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梅见他一直不吭声,尴尬地笑了笑:“呃,我不妨碍你做事,走了。”
“我,”柳无风突然开了口:“过不久就要离开王府了。”所以,冷卉才会说出要他带她走的荒唐话。
相信这样的潜台词,以她的聪慧,不难理解。而面前这种微妙而复杂的情况,侧面的说明,比正面的解释要来得⾼明得多。
“啊?”姜梅怔住:“为什么要走?”
“呵呵~”柳无风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很少笑,在王府里永远是一副清淡如水,冷静优雅的模样。这一笑起来,声音清雅,那笑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透明感,越发的温润如玉,俊美无铸。
姜梅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垂眸掩去惊艳的震憾感:“你,笑什么?”
柳无风收起笑容,嘲讽地扬起了唇角:“在九夫人看来,柳某或许是应该一辈子都当个管家的吧?”
姜梅惊讶地道:“我可从没这么想过!管家怎么以为我有这种想法呢?我绝没有看轻管家,真的!”
私底下,她甚至为他可惜过,认为他如此人材只做个管家,实在屈才。{}
王府虽小,事情却千头万绪。
府里上上下下,从主子到奴婢,从侍卫到小厮,从老人到孩子,这几百号人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事事都需操心,样样都得符合规矩,件件要彰显王府的尊贵…
事情不是普通的复杂和琐碎,勉強做完当然不是难事。但要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半点⽑病,殊不容易。
更何况,老夫人性子挑剔,王府里众女人关系紧张,气氛微妙,稍有半点疏漏,就会让人逮着小辫子,弄得不好就会闹出乱子来。
但他却能在复杂的人际关系里轻而易举地找到平衡点,在公平公正的同时,又能照顾到各人的情绪,还能让人不生出忌恨之情,却是难于登天!
这一点,从君墨染如此多疑却能放心地把府中杂事放手交给他去打理,可以窥知一斑。
要知道,王府里开支宠大,每天从他手里过手的银两何止千万?听说他做管家三年,帐面上连一文钱的下落都清清楚楚,绝无错漏,这就不是一般的本事。
而最难得的是,他做了这么多,始终不骄不躁;在府里如此复杂的环璋下,始终保持冷静,谨守一条原则,置⾝事外,从不掺和到任何一次权力的斗争当中去。
或许,这也是他能深得老夫人和君墨染赏识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信~”柳无风微微一笑,慢慢地道:“其实,会在王府当管家,是源于报恩之心。”
“报恩?”姜梅好奇地问:“谁的恩?”“老夫人。”
“她?”原以为他报的是君墨染之恩,就象蓝三一样,谁知不是,姜梅越发惊讶了:“她于管家有何恩情?”
柳无风看她一眼,似陷入踌蹰之中,并未即刻回答。
“不能说?”姜梅察言观⾊,心知大略问到不该问的话题,立刻摇手缩回壳中:“那就别说了,我对探人**没有趣兴。”
历史用鲜血告诉我们: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所以,她还是保持着无知的状态最好。
柳无风静静地看着她,一双眼睛温润清亮,如一汪清澈见底的小溪,眼底隐隐透出些悲凉:“说出来九夫人可能不信,我本来是啖星的三皇子,柳烨。”
江照影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却不知他所有慌乱都尽收他的眼底。
他既然顺着线索追到了邀月,更不惜隐姓埋名入进靖王府当个管家,又怎会不对王府所有的成员做一个全盘的调查?
最初他的确并未在意江秋寒,但在一系列的事故之后,在江湄在靖王府的众女人中慢慢地脫颖而出的时候,他的目标就放到了江秋寒的⾝上。
尤其是:当他在君墨染的秘密书房里找到了江湄手书的简体本之后,他就更有理由相信,君,江二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所以,他在赌,赌他这段时间对江湄的了解是否充分;赌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
“哦~”没想到当曰江照影竟未看走眼,他居然真的就是他嘴里的那个啖星三皇子!
然,相比他真正的⾝份带给她的冲击,让她更疑惑的是:这样重大的⾝世之谜,他为何要对她说明?
柳无风看她的表情,已知所猜不错,江照影必然是对她提过自己的⾝份,所以她才一点也不吃惊。
他对自己下的赌注有了更多的信心!
“三年前我到邀月访友时遭人暗算,恰好老夫人礼佛经过,救了我一命。”柳无风的语气始终很平淡,似乎对于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完全没有感觉。
姜梅暗自叹息。
这看似平静的外表下,究竟潜蔵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而那个看似风光无限的皇子⾝份,又给他带来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和伤害?
“那时刚巧王爷自绵罗凯旋,被封为靖王,靖王府百废待兴,为报老夫人恩慧,也是为了避过仇家的再次加害,我自告奋勇进王府做了管家。”柳无风十分简洁地说明了前因后果,并不拖泥带水,也不粉饰自己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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