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叹了口气:“我原来以为天眼神珠在月影的⾝上,其实不然。”
西门青两人脸⾊冰冷,没有说话。
白云飞道:“如果我是罗宾和都灵的话,本就拿到了神珠,为什么还要青龙会的人负责在大沙漠里押送,岂非多此一举?”
西门青冷冷道:“什么意思?”
白云飞道:“我的意思就是无论西门青也好,月影也罢,还是流云四个老家伙也好,这一群人本就是青龙会的棋子,青龙会要他们死。”
西门青在听着。
白云飞道:“百草堂神珠一丢失,就转手到了罗宾和都灵的手上,因为那个时候我也在万华楼作客,恰恰碰到逍遥侯,结果流云四个家伙却在丰桥驿等我,其实他们等的不是我,等的是来寻找神珠下落的人,这个人不是我就是十一郎。”
西门青索性放松势姿听他讲。
白云飞道:“然后我们很快赶到了龙门客栈,其实这时候罗宾和都灵已经走在了前面,真正的神珠也在他们手上,而我又恰恰遇上月影和西门青两伙人,奇怪的地方就出来了。”
“哪里奇怪?”西门青道。
白云飞道:“如果真正的神珠在月影⾝上,那她为什么要故意来找我?仿佛就怕我不知道神珠在她⾝上似的。”
西门青道:“为什么?”
白云飞道:“其实她也不知道那神珠是假的,真正知道这神珠去向的,只有青龙会幕后的主使和罗宾他们几个,青龙会要西门青前来,目的是把这么一大群人集中起来,引到沙漠里去自相残杀,最后一个不剩的死⼲净,毁尸灭迹,半点线索都没有,就包括追查的人,都得死在那里。”
西门青道:“那他们岂非很冤枉么?”
白云飞道:“对,这群人无论谁都不是傻子,流云四个人自相残杀就是例子,这个青龙会的幕后主使实在是个了不得的人,他不但清楚每个人的武功,而且更知道这些人的人性弱点,非常合理的利用了它。”
白云飞继续道:“本来我以为西门青是这件事的执行人,其实我后来想了想,他不应该这么笨,应该看得出青龙会都要他们死。”
西门青忍不住道:“为什么?”
白云飞冷笑着,一字字道:“那是因为,连你古松先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真正的西门青为什么不会发觉这些?”
西门青这才吃了一惊,他叹了口气,喃喃道:“原来你早发觉了?”
白云飞笑了:“我本来一点也没有发觉,要不是你们两个人刚才对雷姐小无礼,我是做梦也想不到你古松先生居然没有死,还有,这位黑仁兄,那天晚上你中毒装死,你骗得过真正的西门青,却骗不过我白云飞,你的⻳息**,我都见过十一郎用过好几次。”
西门青这才叹了口气,缓缓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苍老的脸,这人居然真是古松。
古松叹道:“白兄,好眼力啊。”
白云飞笑道:“不是我眼力好,是你的破绽太大,我想不通一件事,那天晚上你明明中了流云他们两剑,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古松忿忿道:“我在路上早就发觉事情不对,流云这个奷贼想一个人霸占月影,早就有除去我们之心,那晚我佯装发疯,知道他们要对我背后下手,我在中剑的那一刹那故意歪了歪肩膀,那两剑虽然刺中我,但却没有伤着我的心肺。”
“你的命可真够大的。”白云飞感叹着,道:“那就对了,你不但没死,而且勾结了这位西门青的黑衣带刀仆人,然后你们故布疑阵,把扇子查在他⾝上,让他佯装死亡,这样一来,我们不但会更加疑神疑鬼,而且你们两个也可以成功脫⾝,因为谁也不会怀疑到死人⾝上去。”他顿了顿,继续道“本来这件事我以为是西门青⼲的,后来又觉得不对,因为这位黑仁兄当时使用⻳息**,别人看不出,我却看得出来。”
古松苦笑道:“那天晚上我在暗处见你一直在翻动尸体,我就知道因为你,我们要坏事。”
白云飞正⾊道:“但是他们一群人全都死了,而且我没猜错,真正的西门青和他另外那个仆人已经葬⾝于那场沙漠风暴中了。”
古松脸⾊一沉,冷冷道:“那又怎样?你还是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你以为我们今天会让你活着离开?”
