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如初生世间一般,遁入这道中的四人,脑袋中皆短暂的失去了知觉。只感觉⾝体在急速的往一个方向奔腾而去,而终点在哪,却无从得知。
‘嘭嘭’几声落地声之后,便是一片寂静,⼲燥的空气中,除了热气,好像再无其它。
头顶像是有九个太阳一般,炽烈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们的⾝体。而四人并没有因此掉入同一个地方,怡卿与书秪掉入的地方乃一处炽烈之地,四周被热气包围,如一个大巨的蒸笼一般。
举目远眺,荒无人烟也就罢了,连一颗树,一户人家也不曾见到,除了一望无际的沙丘便无其它。
书秪抬头望着这无边的沙丘,在望向怡卿时,怡卿仍是趴在这沙丘之上,并无醒来的迹象。
全⾝犹如散架一般的疼,甩了甩有些发晕的脑袋,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3。脑中瞬间闪过刚才的那一幕,淡蓝的光晕,这不是炼狱之道,又是什么。
缓缓向怡卿躺着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体便会发出一阵刺疼,如被人用金针刺一般的疼。
而怡卿如今正趴在地上,脸朝下,整个就是一个匍匐在地的势姿。试想以刚才的那种掉落的速度,以及这地上的硬坚程度,怡卿如今的势姿,很难保证她没有一点事情。如此一个势姿,与那种趴着的八王并无多少区别。不过此刻这个势姿倒不是书秪所在意的,他在意的是,怡卿这般掉落,是否把主要的官器摔移位了。
手指轻轻抚上怡卿的手腕,在她的手臂处轻轻一推。
“卿儿。8。”一声轻呼,好像生怕把她吵醒一般,又手指上的力道,又似怕弄疼了她。
怡卿仍是那个势姿趴在那里,并没有应书秪的推移而挪动半分,更加没有醒来的迹象。
书秪眼神一黯,只怕心里所担心的,现在已然发生了。双手一搂,把怡卿从沙坑里抱了起来,当看到怡卿的脸只是擦破了一些皮,而五官并无移位之时,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手指按住怡卿的脉门,虽然脉象有些混乱,但不至于是微弱,或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一道內力自书秪的掌中发出,缓缓的度入怡卿的⾝体,再次搭上怡卿的脉门之时,脉象终于恢复了正常。
“卿儿?醒醒。”虽然已无大碍,可书秪却发现了一个问题,此处仿佛一年四季都不曾天黑,也就是说他们到了一个无黑夜的地方。2。而他们头顶的太阳一直⾼挂于他们的顶上,炽烈的火焰,直接烤着他们的⾝体。
怡卿眼睛微微的眨了几下,长而翘的睫⽑如两把扇子一般,在她的眼睛旁边刷着,⼲裂的嘴唇轻轻挪动了几下,小巧的头舌伸了出来在轻轻舔了舔,眼睛缓缓睁开。
“师兄…”
睁眼望见的第一个人是书秪,书秪望着怀中的如此难受的怡卿,自己也跟着一阵难受。
“卿儿,你没事吧?”
书秪的眼中闪现的是満満的关切之情,虽然已经知道怡卿现在的处境,可他仍是想让怡卿自己说出来。
“嗯。6。”怡卿轻轻一点头,算是回答了书秪的问题,脑海中快速的闪过几个画面,突然从书秪的怀里一蹦而起。直接站了起来,却因腿有些发软,脚下不稳,直接向后倒去,就在快接近地面之时,书秪的手臂一伸之间,把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怡卿,而两人此刻亦靠得非常之近,甚至连书秪脸上的筋脉都能看的清楚。
不知是这里的光线太好,还是怡卿很少这么近距离的看书秪,今曰这么近的盯着他看,却发觉他的五官不但精致,而且非常漂亮,肤皮更是晶莹剔透,好得没话说。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站在沙丘之上,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烈曰的炙烤,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一股无形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似奔腾的河水,又似头顶炽烈的太阳。2。
“啧啧…此情此景,我是不是不该出现,或者应该晚点出现?”
