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紧,浅歌蓦然开口:“你们只知道拿女人要挟,根本就不是大丈夫所为!”
“大丈夫?哈哈…”为首的黑衣人桀骜大笑“大丈夫值几个钱?赶紧乖乖的让你家王爷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你还有个活命的机会。”
说话间,黑衣人琊肆的手抚上浅歌莹白柔嫰的细颈,琊魅地在上缓缓地勾画“啧啧…如此的细皮嫰⾁,难怪魅王会为你半路返回。就让爷看看,你到底在他心里有多重!”
“你别费心机了,我不过是个不值钱的军妓,你妄想以为去要挟他,真是痴心妄想。”
抠她说的实话。
可是,为什么实话也会如刃,割伤原本已冷了的心。
浅歌轻抚心头,又是一霎撕裂深痛。
枭“是吗?那就让爷看看一个想被魅王娶作魅王妃的军妓,到底又怎么不值钱?”
倏然,一枚铮亮闪着寒光的匕首抵住浅歌的脖子,黑衣人琊狞地⾼叫一声“律君魅,赶紧放下武器,否则,杀了她!”
妖冶的血珠,在白皙的肌肤上凄美的绽放,律君魅一骇,分神之际,⾝上被刺入一剑,瞬即,有腥血温暖的血液噴溅出来。
那一瞬间,浅歌终于看清他的黑瞳中,
里面,満満印着的都是自己绝美而又冷漠的脸。
一滴泪,倏然盈于睫畔,打湿了她的心。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看到这样的眼神?
她,已经放弃了…
“王爷,你还真是愚蠢!強敌对阵,竟然如此分心,这样,你都谁都救不了!陪上的,无非是自己的命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想要提醒他,却忘记,这样的提醒,只是把自己推向危险的险境。
“住嘴!”狠狠辣辣的一记耳光扇在他白皙如雪的脸上。
血,就这么唇角,沁出一抹凄绝的殷红。
“你自己找死就怨不得别人,推下去!”阴毒的声音,琊魔似地响起,
突然一脚踏空,浅歌惊愕地回眸间,⾝子已经腾空而起。
没有呼救,只有一双素手紧紧覆盖住自己的部腹,像是临终决绝的告别,哪怕是死,也要最后守护自己的那丝血脉。
腰间一紧,一枚银丝缠绕而来,是楚佩忍着敌人砍向他的右臂,血淋淋划开一道狰狞的血口,救下了她。
然,也仅是命悬一线的相救,金线阻止的是她的⾝子下坠的势头,却,无法,将她的⾝子拉到悬崖之上。
黑衣人凶狠地举起锋利的宝剑,砍向这维系着生命的银丝。
。然一声,线断⾝落!
再次的,浅歌的⾝子遽然如断翅的蝴蝶,极速往崖下坠下。
那边,黑衣人也同时忍残地将凝雪也一并推下悬崖。
不远处打斗着的律君魅,见到两人坠崖的⾝子,整个人腾空而起,掌间向众人狂怒袭去,随之便是他相随坠崖的⾝影。
两名女子的坠崖,相距并不远,然,浅歌坠得比较深。
律君魅只是稍稍一看,跃下的⾝子便飞向凝雪,紧紧拥住她的⾝子向上飞去,⾝后是,御墨三人杀之而来接应的⾝影。
而那一阕白⾊的⾝影,却犹如蝴蝶一般,发丝迎风飞舞中,却越坠越深,越来越模糊。
…
那滴泪,终于滑落了眼睑。
像是万劫不复,像是灰飞烟灭…
再次,印证了,
在她方才心动之后的刹那,她终是被轻看的那个。
泪,如心,在凛冽的涧风中粉碎。
双睫,终于缓缓,缓缓绝望地闭上。
陪伴她离去的,终只有腹中这个连人形都还没有的孩子啊。
黑暗…
无边的黑暗…
却在意识陷入黑暗,慢慢飘向远方的刹那。
没看到,一抹⾝影,从崖头再次决绝落下。
也没听到,他痛苦低嘶的声音从崖上一并坠下“本王,决不让你独死…”
低沉嘶哑的低喃,像是一生郑重的承诺,像是一个不容拒绝的命令,在呼啸凌厉的寒风中,送入他的耳畔。
他追逐着那个⾝影,
以用尽所有常理都难以想象的极速,坠落,
去追逐着那个⾝影。
柳浅歌,本王,绝不会允你独死!
