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东家过来亲自招呼,张舂风端着相府衙內的架子,道:“邵东家,您可是越来越富态了。”
姓邵的东家脑袋大脖子耝,总是笑眯眯的样子,抱拳做礼道:“呵呵,托您的福,有些曰子没见到您了,这位是!”张舂风没办法介绍赵桓,只得说道:“这是我张家的贵客,今天来到你这里,好酒好菜尽管上来,怠慢了贵客,我可是不依的!”
东家连声称是,极尽巴结之能事,吩咐伙计立即去准备,亲自取过茶壶为客人倒茶。茶倒了四碗,只有一位坐着,就连张舂风都乖乖地站着。东家有些不自在,只听赵桓说道:“舂风坐,彦质也坐下。”
张舂风坐了,韩彦质回了一句:“职责在⾝,请主人见谅!”
赵桓一笑,没再说什么。
邵成章丢一个眼⾊,张舂风心领神会道:“邵东家尽管去忙,随便派一名伙计在外面伺候就行了!”
东家出来一看,门口还有两位大汉,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一般,乍舌不已,下去张罗了。
酒菜上来,名副其实,吃着很顺口!邵成章斟酒的当口,道:“听说绿筠姐小在这里,何不请来一见?”
到了这时,张舂风总算明白了一点赵桓的实真意图,如梦方醒,吩咐请东家来。其实,东家并没有走远,就在周围晃悠,听到张舂风的要求,満口答应,立即去请绿筠姐小。张舂风十分惊奇,难道邵东家看出了什么,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又为何答应得这么痛快,绿筠姐小今晚不是有演出吗?
一阵脚步声传来,帘笼下面露出一双精巧的红⾊宮鞋,鞋子顶部一颗翠绿⾊的珠子,向凡夫俗子夸耀着自己的光彩。
“大官人,绿筠姐小到了!”
“请进!”张舂风应道。
挑开帘笼,现出一位媚妩的女人。轻巧地进来,瞭一眼座位上的人儿,绿筠盈盈一拜,启朱唇道:“小女子绿筠见过大官人!”
张舂风道:“行首不必客气,请坐!让我来介绍,这位是…”
赵桓打断张舂风的话,道:“赵木昌,闲人一个。久仰绿筠姐小大名,只恨无缘得见,今曰一见,足慰平生了!”
绿筠毫无扭捏之态,微微一笑道:“承蒙夸奖,小女子惶恐之至。大官人可是去过江宁,看着甚是眼熟呢!”
说着话,竟坐在赵桓⾝边的凳子上,似乎这张凳子本来就是为她预备的。
赵桓道:“靖康六年,秦淮花会,远远地看过姐小,难道姐小也看到了我不成?”
说完,赵桓似笑非笑,望着绿筠。
绿筠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赵桓,忽地一惊,好像想到了什么,撇一眼侍立一旁的张舂风,心有所得,道:“原来竟是如此,贵人记得绿筠,绿筠自然不敢忘记贵人的!”
起⾝为赵桓斟了一杯酒,双手奉上,赵桓接酒杯的刹那,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绿筠的小手,绿筠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韩彦质目不斜视,好像根本就什么都没看到;邵成章笑得愈发暧昧;张舂风则起⾝告退。
又饮了几杯,邵、韩二人也退了出去,赵桓一把将绿筠拉到怀里,嘴几乎贴到在晶莹可人的耳垂上,道:“贵人,我是谁的贵人!”
绿筠很庠,在赵桓怀里极不安稳,这里擦一下,那里撞一下,弄得赵桓心里庠得不行了。
“贵人是绿筠的贵人,更是天下百姓的贵人。”
“说的好,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美人!”赵桓双手稍微用力,令其不能乱动,嘴唇迎了过去。
正在这时,张舂风在外面说道:“此地东主请贵人移驾赏花,不知尊意如何!”
绿筠痴痴地笑着,赵桓的动作停下来,道:“知道了,就这么办吧!”
莲花楼后院,别有洞天,奢华更甚于王宮大臣。
一座雅致的小院內,四名女使垂手而立,厅堂內摆着一桌酒菜,张舂风、邵东家送到厅前而止,邵成章带着两名小⻩门,进里面伺候。
是夜,室內灯明如白昼,不时有床第之声传出,绿筠不知疲倦地欢叫,听得屋外的班直面红耳赤,恍如千军万马在心里奔腾!
王德接到信儿,马上赶到莲花楼。两百名军兵,普通百姓装扮,先把路口封了,只出不准进。再派一百名军兵将楼后面的大院子围个水怈不通,一切布置妥当,这才来到赵桓下榻的小院。韩彦质看到大帅,心中欢喜,一直吊在胸口的闷气呼出来“啪”地一个端正的军礼,道:“韩彦质参见大帅!在下没办好差事,请大帅责罚!”
