士兵唯有缴械投降。投降的俘虏都受到善待。
正如元宗行所说,沈铁衣在场战上可以冷血无情的杀屠成千上万的敌人,却不会杀屠已经放下武器投降的俘虏。
两旁斜坡上的归月士兵仍在不断往谷底抛扔枯柴,冲天大火仍在燃烧,除了烈火仍在呼呼燃烧外,凄厉的惨叫声已逐渐归于平静。
十几万太平帝国的精锐大军就这样被一把烈火烧个精光,就连方超亦葬⾝火海。
王城一带,凌舟的“青龙军团”仍在和夏飞的大军玩捉迷蔵的游戏。
夏飞当然不敢小看凌舟。
凌舟是王国最有名的战将之一,虽然没有和另外四个名震陆大的名帅交过锋,不过他经历数十次大大小小战役,未偿败绩,被誉为“龙帅”博古的接班人。他统率的“青龙军团,”亦是王国战力最強的军团之一,仅次于“龙帅”博古的“黑龙军团。”
夏飞当然很想和这样的名将对垒,只要击溃对手,他将一战成名。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和对方耗下去,父亲的大军被围困,他想去增援,却被对方牵制。出征之前,父亲严令,王城內的守军不许调动,是以只有他的军队才能解围。
他一直在寻找与对方主力决一胜负的机会,只是凌舟却不与他交战。他的大军逼近,凌舟则退,他退,凌舟则逼近。敌人的大军逼近,他不敢不理会,万一敌人真的掩杀过来,那还了得。更让他不安的是,龙江被张闻仲部攻占,随时有可能进逼王城,到时他的大军背腹受,更谈不上要去增援解围了。好在探子传来的消息,张闻仲的军团仍然呆在龙江城內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