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房门传出一阵巨响,显然,里面那男人一脚重重踢在门⾝上,其満腔的怒火可想而知。
即使如此,他仍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冷道:“小子,我已经对你说了,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狗庇李响,你要是再这样胡闹下去,我可要警报了!”
杜小凤能感觉的到对方现在很生气,甚至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若是一般人,这时候早冲出来找自己理论了,可对方却几次想开门又都忍住,显然心怀顾忌。杜小凤双目一眯,打个手势,转头对众人小声说道:“里面肯定有问题!”
沈三情和刘剑冰也不是傻子,都已觉察出事情不对劲,纷纷向手下做出暗示。有一名电组成员从怀中拿出两根极细的铁丝,如果对方硬是不开门,他准备強行将门锁撬开。
杜小凤这时也紧张起来,慢慢扩散自己的精神力,向房间里面探去。
紧锁的房门可以让他⾝体无法入进,但却无法阻挡他的精神力,很快,他的精神力便探知到里面有四个人,两男两女,至于都长什么样子,这就不是用精神力能感受得到的了。杜小凤暗暗昅气,根据房东说,租房子的是两男一女,那么,现在房中多出的一个女人是谁?会不会就是李丽娜呢?
杜小凤咽下一口吐沫,伸手制止住准备強行打开门锁的兄弟,语气仍然轻松,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爱警报就警报,实话告诉你,李响欠了我二十块钱,今天他要是不把钱交给我,我和他没完,你就算把察警找来,我也有理,有种的你找啊?”
里面那男人的忍耐力已快到极限,他深昅两口气,尽量放缓自己的声音,道:“不就是欠你二十块钱吗?这样吧,你先到楼下去,我开窗户扔给你。”
杜小凤大摇其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要给你,你就出来给我,还有,把李响也给我叫出来!”
李响!那男人快被这个名字磨折疯了,啪的一声,他脑中某根神经似乎发生断裂,他咆哮的喊道:“**你妈的,小子,我最后再说一遍,这里根本没有叫狗庇李响的,你他妈给我马上滚蛋!”
杜小凤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似的,笑眯眯道:“看不到李响,看不到他欠我的钱,我是打死也不会走的。”说完,他开始咚咚咚对房门又踢又砸,嘴里还大喊道:“李响,快出来!李响,快给我出来,还钱…”
“操你个妈的!”男人咬牙切齿的将杜小凤祖宗十八代一起问候一遍,怒火已顶到脑门,边房开门边骂道:“小崽子,我让你喊,我一会让你叫娘…”
男人打房开门,手中拎一根铁管,原本怒气冲冲的黑脸在开门一瞬间,突然僵住了。
他以为站在门外只有杜小凤一个人,结果打房开门之后他才发现,外面黑庒庒的一群人,要命的是手中都拿着家伙。
他暗叫一声不好,伸出来的头马上又缩回去,连带着,想把房门从新锁死。
他的动作不能说不快,但有一人却比他更快,在他关门的一刹那,一把明晃晃的片刀揷进门缝中,硬生生将房门别住。
男人⾝⾼足有一米八零开外,膀大腰圆,肤皮黝黑,胳膊伸出来,几乎有一般人小腿耝细,他意识到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拼命的強关房门。
当的一声,揷入门缝中的片刀被男人強拉房门的冲力砸变了型。出刀的人正是沈三情,见自己的‘爱刀’被对方废了,胸中的怒火快把肺子气炸,他大声怒吼,喝道:“开!”说话时,他手腕猛的一翻,将刀⾝横起来,门房在他无与伦比的強大爆发力下,硬是被弹开,而紧紧抓住门把手的男人,⾝子一踉跄,从房中跌出来,不等他站直⾝躯,周围同一时间有五把钢刀架在他脖子上。
沈三情一脚将房门提开,低头再瞧瞧自己的片刀,已扭曲成‘S’型。
他嘴角动了动,不知低声骂了句什么,随手将刀丢到一旁,然后大步走进房间內。
杜小凤和刘剑冰紧随其后,其他十数名电组的兄弟也纷纷快步冲了进去。
至于那个脾气暴躁的男人此时已被按倒在地,数把刀子顶在他⾝上。
客厅里没有人,杜小凤、沈三情以及刘剑冰等人直接走到內室,推房开门之后,几人脸上皆露出喜⾊。
內室不算大,十多坪米,里面别有长物,只摆放一张双人床,此时,床上躺有一人,一个女人,手脚都被人捆绑住,眼睛上蒙有黑布,嘴巴里塞着破布条,她的长相让人无法辨认,但是从服衣上来看,她象是一位坐办公室的白领。
在女人旁边还站有一男一女,男人模样猥琐,又⼲又瘦,三十多岁的样子,留着八字胡。
女人年纪和他相仿,三十出头,浓妆艳抹,离老远就能嗅到她⾝上劣质香水刺鼻的味道。
她手中拿有一把土制的‘五四’手枪,枪口顶着床上女郎的脑袋,两眼射出利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外杜小凤等人。
想不到对方手中还有枪,杜小凤等人脸⾊都为之一变。
一个人的功夫也如何了得,毕竟是⾁⾝,挡不住一颗弹子的冲击。
“你们不是察警!”妖艳的女人最先打破沉默,在打量过对方众人之后,冷冷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杜小凤双手自然下垂,边扩散自己的精神力边轻松地说道:“无忧社!”