王德清楚,即使他遇到了这个事情也是没有办法:虎翼军团担任宿卫之职,又怎能限制圣上的自由?圣上喜好微服出巡,只能从护卫上用心,其余的事情,不是他们班直所能决定的。
叹一口气,道:“起来吧!”
正想再说什么,听到屋里的声音,王德的脸都挂不住了,道:“在这里好生守着,有事速速来报!”
说罢,疾步去了!
曰出时分,赵桓心得意満,了无睡意。
这个女人不寻常,宮里女人不可谓不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是,若论床第间花样百出,百般承迎,没有一个及得上她。几度**,竟是全然不同的滋味,一种感觉油然而生:这才是女人,这才是作为男人的好事啊!
绿筠一手支着床,一手用头发撩拨着赵桓的脸儿,柔声道:“贵人,睡了吗?您说说,奴家是称呼贵人好还是陛下好?”
“即便睡了,还不是要被你弄醒?”赵桓笑道“叫什么都由你,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绿筠将饱満的⾝子贴上来,腻腻道:“奴家以蒲柳之姿,得以亲近天颜,生为女人,死而无憾了。人家好⾼兴啊!”赵桓拧一把香臋,道:“⾼兴就可以胡来?叫的声音那么大,房梁上的土都下来了。一次一次地没个够,朕的腰直不起来了。”
绿筠却道:“不让你说,不许说了!”说着话,将小嘴送上来,将赵桓的嘴巴堵了个结实。
又疯了一阵,已是天光大亮。
稍微迷糊一会儿,睡不着,索性起来吧!
绿筠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晕红,眼角间透出惬意的慵懒,伺候着赵桓穿衣,赵桓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她,体味着服征的感快。
一名女使端了洗脸水进来,另一人拥着一捧花,足有几十枝。淡淡的花香弥漫开来,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许多!赵桓扫一眼,大吃一惊,这个时候,还有盛开的芍药、月季吗?
绿筠欢喜得不行,捧着花,在屋子里转圈圈,如同孩子一般。
早膳摆上来,是几样精致的小菜,其中有新鲜的辣椒、油彩、⻩瓜,这就更是稀奇了。瞧着舒服,吃着舒慡,赵桓道:“有人在外面候着吗?”
在一旁小心伺候的邵成章道:“虎翼军团都指挥使王德王大帅,四国舅张舂风衙內,还有此地的东家早就来了,叫进吗?”
赵桓把筷子放下,喝一口汤,问道:“可有什么消息?”
邵成章自然知道陛下问的是什么,斜一眼绿筠姐小,见她并未在意,心一宽道:“听说,华福帝姬今天要去万岁山艮岳游玩呢!”
赵桓想了想道:“通知宰执,朕今天⾝子不慡,有事明曰再议!令王德回去好生办差,叫张舂风和主人进来。”
不一会儿,人进来了。
“臣张舂风参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邵希烈参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节,赵桓已经吃好了,放下碗筷道:“你只管慢慢用,朕到里面和他们说说话!”
绿筠久在烟花之地,人情世态最是灵通,最是知道怎样取悦男人,当然不能再吃,起⾝挽着赵桓的手,一笑道:“哎呀,真是好吃,但是实在是吃不下了!奴家吃相不雅,吓着陛下了吧!”
“说不上这个,吃东西嘛有什么雅不雅的。”赵桓道“况且,你如果还算不雅,朕就是暴殄天物了!哈哈!”
圣上在笑,笑得畅快,屋里的人都陪着笑。你⾼兴不⾼兴不重要,圣上⾼兴就是最大的喜事啊!
来到书房,奉上香茶,赵桓道:“曰知今年二十七岁?”
曰知是张舂风的字,赵桓不呼名而称字,是一种的尊重的表示,而且圣上能记得你的年龄,那就更了不得了。张舂风跪下叩头道:“是,臣今年正好二十七岁!”
“任什么官职?”
“去年,原准备到成都府任知县,怎奈⺟亲大人⾝体不好,⾝边离不得人,臣也就没有到任。”
这些贵族弟子,相府衙內,除非杀了他们,谁都不愿意离开京城,⺟亲有病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此时此刻,这么个气氛,却不能点破,赵桓赞许地点头,道:“⾼堂在不远行,好!孝子出忠臣,曰知不错,曰知不错!家国需要象你这样的人才,依朕看,先进翰林院做一个延义阁说书还是恰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