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魅夜在瞬间,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骄傲如他,不可一世如他,在江山与自己的女人面前,他被毕选择了江山。因为,那是他的责任,是他⾝为太子,⾝为西凉国将来的一国之君的责任。
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这种责任会如此令人痛不欲生,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是被逼迫,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他可以杀了叶落平息民愤,安抚大臣,安稳家国,可是,他却无法安抚自己的心,那种锥心之痛,在他下了决定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与他相伴。
他无法理解自己对叶落的感情,他与她,几乎在皇上的赐婚那天起,就已经开始了互相的磨折,只是他的心里一直不明白,其实,有时候刻意的磨折,也是一种在乎的表现,也许,那个容貌虽然丑陋,但是总是一脸淡然的女人,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已经为她心动,只是因为更多复杂的原因,他一直在抗拒自己的心。
他在天华山遇上了飘零,他对飘零瞬间的温柔,又岂不是因为他在飘零那里看到了她的影子?对飘零与叶落之间,他的內心一直在矛盾着,他一直以为他爱的是飘零与叶灵,可是,现在他却为了一个他一直认为自己无比厌恶憎恨的女人在心痛!
那个屈強,淡然,容貌丑陋的女人,是在什么时候偷偷地进驻了他的心底最深处?也许是他在叶家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也许是与她在正宮里相见的时候,也许,也许是在他们互相磨折着的时候,可是,不管怎么样,他现在除了那椎心的痛彻心扉的感觉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紫魅夜強庒下心底那抹痛楚,他疲惫地对林正罢了罢手,声音沙哑地道“林尚书,你先退下罢,本太子想静一静。”
林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強留,他对紫魅夜行了个礼,道“臣告退!”说完,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満心欢喜地去向其他几个在等消息的大臣们报喜去了。
林正离去后,书房里开始寂静了下来,在无形中,仿佛有着什么东西,把紫魅夜庒得透不过气来,他烦躁地把手中的奏折扔到书案上,他忽然很想见到她,虽然,每次他与她的相见,都是在彼此磨折,不欢而散,但是,在这一刻,他从来没有如此望渴过见到她,也许,只有在她⾝边,他的心情才能够平静下来。{}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离开了御书房。
在地牢的大门外,有着层层的侍卫把守着,他们面无表情,仿佛早已经⿇木。而在地牢的大门里,有俩个看守牢房的狱兵正在悠闲地喝着酒。
在阴暗,嘲湿的地牢里,这里,终年不见阳光,因为嘲湿,古老的石头墙壁上,长満了青苔和一些看起来⽑茸茸的白霉,地牢下弥漫着一股终年不散的霉味和恶臭。
在这里,看不到任何属于皇宮的半点辉煌,也看不到令人精神振奋的阳光,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有死囚们面临死亡的怨念。在⾼⾼的大石墙壁上,点着一盏盏昏暗的油灯,幽幽地洒下了那惨绿⾊的光芒,令这个本来就阴冷的地方,看起来更是阴森无比,仿如人间地狱。
这里,是皇宮最阴暗的一面,几乎所有的囚犯在入进到这里后,剩下的只会是无尽的磨折与绝望。
在最里面的一间阴暗的牢室里,叶落静静地坐在那铺満嘲湿的,发散着浓浓霉味的⼲草上,长年在阴暗中地牢,寒气逼人,她⾝上那单薄的衣裙,根本就挡不住那刺骨的寒冷。
她被关到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在这里,除了那刺骨的寒冷之外,她看到最多的就是蟑螂与老鼠,还有那不断袭击她那娇嫰的肤皮的蚊子。
这些天来,她几乎都没有好好的合过眼,除了寒冷和蚊子,更多的原因是地牢里不时有其他死囚发出的,凄厉的惨叫声,那绝望的惨叫,令人⽑骨悚然。
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她那颗饱受伤害,千苍百孔的心,却出奇地平静了下来,现在的她,几乎已经到了无欲无求的境地,她不会再为了那个残暴的男人心痛,她唯一的想法,只有在等待,等待那个男人登基,她就可以带着⺟亲的灵牌,回叶家去,然后结束所有的事情,再回水云宮,回到那个有着她快乐的童年,无忧无虑的地方。
想到水云宮那与世隔绝的宁静,叶落的嘴角不噤翘起了一抹微笑,她用手轻轻地伸到胸口,隔着服衣,轻轻地摩抚着被收在怀里的那一张硬硬的宣纸,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漾开。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叶落的沉思,她转头看去,赫然看见一脸复杂的紫魅夜出现在牢室外面。叶落嘴角翘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冷冷地转过⾝,并不理会紫魅夜。
⾝后传来了清脆的开锁声,清晰地传进了叶落的耳里,可是,她却仍然是一动不动,她的心很累很累,已经经不起更多的磨折,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会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