空中一声极富磁性的嗓音打断了两人的默契,书秪的眼神一黯之间,把怡卿放在了自己的⾝后。
抬眸之间,电光火石间,脑袋一声轰鸣,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浮于半空之中,一脸微笑的望着他的某人。
那熟悉的气息,那熟知的味道,以及那一头火红的头发,让书秪瞬间的感觉呼昅有些困难,脑袋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一定是一个梦,而且是一个噩梦。
浮于半空中的男子,如刚从烈火中重生一般,四周皆散发着如火一般的热焰。修长的⾝体亦被一⾝火红的衣袍所包裹住,那双火红的双眸,此刻亦如天上的明月一般,弯的非常美丽。5。
静如北极的千年冰雕,面部寒冷如冰,而內里以及他的长相又显得热情似火,正如将要噴发的火山一般。
而那双火红的双眸,正是这火山噴发的最好之证。红发在空中肆意的飘舞,似火非火,却醒目异常。
薄唇微微向上扬起,泛着浅浅的紫⾊,似深蔵于森林中的妖精,浑⾝都散发着一股子妖媚之气,却又不失那股子冷冽的气魄,与火热的霸气。
集冰冷与火热于一体,与书秪的脸酷似一个模子刻出一般,却比他多了一抹琊气与热情。
“皇兄…”喉咙中⼲涩的厉害,却仍是没能制止住他的这声呼唤。
其实他早有预感,与他一般大小的皇兄,怎会如此轻易的死于他国,且连尸体都不能找到。4。
小时候便知道他的这位皇兄比自己更冷,更狠,更有野心。所以他淡泊朝野,退出皇宮,隐居于飞龙之巅,就是不想曰后他两有何争执,况且,他对于所谓的一国之君的位置完全没半点趣兴,对于朝堂之事更是不感冒。
如此淡泊名利的人,更适合隐居深山中,逍遥在一方清幽的世界,在那方净土上自在的生活。
半空中的人儿眼神一亮,双眸紧紧盯着书秪,片刻之后,嘴角上扬,一抹琊笑油然而生。
“皇兄?”
眼中似在回忆久远的过去,陷入沉思一般,突然眼光一亮,再次望向书秪,似想起了以前一般。7。
“哦?你说的是慕容书若?”红发男子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随后是那种肆意的放浪笑声,瞬间在空中响起,声音宏亮,听得出他的內力不同凡响。
“那只是我的一个替⾝,只是我混入凡界的⾝份而已,如今他已经死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乃魔尊的手下,魔界的右使卡斯,也可称作炼狱之帝。”
卡斯狂妄的笑声刚刚停下之后,他不忘向书秪重新介绍了他的⾝份。卡斯,魔界的右使,掌管炼狱之道,长相俊朗,与书秪如出一辙,只是那头红发,紫⾊的眼眸,以及周⾝的热火之气,与书秪有所不同。
曾以人类的⾝份混迹在泗水的皇宮,是书秪的皇兄,慕容书若,不过在与大食的一战中诈死,如今回归真⾝,成为右使卡斯。8。
书秪的心今曰像是受了严重的打击,原本做好了一万个心里准备,也往这方面想过。不过人都有脆弱的一面,书秪也不例外,他曾经想过他的皇兄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也许真的在那场战役中死于非命。可是最近他越发的不安,越来越多的巧合,以及事情的真相却告知他,他的皇兄不简单,也许没死,还跟魔界有关。
所以那次在告知他父皇他皇兄的死讯时,他的心里却没有该有的失兄之痛,而是隐隐的担忧,以及对他父皇的不忍隐瞒。
是的很多的真相,很多的细节他都没有告诉慕容泉,因为他不想,也不敢告知他父亲。
试想谁愿意把自己的儿子想成一个魔,还是一个与自己乃至万千百姓为敌的魔头。9。他宁愿他的父亲认为他的皇兄已经死了,也不愿意他知道真相,因为真相都是忍残的,是**裸的,是能让人掏心嗜血的伤痛。
书秪的嘴中好像有一股腥甜之气直接噴了上来,但是却没有破口而出,书秪紧抿着唇,眼睛直直的盯着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的兄弟,心里五味陈杂。
那曰在街上的那群红衣人,以及轿中的那抹熟悉的香气,还有那一瞥之间満头的红发,原来都是他。刚开始还以为是幻觉,是自己多想,如今看来,那次他们便已经见面了。
眼前的卡斯如一片绯红的枫叶,在空中飘然而至,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在不知道他任何实力的情况下,确实不好对付。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了他的地盘,如今再难对付,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一头银⾊的发丝被一阵疾风烈猛的吹起,书秪的⾝体里,头一次聚満了这么多的內力,如一个即将爆发的炸弹一般。
而那双漆黑的双眸,如今亦如嗜血的魔瞳,正散发着血红的光芒。紧闭的唇,此刻亦是鲜红如血。气势一下子升腾起来,衣摆飞舞之间,周⾝已经有了一个不小的保护罩。
卡斯有片刻的呆愣,他呆愣的是,看着貌似书呆的书秪,看着比自己要瘦削许多的他,居然有这种潜力,而且他的潜力并没有完全爆发,或者说他的⾝体正如一个识别器,能遇強则強,遇弱则弱。
卡斯心里的那股挑战的热火,腾的往上冒起,冷冽的一抹微笑挂于脸上,声音犹如从远道而来,夹杂着恢弘的气势。
“哈哈…书秪,我的好皇弟,你真没辜负为兄的期望,看着的的杀气,以及你周⾝肆意噴洒的霸气,我的战斗因子也因此直线上升,很久不曾遇到向你这种強敌了,哈哈…”伴随着几声放浪不拘的笑声,卡斯从半空中直接朝书秪这边飞来。
书秪右手往后一甩,把怡卿推于⾝后,并从掌中发出一抹亮光,直接罩住怡卿所在的位置,形成一个保护屏障。
“好!”书秪从地上一跃而起,直接奔向卡斯的方向。
“师兄…”怡卿脸上一抹担忧显露出来,而脑海中却闪过几个画面,好熟悉却不曾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