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一下子愣住,道:“你们这是为何?”
长老忽然抬起头,道:“你为何要走?”
白云飞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是你们这个世界里的人,我为什么不走?”
长老没说话,铁牛却一下子跪过来抱住白云飞的腿大哀求道:“真神大人啊,你扔下我们不管了吗?你一定要救救我们,你是来救我们蓬莱人的,你不能走啊!”四周也顿时响起一片哀求声:“请真神大人救救我们,请真神大人救救我们!”
白云飞更加不解,道:“救你们,我救自己都吃力得要命,我怎么救你们?我怎么个救法?”
长老満脸都是凄凉之⾊,道:“难道你忍心看我们这些蓬莱人死于那暴君之手,世世代代受那暴君欺侮虐待?”
白云飞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道:“我不是什么真神大人,也不是什么救世主,我是白云飞,天上漂流的白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飞就飞!谁也别想拦我!”
他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心里却未必有这么硬。
因为他自己也说了,他是白云飞。
他聪明、洒脫、坚強、勇敢,他虽然一直向往白云一般闲适的曰子,可是他也总是为了人间很多不公平的事而仗义出手,总是卷进一个又一个⿇烦堆里去,虽然有时候这些⿇烦几乎就要了他的命,但他还是义无返顾的站了出来。
这世上正是因为有他这种人,这世界才会有那么多的传奇和精彩。
白云飞看着铁牛忽然笑了,道:“铁牛,起来!”
铁牛马上就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板。
白云飞又笑了,他的笑容显得很温和,很温暖。
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大汉,他心里就更温暖,尽管铁牛比他大十几岁,可是铁牛给他的感觉却像是一个憨厚的兄弟那么可爱。
白云飞道:“你们都起来,长老,真神大人是怎么回事?”
长老赶紧站了起来,但眼睛却瞟着旁边一脸漫不经心的公主,忽然又不说话了。
白云飞知道他也是惧怕公主,他道:“好,你既然要把我当真神大人,你就说出来,不用怕!”
公主的好奇心仿佛比白云飞更強,而且还是个急性子,立即就道:“是呀是呀,叫你说你就说呗,你还真是个老头子,慢呑呑的,怕这怕那的,有什么怕的嘛,本宮饶你无罪,有什么好玩的就赶快给我说出来,真是急死个人呐!”
别人还未说,她倒先抢白一大堆,白云飞只觉得这公主喜怒无常、脾气之怪,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长老战战兢兢的说道:“五年前蓬莱城一战,先父和家兄惨遭杀害,小人也无怨言,只道天意如此,不过这之前先父却告诉了我本岛一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公主又有了趣兴。
长老看了看白云飞,道:“白,白兄,小人暂且这样称呼你,你,你不会见怪吧?”
白云飞暗自苦笑,长老的年龄都足够自己喊他大爷了,他还称自己为白兄,看来这容颜不老也有容颜不老的⿇烦啊,让人忽略年龄。
见白云飞沉默不语,长老只当他是答应了,于是肃然道:“白兄,你是我们岛上千百年来第二个从外面世界进来的人!”
这句话说出来,公主和铁牛等人都惊呆了。
反倒是白云飞听到了显得更镇定,道:“哦?也就是说在我之前还有个人来到了你们岛?”
长老面⾊严肃的点点头,道:“不错!他是六年前来到我们蓬莱岛的。”
白云飞忍不住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不是懂得自由进出这岛屿的方法?”
长老又摇了头摇,道:“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先父见过他!”
公主忍不住道:“这不可能,咱们岛就白云飞一个外人,而且还是我最先发现的,根本就没别的人,好你个族长,居然说他是第二个外来人,你这分明就是说本宮眼光不佳?我告诉你,死老头子,这个白云飞可不是什么真神大人,明早我就把他带回蓬莱城,然后再享用他,你要是再敢危言耸听,小心我叫来卫队让你们这明月涧寸草不生!”
长老一听,顿时吓得腿两发软,道:“公主明鉴,小人绝不敢欺骗公主!”
白云飞实在不想和这刁蛮公主争论什么,道:“长老但说无妨,给我讲讲那人是什么来历!”
长老诚惶诚恐的点点头,继续道:“据先父形容,这人的武斗法门十分奇特,似乎就是白兄所用的什么功?”
白云飞惊喜道:“轻功?內功?”
长老立即点头:“对,对对,就是轻功,內功!”
白云飞大喜,暗想道:看来那第一个来到的人应该就是东胜陆大的人。
长老道:“只不过他到底是谁,这个我也无从得知,先父只是说这位⾼人离开时曾经指点他,预见将来我们蓬莱岛必然战火四起,乾坤逆转,六年后将会有一个外面世界的剑客来到我们这里,拯救我们族人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个人,一定就是拯救我们的真神!”
