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出去了大约半个小时,冷着脸回来了,一声不吭了客人也一概不理睬,周宇悄悄地看了她好几回,一次都没捉到她的眼神,办公室里气氛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下班,苏蓉蓉依然跑得飞快,但刚刚到达外面的草坪,⾝后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苏姐小,我向你道歉,好吗?”
略微停顿一下,苏蓉蓉不理他,继续走路。
“我请你吃饭!行不?”
苏蓉蓉终于爆发了:“我这么胖,还吃饭?我不吃饭了!”
周宇笑了:“不吃饭,喝点酒行不?”
喝酒?苏蓉蓉停下脚步,又是一个请她喝酒的,是不是没安好心啊?不是,只是陪礼的,陪礼的一样可恶!很好!酒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可以让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报复通过一种礼貌的方式来施展!
“你真的要请我喝酒?”
“只要你愿意!”
“好,我愿意!”苏蓉蓉转⾝:“前面有一家大酒楼,早就听说那里菜和服务质量都是一流的,既然你要请客,就去那里怎么样?”
周宇仰起头,好⾼的楼,好气派的装修,不错嘛,挺会选择地方的,点头:“好的!”
苏蓉蓉终于笑了:“走吧!”得意!这么⾼档的地方,消费水平可不是玩的,一顿下来,估计他半年的工资全都得泡汤,等会儿他如果醉不了,看到账单的时候肯定一样得吐!
走进环城大酒楼。一层层地上,所到之处,全是些彬彬有礼地君子…当然是大腹便便的君子居多,周宇终于有了早就应该有的反应:“苏蓉蓉,这地方挺贵的吧?”
“我不知道!”苏蓉蓉无辜地说:“我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女孩呀,怎么知道贵不贵?要不。你问问。如果太贵,我们马上开跑,丢不了面子。也惹不了什么大事的。”
问问?再开跑?这还不丢面子?有这么“坚固”地面子吗?周宇呆了片刻,终于头摇:“算了,还是直接上楼吧,一顿饭而已,应该不会那么贵吧?”
在小厅里坐下。苏蓉蓉接过服务姐小恭恭敬敬递过来地菜单:“周宇,你点还是我点?”
“自然是你点!”周宇大方地说:“我请你吃饭,自然是你点喜欢的菜!”
“哦,是这样啊!”苏蓉蓉说:“我什么都不懂的…游龙戏水,姐小,这是什么呀?好吃吗?”
姐小一鞠躬:“姐小真是好品味,这是最好地海鲜了!”
“周宇,要不要点一份?”小姑娘真周到,样样都问。
“点吧点吧!不用问我了!”
服务员姐小笑得真甜:“先生真是慡快人!”
“那我点了啊!”苏蓉蓉一页页地翻:“嗯,金枝玉叶。一看名字就好听…醉八仙。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好了。就这三样菜吧,两个人。多的也听不了!”
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还知道为他节约呢!才三个菜!周宇挺大方:“还可以点几个,我们一个办公室的,请个客总得有个样!”
姐小微微发呆,只是一个办公室的,用得着这么铺张浪费吗?但作为店酒人员,自然不能管客人地消费观念,无语。
苏蓉蓉很老实:“哦,那就还加个菜吧,这素面朝天,我好喜欢,周宇,人家说了,女人不着脂粉、素面朝天才好呢,你说是吧?”
不着脂粉、素面朝天?周宇嘴角浮现笑容:“点吧点吧,我喜欢的恰恰也是这种类型!”
“就这四样菜吗?”服务姐小说:“姐小、先生,喝点什么?”
“有天庐仙酒吗?”苏蓉蓉微笑:“我早就听人说这酒好喝,试试吧!”
周宇愣了,这酒可是他自己研制的,喝得早就不想喝了,但他能说出这理由吗?姐小也愣住了:“姐小,这…这是白酒!度数挺⾼的!”
还算有点职业道德,事先提醒一下。
苏蓉蓉瞪她:“你的意思是女人不能喝白酒?还是认为这位先生是个娘娘腔,根本是喝红酒的料?”
姐小腰弯下了:“不敢!不敢!两位请稍坐,马上就好!”房门轻轻关上,苏蓉蓉伸伸头舌:“周宇,第一次要你请客,让你花钱,不好意思啊!”“钱没什么!”周宇笑了:“也就四个菜,能要多少钱?…我倒挺怀疑的,你居然真的想喝白酒,下午不想上班了?”
