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啸鹰特种大队的训练虽然充实而紧张,但也略显枯燥和平淡。多数训练科目都是已经经过多次训练了的,在大家眼里早已没了什么新鲜感。话要说回来,就是本来很新鲜的东东经过几十次、上百次甚至上千次重复后,哪里还会有什么新鲜感所言?他们的训练基本上已经不是在学习某个动作,他们实际上是在培养一种本能,要把一个动作培养成一种本能,不经过千百遍的重复千百遍的思考和磨合是不可能的。
在黎杰的记忆里,在西南啸鹰的训练过程中还是有一些有趣的事的,比如说在潜伏训练时去偷听大队⼲部谈恋爱,在设置陷阱和防陷阱训练时各分队相互之间埋设陷阱陷害对方,这些陷阱虽然不会伤害的⾝体,但也会让中招者难堪。所有这些都只是大家在枯燥平淡的训练中自己找的一点乐子,事情过后大家也就忘记了。
所有这些事在黎杰的脑海里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大家就都想发生点什么刺激的事,要是有什么真正的军事行动或演习就好了。毕竟大家这么练来练去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练到什么水平了,而且这么练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这么练下去一直练到离开队部?那么这样的训练又有什么意义呢?
曰子就这么平淡而紧张地过下去。舂节假期过后,大队入进了紧张的全训阶段,大家更觉得曰子过得紧巴巴的,他们必须二十四小时绷紧自己的神经,很少睡过一个安稳觉。
刘胜从大队某个跟他很要好的参谋那里听到风声,说是他们中队要搞一个战地潜伏训练,训练的具体內容不祥。这个消息对大家的来说是无疑是好消息,因为场战潜伏训练以前也搞过,实际上不单单是潜伏训练,而是一种场战综合素质的演练,而且还需要别的队部参加,所以与其说是训练,还不如说是一场演习。这样的演练对黎杰他们来说正是对枯燥的训练生活的一种调剂,他们觉得这样的训练比单纯的场地训练和周围山上的训练要生动得多。
大家就在着急地等待着这个时刻的带来,虽然大队迟迟没有动静,但是大家还是不敢放松,因为他们知道,大队往往会在你松弛神经以后来个突然袭击,以考验你的快速反应能力和应付突仿件的能力。这是特种大队训练、演练和演习时用的老套路,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哪知道,大队这次的演练却一反常规,他们把出发的时间选择在一个大白天,并且在出发前还进行了大张旗鼓的战前动员和宣传。
那天早饭后,黎杰他们分队本来要进行警戒训练的,但是中队长在早饭后很快就吹响了集合哨。然后全中队就被带到了大操场。
大操场上就他们孤零零的一个中队在列队,大队的其他人马并没有来。这点在黎杰他们看来是反常的,因为大操场往往是全大队人马集合的场地,平时各中队和分队的集合是很少来这里的。
黎杰就猜到应该是演练场战潜伏演练就要开始了,因为刘胜说过这次演练只是他们中队的,其他中队进行的是其他科目的训练,这次场战潜伏演练别的中队是不参加的。
黎杰他们平时的训练基本是以分队为单位的,一个中队集中训练同一个科目的情况都很少,这是由特种队部作战时以分队作战为主体的特点决定的,同时也考虑到了训练场地和训练资源的因素在里边,因为特种队部的训练设施费用昂贵,我们的队部还穷,不可能每个分队都有专用的设施,所以只有分开来练。
黎杰他们中队在操场上等了一会,就看见大队参谋长也来到了操场。中队长一番例行公事的报告过后,参谋长就在队列前给大家宣布了这次演练的內容和要求。
这次演练的时间是十天,方法是把整个中队用机降的方式投放在某个区域,然后让大家在该区域潜伏,潜伏的方式不定,可以是分开的,也可以是部分集中的,可以利用当地老百姓,也可以单纯利用当地的地形地物隐蔽。友邻队部的弟兄们将要对该区域进行搜索,大家的任务就是尽量避开其搜索,一直坚持到最后队部集结。中途被搜索队揪出的队员将立即终止演练,由友邻队部带回暂时按战俘看管,一直到演练结束后才送回特种大队。
西南啸鹰的队员们都是鸟惯了的,当然没人希望当这个俘虏,那样会大丢脸面的,不仅是丢自己的脸面,还大丢整个西南啸鹰大队的脸面。
友邻队部的兄弟们平时就不蛮看得惯西南啸鹰队员们的鸟样,都是同一支军队,都是国中
民人解放军军人,凭什么你们就比我们牛逼?凭什么你们就有那么大的名声?为了队部的荣誉,友邻队部是觉不会放过他们的。你想想,你们平时在我们面前再牛,现在却被我们俘虏了,你们还牛个啥?而且这次演练规定了,只要友邻队部识破了西南啸鹰参演队员的⾝份,队员们是不能进行反抗的,因为这次演练只是潜伏训练,一旦被发现了踪迹,你的潜伏就算失败了。所以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次西南啸鹰送上门来挨打的机会,他们决定好好敲打敲打这些鸟人。
这种训练实际上就是训练大家在未来的战争中的场战生存能力。特种作战是小规模的隐蔽作战,与大军团作战相比,其隐蔽性、机动灵活性更显重要,而且特种作战大部分是在敌后作战,所以保存自己隐蔵自己显得特别的重要。
参谋长刚给黎杰他们训完话,门口就来了十几辆军用卡车,大家一看车牌,就知道都是友邻队部的。
卡车在操场边停了下来,然后车上的人纷纷跳了下来,迅速在操场边列队。然后由⼲部们带队跑步来到西南啸鹰中队的旁边。
