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杰向阿龙⺟亲以及小云小香告了别,就急急去了镇上。这个小镇虽然不大,但是⿇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在街上的中心地带,黎杰果然找到了那家“有凤茶楼”
“有凤茶楼”是仿古建筑,青砖碧瓦红灯笼的,看起来比周围的建筑都气派,黎杰就直接走了进去。
马上就有服务员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道:“欢迎光临,先生是喝茶呢还是要别的服务呢?我们这里服务很多的,包您満意。”黎杰从服务员的话语中听出了猫腻,他想敢情这里是个淫窝,面对陌生人他们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招揽生意,看来这个刘疤子的势力在这里还真不一般!
要说黎杰的表演能力还是很強的,此时他早已换成一副黑社会混混的模样,脸上罩着墨镜,嘴上刁着一根点着的烟,牛皮哄哄地对着服务员说:“你们刘老板在吗?去把他叫出来,告诉他我是王老板的兄弟,我有事要找他!”
服务员不敢怠慢,赶忙把黎杰带到大厅旁边的一间会客室,让座倒茶后就匆匆找刘疤子去了。黎杰不由暗自庆幸来得凑巧,这个刘疤子还在这里。
不一会儿,黎杰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一个破锣般的声音传来:“王老板那里来的是那位兄弟?刘波我有失远迎了,还望恕罪。”话音刚落,黎杰就看到一个⾼大的⾝影闪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人。
黎杰一看这人脸上的疤子,就猜出了这就是刘疤子本人。于是他站起⾝来,冲着刘疤子一抱拳,说:“兄弟王老板手下胡志和,前来拜会刘老板,事出仓促,失礼之罪,还望海涵。”
刘疤子也冲黎杰拱手行礼,对于威震黑道的王老板的手下,他是不敢怠慢的,现在王老板虽然已经大势已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和的余威犹存,其剩余手下的实力,在刘疤子这个地处偏远地方的小老大看来,也是不容小视的。于是他点头哈腰地对着黎杰说:“岂敢,岂敢,原来是胡兄弟,在下失礼了,不知兄弟来我这井底之地有何贵⼲?兄弟我可是为了同道可以两肋揷刀的,胡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会帮忙的。”
黎杰不想跟刘疤子多说什么,就直截了当地对他说:“兄弟我是为了阿龙的事前来的,听说刘老板老去阿龙家与他⺟亲孩子为难,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刘老板也知道,阿龙可是王老板一直罩着的。”
刘疤子听了黎杰的话,就刁斜着眼看着黎杰,眼神里充満了怀疑。他曾多次听同道说过王和正是因为阿龙才犯事的,现在王和的手下怎么还会为这事来找自己⿇烦?于是他对黎杰说:“鄙人孤陋寡闻,但还是知道王老板的不幸是与阿龙有关的,现在王老板业已升天,不知胡兄弟是受谁人委托来做说辞的,阿龙与兄弟我并没有直接过节,但是他既然给王老板造成了不幸,也影响了我发财,我给王老板出出气也是尽我的兄弟之情,是兄弟我应该做的,胡兄弟既然是为此事而来,就应该知道其中的关节,还请细细告知。”
黎杰回答说:“王老板出事后,剩下的兄弟都去了境外,想来跟內地的兄弟少了音讯,以致造成了很多误会,王老板的事实际上与阿龙无关,都是那些平时与阿龙有仇的别有用心的人讹传出来的,我此程来就是专门来向刘老板说明的。”
刘疤子虽然是个小角⾊,但好歹也是在场面上混的,也见过一些风浪,他如何会不知道黎杰的意思?他见黎杰一味地给阿龙说情,心里的怀疑更甚。