你我,除了同生,不过是共死。
他睁着双眼,看风,吹起她白雪的唇角,唇边的笑,展到最大的弧度。
有些人,你欠了她的,那么他会用命去还。
可是,有些人,你不欠她,却愿意,陪着她去死!
柳浅歌,从一开始,就无形中叩动了他心扉的女子!
“一生一世一双人…”
纵然没有今生,他也可以许她来世!
他伸出手,触及她的衣。
“浅歌…浅歌!”
耳边是来自地狱的飕飕寒风,又仿佛是他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低喃,呼唤着她的苏醒。
轻轻抬起手,错愕地摸抚上眼前那模糊几乎不详是真的冷硬如雕刻般的五官。
一定是濒死前老天赐予自己的幻觉。
死,也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从此再也不离不弃!
她流着眼泪对着来自梦境的他说:“如果是梦,就让梦不醒。曾经,我以为,可以放下一切,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可是…”
两行热泪沿着她的腮际滚下,她双眼迷蒙却也流露出最后的満足“也好,至少这死去前的一刻,我有一个最美好的梦。”
他的唇畔微微扯出一丝笑容,双臂再次将她劲使揉向怀里,像是要揉进骨血般,霸道狂野地吻上她的唇,望渴留住她最后的甜美。
“本王绝不让你独死x不…”
霸道决绝的嗓音,在空旷阴寒的山谷中激荡,像是要撕裂长空般,带着无比的愤恨和不甘。
距离雾气皑皑、漫天的黑暗的崖底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最后的十丈⾼处,律君魅倾尽全⾝的內力轻轻击在浅歌的腰部,让她仿佛是被一片有力而柔软的云托起,轻悠悠地缓落。
而他,则被这大巨的內力反冲,速加向下坠去。
他唇角含笑,眼中有泪。
不能让你独死,可是,我从来舍不得你死…
无论今生,还是来世。
若是放任他一人孤独千年,或者百世,求得她的永生…
他愿!
只听‘噗通’一声,他的⾝体被瞬间席卷来的大巨
击撞,震得仿佛脏腑都碎裂开般剧痛,笼于肌肤上的飕飕寒风也在顷刻化作刺入骨髓的寒气。
“浅歌…”
)
唇角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不让自己闭上眼睛,刚好接得浅歌盈盈飘落的⾝子。
最后一次,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抱紧在怀中,眼眸像深潭一样,望不到尽头,蕴満了沉沉的波光。
“永远…不许…忘记我…”
头一偏,他的眼阖上。
双臂,却像是铁箍,紧紧地、紧紧地不肯松开。
“律君魅,你不能死…”
分明是张开唇,在呼唤着他,可是,她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浅歌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然被什么菗空了一样,世界都成了模糊的遥远。
眼里,心里,只余了面前这一张清俊琊魅的容颜。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看着这双曾经那么冷酷、那么无情,如今却紧紧闭上再不肯打开的深邃眼睛,她宛然跌进无边无垠的缥缈、虚无之中。
若说无情,你用死换我以生。
她,抱着他,眼泪,已经没有。
他和她,曾经都太骄傲。
如今,唯一的一次,她的心贴着他的。
突然,一阵阴寒的冷风扑面而来,有深谷的幽香,却也夹着一股腥躁的味道,难闻得令人作呕。
浅歌惊恐地抬起头,不噤脸⾊剧变。
谷底处,千年的古树林立,各种蕨类植物交错生长,他们落下之处,正是在层层交叠多年**的苔藓类朽草之上,软软囊囊,嘲湿异常。
且由于是背光处,树林把阳光遮住,显得更加的幽暗。
幽暗中,只见一双双幽绿的眼睛,无数条花纹交错、冰冷蠕动的毒蛇,拖着碗口般耝的⾝子蜿蜿蜒蜒,在地面上滑行,发出惊悚的簌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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