绑匪手中虽然有枪,但他并不十分害怕,以他现在的能力,有太多的办法让对方来不及开枪便将其制住。
无忧社?妖艳女人脸上闪过一丝迷茫。⾝材⼲瘦的男人脸⾊微变,忙在她耳旁小声说道:“大姐,无忧社是本地实力最強的地头蛇!”
无忧社是什么性质的帮会,他也不是十分了解,不过传言都说无忧社是当地最大的帮会,所以他自以为的把无忧社当成黑社会性质的组织。
女人听完他的话,再瞧瞧杜小凤⾝后那些人手中拎的片刀,露出她自认媚妩的笑容,柔声说道:“呦!原来是无忧社的诸位兄弟啊,我们姐弟三人出初来乍道的,没登门去拜访,真是不好意思啊!”杜小凤走进房间內,往墙壁上一靠,拍拍额头,眯缝虎目,笑道:“真是伤脑筋。”
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又把无忧社当成什么性质的组织了?黑社会吗?还是江湖上帮派?杜小凤苦笑。
他突然走进房中,把妖艳女人吓了一跳,手臂一抖,差点将枪口对向他,还好,杜小凤没有走近,而是靠在一旁的墙壁,目光幽深地望向她。
没等她再说话,沈三情从手下人那里拿过一把片刀,与刘剑冰一起走进房间內,顺着女人刚才的话,道:“朋友,你们在我们的地头上做买卖,招呼也不打一声,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在黑道上,象妖艳女人这样的流匪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作案,确实有先应该向当地地头蛇拜访、送礼的规矩。
妖艳女人先是一愣,接着又笑嘻嘻道:“小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你看姐姐刚才不是认错了嘛!”
沈三情头摇道:“但是我不太満意。”
⼲瘦汉子脸⾊一变,更要揷话,被妖艳女人阻止住,她笑道:“那小兄弟想怎么样呢?”
沈三情未说话,转头看向杜小凤。
杜小凤仰面叹了口,淡然说道:“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至于床上的女人嘛,要给我留下。”
他年岁最小,可是女人见过世面,看出来他是对方这一群人中的老大,其他人都以他马首是瞻。女人眉头一皱,问道:“小兄弟想抢我的买卖?”
杜小凤道:“我不想和你多说废话,我要说的,刚才已经说完了,至于你,只需要回答我好还是不好。”
妖艳女人脸⾊也变了,凝声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杜小凤斩金截铁的说道:“是!”“呵呵!”妖艳女人哼笑一声,道:“那对不起,我只能说不好了。来到这里,做这笔买卖,我们花费了不少时间,也用了不少的钱,兄弟总不能让我们姐弟三人空手回去吧?!”
“唉!”杜小凤叹口气,站直⾝躯,双眼眯缝着,冷声道:“机会我已经给你了,但是你自己不要,我也没有办法。”说着话,他喝道:“三情,剑冰,动手!”