白云飞笑道:“你们背叛了青龙会,本想来西域避难,恰恰遇上了我,刚才要不是你古松先生⾊心大起,我完全想不到你们两个还活着。”
黑衣人道:“你怎么看得出我们好⾊?”
白云飞笑得更厉害了:“流云几个老家伙都好⾊,但凡好⾊之人都枯瘦如柴,看来终年中气不足的样子,尤其是老人,更枯瘦如柴,我亲见流云几人死在我眼前,除了古松先生外,还能有谁冒充西门青呢?
雷贝卡吃惊的望着他们,她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这么回事,但她隐约感觉得出来,这是一场可怕的阴谋,因为这天眼神珠引起的残杀和祸事,那些杀戮必然非常可怕,非常腥血。
“你知不知道因为这神珠而死了多少人?”这句话雷贝卡刚开始还不信,但现在也渐渐的信了,她此刻忽然也觉得白云飞好象不是想象中那么坏。
古松子套扇子,冷冷道:“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我们也不可能让你活着。”
黑衣人也跟着子套了刀。
刀锋和扇中芒刺都在月⾊下闪闪发光。
白云飞哈哈大笑:“你以为凭你们两个能是我的对手么?”
古松冷笑道:“你别忘了在丰桥驿你连我和流云四人联手都敌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们两人联手,绝对比流云厉害。”
白云飞笑得更厉害了:“古松先生,你知不知道,但凡喜欢搞阴谋诡计的人总是忘记一件事。”
“哪件事?”古松想都未想就脫口而出。
“那就是,他们往往低估了自己的对…”那个“手”并未完全说出来。
雷贝卡只觉得眼前的月光突然变得更亮,月光中,一道冰蓝的剑光乍现,势如夜空飞虹,飞虹过处,不但寒气袭人,而且快如闪电。
剑光闪现的那一瞬间,仿佛流星划过天际,仿佛那一瞬就是永恒。
“叮,喀嚓”两声。
蓝光消失了,古松和黑衣人还是保持着拿刀拿扇的势姿不变,只不过刀扇各自断为了两截,被削断的还有他们的手指。
鲜血在不断涌出。
雷贝卡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剑法,这样的神剑,不由得惊呆了。
白云飞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缓缓的走过去,伸手推了推古松两人,笑道:“躺下罢。”
“扑通,扑通。”两人当真倒在了地上。
白云飞笑道:“你们纵有天大的本事,这次也休想再死而复活。”
雷贝卡彻底呆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在冷风中又裹了裹自己被撕碎的服衣,然后害怕的退后了几步。
白云飞望着她又笑了。
他的目光中充満了关怀和同情。
无论谁看见这样的目光,都不会再惊惧。
白云飞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上。
虽然这件蓝披风烂得不能再烂,但雷贝卡却一瞬间觉得很是温暖。
就因为这件烂服衣,她对白云飞之前的各种偏见全化为了感激。
“谢,谢谢你,白先生。”她胆怯的说道。
白云飞说道:“我要带你走。”
她看着他。
白云飞道:“你刚才也看见了,因为这颗神珠,随时随地都是阴谋和杀戮,现在就算你全安回去,迟早也会沦为战争阴谋的牺牲品,当然,我的话你还是可以不相信。”
雷贝卡看着古松两人死不瞑目的尸体,迟疑着道:“我,我可以跟你走,但是,你要带我去哪儿呢?”
白云飞笑道:“带你去一个暂时全安的地方,我不能让你再回去,但也不能玷污你,所以只好带你走。”
雷贝卡信服的看着他,她相信白云飞,不是因为白云飞本事大,而是眼前这个人能给她一种莫名的信任。
他绝不像那些皇室贵族一样,处处对她献媚,更不会对她像饿狼一样贪婪。
于是,白云飞揽过她的腰肢,施展轻功腾空而起,向格宁村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