苏蓉蓉低声说:“知道
么想喝白酒吗?”
“你酒量大!”周宇沉昑:“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苏蓉蓉头摇:“我还从来没有喝过白酒呢,小时候,我爷爷每天都喝白酒,喝得那个陶醉劲哟,我就想了,这白酒肯定特别…特别好喝!”
周宇笑了:“我给你讲个小故事吧!说的也是喝酒!”
“快讲!”苏蓉蓉好有趣兴。
周宇说:“说地是天上有一个神仙,在人间四处转,有一天,他路过一个村庄,看到一名农夫在田里耕田,一边耕田一边唱歌,神仙就说了,耕田原来这么快活,就让太阳狠狠地晒他一回,前面一个小酒馆里也有一个人坐着,正在喝酒,喝一口眉头就皱起来,満脸苦相,神仙好同情,原来喝酒是这么痛苦地事情,就给他几盘小菜吧,于是,世间就形成了两种常见地事情,农夫耕田时太阳毒晒,而喝酒的人总免不了几盘小菜。”
苏蓉蓉眉头也皱起来了:“你地故事不好听…是不是说酒不好喝啊?”
周宇凝视着她,没有回答,这个小故事是师傅讲给他听的,或者根本不是故事,而是一个试剂,试验听故事的人到底是哪种类型,故事所要表述的东西太虚,也会有无数的答案,或许每个人从这故事里听出来的感悟都不会相同,如果是一个孩子或者单纯的浪漫主义者,他听到这个故事会将着眼点放在“神仙”这个关键词上;如果是一个正遭受委屈的人,听到这故事会想到世间苦乐不均,而且苦者有人庒、乐者有人捧;如果是一个哲学家,他会从乐观主义者与悲观主义者两方面进行思索,从而探索人生的真义…
但这个姑娘他看不出来是什么类型,好象并不太天真,因为她抛开了故事本⾝,只看重酒到底好不好喝这个实而又实的问题,自己呢?自己初听这个故事时关注的是“神仙”这个字眼,为神仙能够随意改变别人的生活而激动,这表示当时自己是天真的,但现在这故事从口中而出,自己听出了什么含义?
周宇心突然一跳,他知道了,师傅当初讲这个故事的主旨只有一点,也就是穿贯整个故事的中心:神仙脫离现实,就会制造愚蠢!正因为他不知道酒好不好喝、耕田是否快活这两样事情的本⾝,而是单纯地看别人的表情,才会作出完全错误的判断,从而做出错误的事情。其实早在他不到十岁的时候,师傅就向他传授了做仙人的关键点:成仙先成*人!但时至今曰,他才能明白师傅的一番苦心,实在是够愚蠢的。
苏蓉蓉悄悄地打量他,他居然象在做梦,这太奇怪了,这个男人帅气而又潇洒,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从心底泛起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激动,就象等待好久好久的另一半突然在面前出现,虽然她承认这人实在是有魅力,但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真正打动她,幸好她有的是手段,这个人要找工作就是最好的机会,她可以深入地了解他,甚至可以近距离地探视一番,用的方法自然是她曾经无意中说过了那个方式:用一个普通人的⾝份接近他,从而作出一个是否结交的结论。
走近他了,她的⾝份没有识破,一切都完美,但经过两天时间,她依然拿不准,这个人记忆力惊人,能力出众,但对工作明显没什么热情,看不出是否是一块商业经营的好料;他对女孩子彬彬有礼,从今天的得罪到陪礼道歉都能看得出,他是有修养的人,也真的会体贴人,但这也说不定是另一个方向:表明他是一个风流好⾊之徒,希望今天他喝醉吧,人要是醉了,才会露出实真!
她要的就是这个实真,同时,选择这么⾼档的地方,她也是有目的的,男人除了酒后能透露出自己的实真之外,还能从对金钱的观念上看出本质…这是爷爷说的话,老人家的话有时是不会错的,特别是一个久经商场风雨的人物更是有独到的见解。
门轻轻敲响,打断了周宇的沉思,也将苏蓉蓉探究的目光移开:“姐小、先生:菜齐了!”
菜上桌,洁白的桌布上是洁白的餐具,盘子、碗、碟一应俱全,全是白如玉,⾼脚杯晶莹剔透,宛若水晶,精致得让周宇皱眉,筷子用得着用银架吗?筷子头上还包金,不知是多少K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