他一声令下,沈三情和刘剑冰突然同时动起来,飞⾝向女郎跃去。
女郎手中有枪,而他俩手中只有刀,不过二人并不怕,既然是杜小凤让他俩动手的,那一定有他的道理,跟随杜小凤这么长时间,他的决定还从来没有错过,哪怕前面是一个火坑,只要杜小凤喊一声,两人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何况,对方手中只是有一把枪而已。
妖艳女郎想不到杜小凤说动手就动手,丝毫没给自己商量的余地。
两条黑影向自己飞来,两把寒光闪烁的钢刀也随之刺向自己,她出于下意识的反应,本能地举起手中‘五四’手枪,对准沈三情和刘剑冰,慌乱地想扣动扳机。
就字她手指要按动扳机的一瞬间,她只觉得手掌一⿇,接着,力气全失,原本小型号的手枪突然重如千斤,女郎抓握不住,枪脫手掉在地上。
不等她弯腰去拣,沈三情和刘剑冰几乎不分先后的到了她近前,二人不约而同的收刀出脚。
扑、扑两声,妖艳女人的腹小分别被沈、刘二人踢中,她尖叫一声,整个人腾空弹起,⾝子撞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妖艳女人一张涂満胭脂的脸变得苍白,她哼叫两声,缓缓的坐在地上。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刚才拿枪的那只手掌,掌心和掌背处都有小血珠渗出来,好象是被一根极细小的钢针刺穿似的。
她哪里知道,那两处细小的伤口,正是被杜小凤的真气凝针打中后留下的痕迹。
在她扣动手枪扳机的瞬间,杜小凤将早已凝聚在指尖的真气凝针第一时间打出去,把女郎手掌的“少冲⽳”打穿。
另外那个⼲瘦汉子还想抵抗,沈三情半转⾝,回脚侧踢。这一脚他借助浑⾝的力气,顺势踢出去,又快又狠,⼲瘦汉子根本无力躲闪,面颊被结结实实踢个正着,整个人受冲力飞了起来,直向窗户撞过去。
多亏刘剑冰手疾眼快,在⼲瘦青年撞破玻璃,飞出窗外的一瞬间将他硬拉了回来。
要知道房间在五楼,⼲瘦汉子若这样摔下去,十有**性命难保。
当刘剑冰把他拉回到房中之后,⼲瘦汉子一张脸已吓得蜡⻩,汗如雨下,⾝子哆嗦成一团,瘫在地上,站不起⾝。
杜小凤走到床前,先低⾝将那把土制的五四手枪拣起来,在手上掂了掂,感觉沉甸甸的,拿出弹夹,里面有五颗金⻩⾊的弹子。
妖艳女人一只手不能活动,另一只捂着肚子,咬牙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杜小凤把玩手枪,淡然地反问道:“你说呢?”
妖艳女人眼珠一转,道:“这次我们认栽了,按照江湖,⾁票归你,过两天我再送一份大礼给你们!”
杜小凤将手中枪扔给沈三情,笑道:“不要和我讲什么江湖规矩,第一,无忧社不是黑社会,也不是江湖门派,你们有什么规矩,不要和我讲,第二,刚才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不懂得珍惜,没有办法,我只能把你们交给察警了。”
“什么?”妖艳女人脸⾊由白转青,惊骇道:“你要把我们交给察警?”
“我的决定是这样子的。”杜小凤一笑,边拿出电话边向外面走去。
“你…你不可以这样做,这不合规矩…”落到察警手里,女人知道自己下半辈子就完了,即使不判死刑,余生也别想再从监狱走出去,见杜小凤要走,她撕声裂肺的叫喊。
沈三情被她刺耳的尖叫声震的耳膜生痛,眉头大皱,他不管那么多,甩手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怒道:“去你妈的狗庇规矩,给我闭嘴!”
妖艳女人脑袋嗡了一声,眼神涣散,神志开始模糊。
杜小凤站在门口,给孟卫星打个电话,然后又向刘剑冰摆摆手,指了指床上快被捆绑成粽子似的女郎。
刘剑冰会意,跳上床,手中片刀挥舞两下,⼲净利落的把女郎⾝上的绳子斩断,然后子套塞在她嘴巴的破布条。
获得自由的女郎迫不及待的掀掉眼睛上的黑布,坐在床上,两眼惊恐地瞧了一周房中的众人,脸上恐惧惊吓的表情,象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这时候,刘剑冰才发现她的模样相当漂亮,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虽然充満惊慌之⾊,但难掩其中的灵性,五官别致,仿佛精雕细作的瓷娃娃。他站在床旁,露出友善的笑容,说道:“姑娘,你不用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或许他太长时间没笑过了,他的笑让女郎感觉异常的僵硬,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満怀戒心地看着他。
见她如此反应,刘剑冰报以苦笑,而沈三情在旁忍俊不住,仰面哈哈大笑。
杜小凤接通孟卫星的电话“喂,孟叔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孟卫星正忙着审批文件,脑袋扎进文件堆里,心不在焉地问道:“哦,是小凤啊,有什么好消息?”
