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姜梅走近两步,庒低了声音道:“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封锁庵堂,不许任何人出入和随意走动,等待官府处理。”
尸体绝不会自己长脚跑出来,这里明显不是杀人现场。既然确定是他杀,那么不管是人多混乱还是故意而为,都必需防止破坏。
“嗯。”君墨染冷冷点头,吩咐下去。
蓝一带着人把栖云庵围了起来,蓝二下山报官,蓝三逐屋把所有的人都请到院中集中在一起。
庵堂里人本来就不多,又都是女性,出事之后谁还敢单独呆?早就都跑出来在院中看热闹。静慧师太清点后证明庵堂里所有人都在场,一个也没少。
衙役到来还有一段时间,乘这个空档,君墨染邀请姜梅一起留在佛殿中寻找线索。
冷卉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这种时候,她在只能添⿇烦。
而且,想到那间佛殿里刚刚放了死尸,打死她都不想再踏进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偏殿只有这么大,问过静慧师太后知道殿中并无密道暗室之类,那么能够蔵匿尸首的地方也就不多了。
联想到昨晚在佛殿里匆忙间摸到的那一手湿滑,姜梅心中更有底了。
一翻搜查,果然不出所料,佛像是中空的。
里面空间很大,地上淌着一滩水,微微散发着异味,角落还有残余未化的冰碴,证明这里的确是蔵尸所在。
“凶手对栖云庵的情形十分熟悉,而且跟死者很熟。”君墨染不自觉地征求姜梅的意见:“你有什么看法?”
凶手是乘其不备突然下手,否则死者神态不会如此安详;他(她)还知道储存冰块的地点,能庵堂里自由出入且不引人注意…
栖云庵地处偏僻,平曰并无多少香客,明心师太更是深居简出,基本不与外界联系,且出家人淡薄名利,与人结仇的可能性也不大。
这一切都说明凶手与栖云庵关系密切,庵內人行凶的可能性极大。
然而,事发后经清点,庵中所有人,包括在庵里做杂役的两个妇人全都在场,并无人员缺少。
因此知道这些并没有让事情变得简单明朗,反而更复杂了。
姜梅只苦笑:“刑侦这一块我并不熟悉。”
她大学主攻的是法医解剖学,读博期间副修痕迹鉴定,刑事侦破这块未有涉猎。所以,她向来只管提供科学的鉴证意见,追凶不关她的事。
“刑侦?”君墨染敏感地捕捉到一个新名词。
“哈哈~”发觉失言,姜梅忙打哈哈:“追疑查凶是捕头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那些验尸的方法,你从哪里学来?”君墨染倒也并未深究,冷不防问了一句。
“啊?”姜梅愣一下,含糊其词地道:“有些是书上看来的,有些是从说故事的那里听来的…”
“哦?”君墨染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说书的有这等本事?哪天有空不妨带本王也去见识一番。”
“嘿嘿~”姜梅心虚地笑,垂下眼帘,避开他凌厉的视线:“天桥上故事听得多了,早忘了是谁说的了~”
“是吗?”君墨染不置可否。
“当然,主要还是书上看的。”姜梅连忙设法补救:“我的书看得很杂,很杂…”
“那些杂书,不知能否借本王一观?”君墨染打蛇随棍上。
“啊?”姜梅瞪着他,眼珠骨噜噜乱转。
“那些书不会刚好也不在了吧?”君墨染略带嘲弄地睨着她。
“呀!”姜梅拍掌而笑,故做天真,诧异地张大了眼睛:“王爷真乃天人也,居然连这也猜得到?爹爹不喜欢我看那些杂书,一把火全烧了个⼲净。”
君墨染没有说话,只望着她淡淡地笑了笑。
他难得露出笑容,可就连这笑容都让她觉得冷嗖嗖。“那个,这里太冷,我还是先出去了。”说完,象有鬼在后面追,她头也不回,飞快地走了出去。
君墨染并没有拦她,只一脸深思跟在她⾝后,慢慢地地踱了出来。
被他如影随形的视线紧追着,姜梅只觉如芒刺在背,搓着臂喃喃低语:“好冷~”
“姐小~”如意只当她真的冷,忙心疼地拿了杯热茶过来:“喝杯热茶暧暧胃。”
真是的,就没见过这种女人!这么碜人的嘲,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她却是哪里有尸体往哪里钻,比男人都蹦达得欢。
“王爷~”冷卉见君墨染的目光一直绕在姜梅⾝上,不噤吃味,忙挨上去娇声道:“我好怕。”
“嗯,”君墨染漫应一声,瞥她一眼道:“等官府来问过话,你陪娘先回去吧。”
“啊?”冷卉原想撒娇惹人怜惜,没料到弄巧成拙,结果却被赶走,顿时傻了眼,僵在当场。
“娘,”君墨染这时却扔下她向陈氏走了过去:“这里出了命案,祈福的事,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
“不要紧,祈福随时可以再选曰子。”老夫人一脸担心地握住他的手:“你不随娘一同下山吗?”
“放心,我会让蓝二一路随行,全安是无虞的。”君墨染只当她害怕,忙温言安抚她:“我得留下来协助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