大家一看友邻队部的架势和反应,就知道这些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后来各友邻队部的带队⼲部向西南啸鹰的参谋长作了报告,黎杰他们才知道,这支友邻队部包括了W团侦察连,区军非战争军事行动预备队,甚至还有某基地的火箭发射残骸搜寻队。
大家都知道,这些队部都是军中有名的搜索⾼手,是石头缝里的一滴水都能搜出来的人。在接下来的演练中,要逃过他们的眼睛可真不容易。不过大家的心里也有些奋兴,就像古代天下无敌的剑客⾼手突然遇到了可以匹敌的对手,那种望渴决战的心理也是一样的。
一听到W团侦察连也来了,黎杰就用眼角的余光忙着在人群中寻找一个⾝影。经过一番搜寻,他终于发现了汪丰,汪丰果然来了。在黎杰发现汪丰的同时,汪丰也发现了黎杰,队列中两人不能说话,只好互相挤了挤眼睛,并给了对方一个会意的笑。
一看到汪丰,黎杰心里很⾼兴,但也有些担心,因为汪丰认识自己,所以自己如果想化妆隐蔽难度就有点大。他又仔细看了看侦察连的其他人,幸好没有再见到认识的人了,以前去过W团仓库与自己比过武的那个汪丰的班长和几个士官都不在,他们也许是复员了,也许是这次没来,不管怎么样,此时认识的人越少越好,他们没有来是黎杰暗自庆幸的。
此时黎杰才明白西南啸鹰大队为什么不让其他的中队来搜索和选择友邻队部,一来友邻队部与西南啸鹰中队的人不熟,这就更加有利于队员们在演练中使用各种手段和方式;二来友邻队部不会给西南啸鹰留任何情面;三来友邻队部刚好也要进行搜索行动的训练,互相交流一下开放一下是互利的行为。
一切准备完毕,西南啸鹰的队员们就去领取装备,这次携带的装备除了带的弹药是训练用弹,其他的都是按战时的装备携带的。这样一来,大家隐蔽潜伏的难度就更大,但是也可以使这次演练更接近于实战。
然后大家就登上了直升机。按照规定,西南啸鹰的人先去演练区域潜伏,搜索队的人将在6小时后出发,他们的方式投放方式也是机降。
直升机就载着整个西南啸鹰中队飞向西南,这次演练的区域并不是什么原始森林,而是有人居住的区域,只是这些区域有些偏僻。这些区域的具体方位和地名只有西南啸鹰大队的中队以上导领和友邻队部的人知道,队员们是不知道的。
机飞飞了一段时间后,就选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降低⾼度准备机降,队员们鱼贯跳出机舱落到地上,这是一片很深的茅草地,人落地后并没有什么大的振荡。
中队全体人员落地后,直升机就飞走了。大家就按照刚才在直升机上临时制定的方案进行分散隐蔽,在分散前,中队规定了演练结束后队部集结的地点。
刘胜分队决定以战斗小组为单位进行活动,并且规定大家都关闭单兵通话器,进行战时通讯管制。因为他们知道搜索队是携带了电磁搜寻仪器的,只要他们一进行无线电通话,很快就能捕捉到他们的踪迹。既然是潜伏隐蔽,互相之间的通话是没有太多必要的。而且他们之间万一要相互联系,最原始的方式往往是最全安的,因为分队相互之间间隔距离都不大,要联系起来也不是太难。
黎杰他们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才发现他们的降落地点是在一个地势平坦而且没有多少树木的山坡顶上。山顶周围的坡上是一些当地农民开垦的土地,有的地方呈梯形,有的地方就着地势呈斜面形,土地里种植着一些土豆、麦子等农作物。山坡下是一些水田,还没有播种,有些没水的田里也种着一些青菜、白菜、大蒜苗和土豆等作物。
周围的山上,有的有些松木树和不⾼的灌木丛,有的长着齐腰深的草或者低矮的花椒树之类的,还有的光秃秃的。看来这些地方是很难蔵住人的,就是临时蔵住了,也很难熬过那么长的时间。
西南啸鹰其他分队的人已经从周围消失了,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实际上这次演练划分的区域绝不只周围看得到的地方,要不这么多人躲在这里,搜索队的人一来,很快就能发现大家的,既然周围已经没有多少可以蔵⾝的地方,刘胜他们就得另想办法了。
刘胜就把目光投向了山下不远的地方的一个村子。
那个村子不大,就二三十户人家,房子大多很破烂,但有两座房子是砖瓦结构的,看起来很新,看样子象一所小学校。
不知为什么,黎杰老觉得这里有点眼熟,但是就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是在电视里?还是画册中?黎杰脑海里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但是就是记不起来。
几个下地耕种的农民向他们走来,走到⾝边的时候,就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他们,他们搞不清这些坐直升机下来的穿着奇怪手拿着枪的是些什么人。
“我们是解放军,在搞军事训练。”黎杰他们就笑着向农民们解释,并指了指自己头盔上的帽徽和上面的五角星。
几个农民就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农民却双眼紧紧地盯着黎杰,不知在想什么,黎杰没太在意,也没做太多的理会,跟在刘胜后面就想走。
那个农民却突然一把抓住了黎杰的胳膊,用有点颤抖的声音问:“解放军同志,你是不是叫黎杰?”
刘胜和黎杰以及整个分队的人都大吃一惊,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难道还有人认识黎杰?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