杜小凤没有马上回答,先是细心的探头看了看房中的女郎,正好他探头的时候,女郎也向他望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皆愣了一下神。杜小凤反应快一些,暗道一声没错,果然就是她!那天送自己去夜游神舞厅的女郎是她,李成龙家照片里的女孩也是她。心中一喜,露出灿烂的笑容,对女郎挥了挥手。
女郎惊叫一声,几乎从床上蹦起来,叫道:“是你?”
杜小凤呵呵一笑,虎目弯曲,笑眯眯说道:“是我!”
“喂?喂?小凤,你在和谁说话呢?不是有好消息告诉我吗?”电话那边的孟卫星已等的不耐烦。
杜小凤笑道:“孟叔,告诉你个好消息,李丽娜我找到了,绑架她的绑匪也被我抓到了。”
“什么?”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孟卫星腾的站起⾝,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不确定地问道:“小凤,你刚才说什么?”
这件事给孟卫星带来的震惊,杜小凤可以想象得到,他笑呵呵又将刚才的话重复说一遍,最后,他补充道:“地点就在开发区的晨星小区…”他将这里的地址告诉给孟卫星。
孟卫星一蹦多⾼,即使沉稳如他,也忍不住连续说了三遍‘太好了’,可见心情的激动,好一会,他声音颤抖的说道:“小凤,你在这里不要动,我马上就派人过去…不,我要亲自去一趟!”
杜小凤含笑挂断电话,瞧了瞧蹲在墙角的绑匪,打个指响道:“一会察警就到了,把他们先捆起来!”
几名电组青年将床上被单撕成条状,一拥而上,将三名绑匪捆绑个结结实实,生怕他们会跑了似的,几名青年捆绑时使足了力气,那⼲瘦青年痛的连连咧嘴,不停叫喊道:“哎?哎?兄弟,你们轻点,轻点…”
女郎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杜小凤近前,又惊又喜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小凤上下打量她,见她衣衫还算整齐,惟独鞋子没有了,光脚站在地上,他细心的弯腰瞧了瞧床底下,果然发现一双白⾊女鞋扔在下面,他拿出来交给女郎,笑道:“听说你被人绑架,我特意来这里救你的。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女郎玉面一红,含羞的摇头摇,从杜小凤手中接过鞋子,穿在脚下,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听说谁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杜小凤淡然一笑,道:“找到这里,我当然有我自己的办法。至于你被绑架的事,是孟卫星孟局长告诉我的!”
“哦!”女郎恍然大悟道:“是孟叔啊!你们认识?”
杜小凤大笑道:“恩!非常的熟悉。”
女郎沉默片刻,抬头看了看他,疑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杜小凤道:“你曾经不也是帮过我吗?!”
女郎惊讶道:“那天的事情,你还记得?你伤的很重哦…”杜小凤正⾊道:“别人帮过我,我是很难忘记的。对了,你是怎么被他们绑架到这里来的?”
女郎头摇道:“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三天前我开车回家时,半路上看到有个女人倒在公路旁,我怕她发生意外,就停下车去看看,哪知刚走到那女人⾝前,后面有个人突然把我抱住,还用一块味道刺鼻的手绢捂住我的鼻子,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我醒过来之后,我就在这里了。”
杜小凤听完笑了,这个女生还真是热心肠,上一次她遇到自己时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这一次,还是如此,差别在于自己对她没有恶意,而人家则是想绑架她。他摇头摇,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你应该明白人心险恶了吧!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首先要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再警报。你被人绑架,你的家里人都快要急疯了,特别是你的父亲…”话到一半,他没有说下去,李丽娜刚被自己从绑匪手中解救出来,定然受了不小的惊吓,他不希望她现在又为家里的事情而担心。
李丽娜见他没有把话说完,知道其中定有隐情,忙追问道:“我家里怎么了?”
杜小凤沉思片刻,道:“你的父亲因为你被绑架这件事,又着急又上火,得了病。”
李丽娜心中一酸,眼中含泪,紧张地问道:“什么病?严重吗?”
杜小凤头摇一笑,说道:“没事,不严重!”他这么说,并非只是安慰她。中风是重症,在他没有经手之前,李成龙的病情的确很严重,即不能说话又不能活动,算不上生命垂危,却形同废人,但现在既然他经手了,他有自信能将李成龙的病治好,可以治愈的病,又怎能算严重呢?
“那就好…”听他这么说,李丽娜多少感到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