王老板的事阿龙虽然知道得不多,但关于西南啸鹰收拾青龙沟毒枭的报道,在內地报纸上曾一度搞得沸沸扬扬热火朝天。关于王和出事的原因,在黑道中也曾流传着各种版本,其中虎帮阿三的说法最有代表性,说是由于王和手下阿龙出逃后被警方所获,阿龙供出了王和的蔵⾝之处,才引来了警方的攻击。阿三的说法可信度最⾼,因为王和出事后,其手下就有人投奔了虎帮,所以其消息也应该是相对准确的。
对于黎杰所说的话,刘疤子是不怀疑都不行的,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王老板的手下在此事之后已如惊弓之鸟,大部分流亡海外不敢越境一步,即使阿龙是无辜的,他们也是不可能冒着被抓的风险,专门入进內地来为一个人说情的,王老板手下应该还没有这种义气深重的兄弟。
刘疤子虽然已经对黎杰的⾝份产生了怀疑,但王老板的余威犹存,他倒也不敢轻易对黎杰下手,他怕万一错伤了人,曰后招来无穷的⿇烦,那可不是自己这只小镇上的小⿇雀能承受得了的,小庙和尚大庙欺,他可不能吃了这眼前亏。但是有一点他是必须弄清楚的,那就是黎杰的实真⾝份问题,他想如果黎杰真是王老板手下,就不能不卖他这个面子,同时还可乘机和黎杰结交。自己以前费了不少钱财极力巴结阿龙,不就是想攀上王老板这棵大树吗?现在阿龙不管死活,在自己眼里都已毫无价值,以前投出去的钱打了水漂,这正是自己带人去阿龙家肇事的原因,但是现在如果攀上了黎杰这棵树,自己也算有失有得,阿龙家的事也就完全可以一笔勾销了。
但是如果黎杰的⾝份有问题,比如说他只是阿龙的某位一般的朋友,而不是王老板的什么手下或者根本就不是黑道上的人,自己被其三言两语就吓倒了,曰后传到江湖上去,他就会脸面无存了,所以这个问题他还是应该慎重的。
于是刘疤子又对黎杰拱了拱手说:“王老板出事后,不知道胡兄弟在哪里发财?胡兄弟竟然冒着被条子抓捕的危险亲自前来为阿龙开脫此事,可见胡兄弟与阿龙的关系非同小可,其大仁大义是很值得在下敬佩的,只是在下以前倒不知道阿龙在江湖上还有这么铁杆的兄弟。”
对于刘疤子对自己的怀疑,黎杰如何不知?刘疤子对自己的结交之意,在黎杰看来也彰显无疑,黎杰完全能够明白这类人的心理,他可不愿再在这里久耗。于是他的语气也变得生硬,他对刘疤子说:“刘老板这样盘根问底的,看来是对我姓胡的来历不放心的紧,刘老板既然是这里的老大,就要像个做大事的人,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到底要怎样,你们才会相信我是王老板的人?”
刘疤子忙摆了摆手说:“哪里哪里,在下倒不是不相信胡兄弟,只是我们这地方庙小,经不起几下腾折,问问兄弟的来历,倒也不会坏了江湖规矩,至于胡兄弟的实真⾝份,我想也用不着在下在这里瞎琢磨,胡兄弟是从大地方来的人,自然有办法让我们相信你的。”
刘疤子的话让黎杰心里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在黎杰眼里看来,这个刘疤子有点象四川驴子学马叫,他想学真正的黑社会老大的那一套,却又学得不伦不类,不过这小子反应还算快,很快就把自己的将军化解了,反过来还倒将了自己一把。
黎杰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于是他顺着刘疤子的语气说:“兄弟我虽然混在黑社会,却是没有什么黑社会⾝份证的,我们的帮內暗语也只有我们自家兄弟才能明白,想来你刘老板也是不会懂的,兄弟我现在也不能详细地告诉你,这样吧,我曾经在王老板手下当过保镖,会点三脚猫的拳脚功夫,刘老板就慡快点,把兄弟们都喊出来切磋切磋,我们这样就算打赌,如果在下输了,这里的事就跟我无关,我立马走人,如果我赢了,刘老板就得给我个面子,放过阿龙兄弟一家。我们这个打赌就算与王老板或刘老板的面子无关,我们只是单纯地赌这一件事,刘老板看怎么样?”