白云飞不満的看着他,道:“他这么胡吹乱吹,你们就信了?”
长老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也不信,但是这个传说一直在我们这十多个部落里流传,而且算来,也就是今天,刚好已是六年之期,而铁牛也说了,他也是今天才在紫竹林沙滩上发现白兄的,白兄来的时候也背着一把宝剑,白兄,你若不是真神,那又该作何解释呢?”
白云飞也愣了愣,道:“说不定这只是巧合呢?”
长老道:“可这未免也太巧了些?”
这时候公主却忽然怒道:“好你个族长,果然心怀叵测,图谋不轨,竟然企图谋反,哼,我回去告诉我娘,你们明月涧的人一个也别想活下去!”
长老立即又跪下,道:“公主息怒,我,我等小人也只不过是听闻传说,而今曰之事又太巧,只是说说而已,我们,我们明月涧这些年来都规规矩矩,从未背叛过女王陛下!”
公主冷哼一声,又不说话了。
白云飞只听得脑袋发晕,一如既往的思考着这些怪事,但就在这个时候,背上的暗夜流光剑忽然嗡嗡作响,白云飞赶紧摘下宝剑,只见剑⾝通体已变得微微发红,而且剑尖隐隐指向不远处的大河方向。
宝剑通灵,白云飞也不奇怪,宝剑自发变得微红,这意思就是河对面很可能来了敌人,宝剑要渴饮敌人鲜血了。
白云飞忽然沉声道:“河对面有人来了,而且人还来得不少!”
长老愣了愣,忽然道:“这么晚,难道,难道是女王陛下的卫队?”
一听卫队两个字,铁牛等人顿时吓懵了。
白云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去,只见大河对岸灯火通明,无数的火把点亮了竹林,点亮了天际,就连那条大河仿佛都被火光染红,好象开始燃烧起来。
火把之下,竟然整齐的站着一排排手持菱形钢盾的士兵,这些盾牌士兵后面还站着手持刀剑、长矛、弓箭的士兵,第一排盾牌士兵穿着的就是那种藤甲蓝衣,之后依次是铁甲⻩衣、金甲紫衣,最后面是一个骑着战马的人,看模样是个发号施令的人物。
这一大片人少说不下五六百个,而且最令白云飞惊奇的就是,这些士兵愣是没有一个男子,全是清一⾊的女兵。
那骑马的女子策马来到河边,一抖肩上大红⾊的披风,朗声道:“本将是女王陛下皇家卫队的忠者,奉命前来围剿明月涧叛逆!”
“忠者是什么人?”白云飞惊奇道。
长老惶恐道:“仁、义、礼、信、智、忠、勇,这七大尊者都是我国重臣,女王陛下的亲信,忠者亲临此间,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白云飞还没来得及说话,公主却开心了:“好呀好呀,又要打仗了,我最喜欢打仗了!”她一下子⾼兴的朝河那边挥手喊道:“嘿…忠者大人,我是公主呀,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这些明月涧的人要谋反了,快来剿灭他们!”
她这么一喊,就连白云飞都愣住了。
不过河岸对面却传来了声音:“果然是公主殿下的声音,这群叛逆把公主挟持到这里果然图谋不轨!”
白云飞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白天在紫竹林遇上的那三个女兵,她们回城后自然通风报信,女王的卫队很快就开到这里来了,只不过竹林里那么多机关,这些女人是怎么通过的,白云飞一时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
这时候忠者的声音又传来:“明月涧人听着,马上交出公主,弃械投降,跟我回城向女王陛下请罪,否则格杀勿论!”
铁牛一听要去城中请罪顿时急了,开口就大喊道:“我们,我们没有挟持公主,是,是公主自己要来我们这里,我们…”
他这话倒是老实话,只不过却立即被那忠者的声音打断:“混帐,公主怎会来到你等下人居住地,弓箭手!”
一片清脆的女子声音立即回荡在竹林上空:“在!”
忠者怒道:“放箭!”
长老一听得“放箭”两个字,顿时大叫:“不好,大家快躲回去,躲进洞里去!”
话音一落,就听得夜空中一片急响。
这急响和暗器破空之声大为不同,因为单个暗器袭来声音听上去顶多也就是尖锐急促,而这些箭一射来,空中顿时就响起一大片古怪的声音,活像无数幽灵在嘶叫,听得人⽑骨悚然。
果然,白云飞等人刚一后退,无数箭支下雨般的落了下来,射得那些火堆四分五裂,三角架上的锅碗瓢盆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
纵然白云飞⾝怀绝技,也不敢直面这军队的“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