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沿途海族对粮食的需求越来越迫切,尤其是一些居无定所的流民,往往看到路过的商队就一窝蜂地冲上来抢,简直就是饿疯了。
一路上,马強一行看到许多被抢得一无所有的倒霉的商人,也看到了许多被商队护卫们乱箭射成刺猬一样的暴民,就是他们自己也不时遇到一些流民的困扰。还好在众多狰狞的努克骑兵面前,没有多少流民敢直接动手,顶多就是追着不放而已。
对于紧追不舍的流民,马強也不过多理会,反正他们就算追得一时,也无法长期追下去。但对于一些死缠烂打,无恶不作的暴民,马強也不放过。往往下令伊维奇他们远远就用标枪逐一点杀,杀鸡儆猴,強行让饿得快要发疯的难民们清醒过来。
刚开始的时候,见难民们饿得有气无力,皮包骨头,荷尔斯泰和阿依舍都不由得大发善心,见人就发一些青倮,希望他们能平安度过即将到来的寒冬。但到后来,随着离阿加西海越来越近,难民的数量越来越多,也就慢慢地感觉到力不从心。有时,也只好违心地睁只眼,闭只眼。
虽然无法施舍多少粮食,但每当遇到大群有气无力的难民,荷尔斯泰就会带着阿依舍上前问长问短,给他们治病的同时,顺便讲解教义,一一劝人们入教。有时,明白有些病人实在是饿得撑不下去后,也瞒着马強或多或少地送上一些粮食,延续他们的生命。
有时,趁马強一不留神,阿依舍就会狐假虎威,命令勇士们开箱放粮,施舍部分青倮给一些实在是活不下去的难民,等马強闻讯赶来后,往往木已成舟。除了拿看守粮食的勇士们出出气,也毫无办法。
“怪不得人们常说家贼难防,再这样大大方方地送下去,老子就要破产了。到时,都他妈的去喝西北风算了!”这天,闻讯赶来后,见在阿依舍的大力施舍下,罗姆尼海⻳背上的青倮又少了不少。马強大怒,狠狠教训看守粮食的勇士。
“马強,这都是我的主意,别往无辜的勇士们发火,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人心都是⾁长的。你看,没有我们的救济,这些难民还能活几天?”阿依舍満眼泪水,伸手把一个瘦得头比⾝子还大的小女孩抱过来,可怜地摸摸她乱蓬蓬的头发。
“谢谢姑娘的好意,愿姑娘你一生平安,好人有好报!”见阿依舍把孩子送过来,小女孩面⻩肌瘦的⺟亲赶紧伸手接过去。
“乡亲们,走吧,赶紧找片鱼大虾肥的海域,尽快在寒冬到来之前准备好一切必要的物资。不要灰心,也不要绝望,仁慈而无所不能的神会保佑你们!”见马強怒火冲冠,荷尔斯泰明白这次确实是多发了不少粮食,于是赶紧劝难民们离去。
直到难民们的⾝影消失后,马強还是怒火难平,没想到自己才喝几杯木留酒,眨眼功夫又少了这么多青倮,气得差点吐血。但看看満眼泪水的阿依舍,再看看默默诵经的荷尔斯泰,摇头摇后只好转⾝离去。
“卡伊,传我命令,从今往后,由阿米尔亲自率海熊勇士把守所有存粮。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私自放粮,否则军法处置,决不轻饶!”沉思片刻后,马強果断下令。准备让除了自己,谁也不认帐的阿米尔亲自把守粮食。
虽然勇士们不说,但马強也明白每一次私自放粮,在海虾勇士们心中德⾼望重的荷尔斯泰都脫不了关系。往往碍于面子,再加上阿依舍在旁狐假虎威,看守粮食的海虾勇士都睁只眼,闭只眼。曰积月累下来,导致青倮流失非常严重。
“大当家,据难民们透露,左前方一百多海里处有一座岛,物产非常丰富,可惜被一大群铁头螃蟹所长期霸占。非但不许任何外人靠近,还不时出来洗劫周围的海族和路过的商队,据说积累了不少好东西,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正当马強准备喝几杯酒怈火的时候,阿米尔兴⾼采烈地大步走了过来。
“你连对方有多少人马,实力有多強也不清楚,怎么打?就这么鲁莽地冲过去,简直就是找死。依比利斯,想死也别拉兄弟们垫背!”见阿米尔冒冒失失,马強再次摇头摇。
“大当家,据难民们透露,这些铁头螃蟹除了人多也没啥本事。有许多人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撕杀的时候就靠用牙咬,用头撞。依比利斯,对付这样的孬种,不说一扫一大片,老子起码可以一棍一个!”阿米尔一边说,一边拍拍自己结实的胸膛。
“笨蛋,用脑子好好想一想,既然他们穷得连把刀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油水可捞?不要忙到后来,却连本钱都赚不回来!”马強继续教训脑筋不怎么灵活的阿米尔。
“大当家,我们哪里要花什么本钱?”也许是想不通,阿米尔直直地盯着马強。
“投出去的标枪万一捡不回来,要不要本钱?射出去后无法回收的弩箭要不要钱?还有,要是哪位兄弟不幸受伤,这又算不算本钱?阿米尔,正所谓亏本的生意没人做,但杀头的生意也有人抢,为什么?,就因为杀头的生意钱来得快,以后给我多留几个心眼,别尽出一些馊主意!”见阿米尔脑筋还是转不过弯来,马強只好画图把肠子也画出来,一五一十地指点。
见马強似乎很不耐烦,阿米尔虽然还不怎么明白,但也不敢再问下去。迟疑片刻后,⼲脆坐到一边喝闷酒,见马強的餐桌上还剩一条烤得金⻩的狼腿,一声不吭,抓起来就咬。狼呑虎咽,吃得直翻白眼。
见阿米尔低头猛吃,马強摇头摇,吩咐一旁的卡伊再端一些酒⾁上来。然后,吩咐周围的勇士过来一起喝酒吃⾁。
“大当家,你说长老他们现在做好了准备没有?要是没有多少存粮和兽皮,那族人们这个冬天就难过了!”几杯酒下肚后,一名海虾勇士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没事,布雷斯纳岛物产丰富,别说一个冬天,就是撑一年也没有问题。此外,格鲁儿已经得到长老的魔法传信,一切都安好,放心吧!”见勇士们都停下来等自己的答复,马強沉昑片刻后,把长老的魔法传信说了出来。
虽然明白长老当初有他的苦衷,但一想到被冤枉到那种地步,被迫刀兵相见,马強还是感觉不是什么滋味。抛掉手里的狼腿后,拼命喝酒,一杯接一杯。勇士们见状,也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大当家,大事不好,荷尔斯泰和阿依舍被一群螃蟹勇士围了起来,情况危在旦夕!”正当勇士们默默无言的时候,一名浑⾝血迹的斥候骑着一条拉布拉多箭鱼飞快地冲了过来。
“什么?卡伊,快,马上传令下去。陷阵营留下,严防对方声东击西,骑兵营和前锋营马上集合,快!”见报信的斥候伤势严重,马強大惊失⾊,反应过来后果断下令。
骤变之下,勇士们不敢有任何怠慢。很快,在一声声急促的号角声中,几十名准备妥当的努克骑兵就集中到了马強面前。此外,在伊维奇的率领下,前锋营也没有让马強失望,纷纷骑着拉布拉多箭鱼列好了队形。
叮嘱阿米尔不得有任何疏忽大意后,在受了重伤的斥候指引下,马強率骑兵营和前锋营出发。一路向东,往出事的地点狂疯扑过去,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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