刘疤子心想这倒还真是一个好办法,一来可以验证黎杰的⾝份,因为刘疤子知道王老板手下确实有几个⾝份神秘的武林⾼手做保镖的;二来不把王老板牵扯在內,事情就好办,要知道,江湖上赌局不管大小都讲究一是一,二是二,黎杰如果输了,是庇话也没得讲的,反过来他要是赢了,刘疤子就可以顺势给黎杰一个面子,还可乘机巴结巴结他的。
刘疤子就冲黎杰点了点头,说:“既然是你胡兄弟划下来的道,在下可不敢不听,好,兄弟这就得罪了。”然后刘疤子就朝他⾝后的人群里喊道:“阿建!你出来!”
一个个子武⾼武大,満脸横⾁的壮年男子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象铁塔一样站在黎杰的面前,黎杰的个子本来算⾼了,两个人站在一起一比,这个人却比黎杰还明显⾼出一截。
黎杰向后退了一步,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大个子,又看了看刘疤子后面的其他人,然后说:“刘老板,这地方是不是太小了?损坏了你的东西可不好办呢?你说是不是到外面宽阔一点的地方去比划?”
刘疤子一看黎杰向后退步,就以为他怕了,他有点幸灾乐祸地说:“没事,都是自家兄弟,就在这里玩玩吧,损坏不了多少东西的,就是损坏了,也用不着你胡兄弟赔偿,胡兄弟你放心,我这兄弟下手会很有分寸,不会伤着你的。”
黎杰冲刘疤子笑了笑,说:“那敢情好,兄弟我下手可没分寸了。”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大硕的⾝影腾空飞起,然后狠狠地砸在墙角的电视柜上,那电视柜显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很快就极不争气地四分五裂垮塌下来,摆在上面的电视机极不情愿地一庇股摔在地上,顷刻间庇股后面就冒出了浓烟,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首熟悉而动听的老歌,电视机一破,歌声一下卡了壳,就好像歌手的喉咙突然一下被人掐住了,让听歌的人心里特别难受。
刘疤子和他的手下们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蒙了,接着他们就看见了被摔倒在地上痛苦成拱桥状的阿建和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満面微笑的黎杰,然后他们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黎杰伸出一根手指冲刘疤子招了招,说:“刘老板,别客气,叫你的手下一起上!”刘疤子就再也沉不住气,他已完全不顾及自己老大的⾝份,街头小混混之气霎时间毕露无疑,他冲后面的手下挥了挥手,喊了声:“上!”就一马当先冲黎杰撞来。
站在会客室门外的服务员很快就听到会客室內传来一阵阵各种各样的声音,有的象在打沙袋,有的象在敲锣鼓,有的象在弹棉花,还有的现在凿石头,最厉害的声音就是象在杀猪,胆小的女服务员不由得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颤抖着腿双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一会儿,会客室里就安静了下来,好奇的服务员松开了捂住耳朵的双手,然后偷偷地伸过头,透过没有关的房门看进去,里面的情景让她大吃一惊。只见刚才还整整齐齐富丽堂皇的会客室此刻已经变得要藉狼有多藉狼,电视柜沙发茶几电灯电话电视机空调冰箱饮水机整个都散了架,自刘疤子老板以下多人都或坐或躺在地上哼哼哈哈有气无力。让她觉得最过分的是,刚才进来的那个黑脸小先生却笑嘻嘻地站在半截还没有损坏的镜子前,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梳子正在小心地梳理着那头几近光头的短发。
女服务员打死也不相信这个小先生能有这等本事一个人轻而易举地打倒自己的老板和老板手下那几个平时如狼似虎的帮凶。
“这是怎么啦?”女服务员心里一阵疑惑,她想进去问问那个黑脸小先生,但她心里又有点害怕,不敢进去,所以她只好继续站在门口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