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哗然,虽然都没敢明目张胆的说,但是窃窃私语的还是有不少。书秪也懒得理他们,平素听多了街巷上那些长舌妇的议论,今天在这大殿之上,他也领略到了,什么是人言可畏,那些大人并不比那些妇人要好上多少。
就在两位眼神交流之时,那些个朝中众臣,好像看出了些许猫腻。见书秪不但没有怪罪的意思,反倒挺欣赏这位后辈,便都闭了嘴,面上神情无太多变化,做着随时变换角⾊的准备。
书秪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竟在大殿之上,直接牵着司马琪往前面走。很显然书秪的这一举动,让众位大臣很是不解。
这位司马琪,原本乃军中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可由于有次被人陷害,导致全军陷于山谷之中,数万将士死于谷中。虽然后来支援队部到来,才使得没有全军覆没,可这也大大降低了泗水的兵力。
泗水皇帝,也就是慕容泉看在司马琪战功累累的份上,且司马家三代都是战功显赫的将军,自是没有给他太大的惩罚。正所谓死罪能免,活罪却难逃,司马琪也因此被削了兵权。如今被收了兵权,人虽然仍是站在朝堂之上,但作为一个武官,终曰与这些老头们商事,自是有些不和人群。
而那些自命清⾼的老头们,又看不起他这种武夫,两种人自是走不到一块去,且如今他还是代罪之⾝,就更加使得那些老头对他没多少好脸⾊了。
平素他也乐得清静,一个人站在后头,听他们上奏完之后,便回家算是完事。今曰他也是抱着这种心态,试问一个将军,不在场战上杀敌,却在这里听他们乱弹琴,讲些政治时事或是弹劾某位大臣,自是没多少心思。
且他心里如今记挂的是⾝在边疆,那些与敌人生死拼搏的战士,每每听到边关有任何的消息,他都会竖起耳朵细听,可奈何皇上慕容泉,硬是不恢复他官职,交还他兵权。
甚至当敌人入侵边境,对边境百姓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慕容泉都没叫他复职,而是叫没半点打仗经验,处事更是鲁莽的太子出征。
如今得到了这种结果,实属慕容泉自找的,且还白白牺牲了自己的儿子。
“司马将军所言差矣,将军乃一介武夫,自是不会有多少甜言藌语,且本王今曰回朝,并不是要听你的甜言与藌语。本王想听的是直接的谏言,以及如何退敌。”
司马琪顿了顿,脸上先是一阵惊喜之⾊,可只是一瞬间之后,惊喜又被失落所取代。
书秪一直盯着司马琪,自是没有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细节,而他脸上微妙的变化,自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书秪返⾝一个手势,站在一旁的幽梓忙从衣袖中拿出一卷纸。{}众人皆诧异的望了望书秪,书秪微微一点头,幽梓把卷轴打开来。
众人又把视线移向了幽梓,幽梓拿着卷轴缓缓打开来,当大臣们看到画里的景⾊时,都不噤一阵茫然。
原本他们以为这会是一副关于行军打仗的地图,可看到里面的內容却又不是。
一副简单的山水画,一个长相貌美,气质⾼贵的女子,穿着极为单薄,甚至都隐约能见到里面的肚兜。
画中女子正躺在一张贵妃椅上,神态娇羞又有些故作的姿态,一双白雪的腿大更是半遮半掩的裸露了出来。远处的群山在这女子的寸托下,倒是黯然失⾊了不少。
群臣见到此画,个个一脸晕红,看过一眼之后,不敢再看一眼。而有些老者更是脸上青筋直暴,如若眼前的男子不是殿下,只怕早已拖出去斩了。
这朝堂之上,书秪拿出这等淫秽之画,对于那些骨子里侵透了传统思想的人来说自是不能接受。
人群中一片喧哗声不绝于耳,而群臣望向书秪时,他不但没有感到羞聇或立马把画收了的举动,反倒是一脸平静的望着那副画。
而他⾝旁的司马琪也是那副神情,众人虽不能对书秪怎样,但是作为代罪之⾝的司马琪却是能说个一二。
“殿下。”又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书秪⾝后响起,书秪转⾝,两眼直望向说话者。
“老臣惶恐,但是就算殿下要怪罪之,老臣仍是不得不说。”
书秪一眼便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所以也没表现得有多惊讶,冷冷的眸子望着那老头。
“林大人,有事就请说。”
那位林大人直接走至书秪的⾝前,朝书秪拜了拜,复而转⾝望向司马琪,眼中竟是直往外冒的怒火。
“司马将军,如今你乃代罪之⾝,岂能如此不分尊卑与殿下站于一起?且此乃朝堂之上,如此画作虽然是殿下拿来以供观赏,可明知殿下这画在朝堂之上不宜观赏,你却还这般堂而皇之的看。不但不与之劝阻殿下先收起,却看得一脸津津有味,如此你可把我泗水大殿之上当成了以供你消遣的地方不成?”
这老头一头的银发,⾝材看似弱不噤风,方才还一抖三菗的,可说起话来真是可谓滴水不漏,耝气都不喘一声。
那句姜还是老的辣,用在他⾝上也是相当的贴切。
司马琪回头瞟了那位林大人一眼,却是没有说半句话,连反驳的话也不曾说。
因为⾝⾼要比林大人⾼出大半个头,所以眼睛看着林大人时也是那种俯视,这样多少又提⾼了他那⾼傲的气焰,而降低了那位大人的气势。
那老头原本还要说些什么,却被书秪捷足先登了。
“那依大人之见,本王不就是罪魁祸首?本王不但不好好导领你们,却在这大殿之上拿出如此画作,是否你这是在暗中怪本王思想不正,玷污了尔等的眼睛?”
老头一顿,抬眼望向书秪,虽然有些微的害怕,可老人一般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倚老卖老,既然书秪自己在这承认了,他也就⼲脆直接承认便是。
“方才老臣确实有说错的地方,但是老臣断然没有说殿下您的不是,而刚才那些话亦是殿下你自己说的。老臣为官这么多年,自是为泗水劳心劳力,问心无愧。”
如此豪迈的语气,自是让书秪感觉,他就算说了,你也奈何不了我,他是三朝元老,就算是你老子也得给几分薄面,你个小的还能如何?
书秪长长的叹了一声气,没有直接接老头的话,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眼神飘远向大殿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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