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梅与宛儿的对话,史酷比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丞相的女儿见王爷,会惹主人如此生气,但姜梅不喜欢的人,它绝对讨厌到底!上次姜梅被掳,它没有帮上忙,这次一定要帮她把那女人赶走!
于是,乘着姜梅还在跟宛儿说话,它一声不吭地溜出了忘月苑,很快在花园里找到并肩而立的两个人。
它悄悄地尾随过去,蔵在花丛里,打算找准机会菗冷子扑过去,不说咬断她的喉咙,至少吓也要吓她个半死,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
姜梅倔強地抿紧唇,埋头往前疾冲,听到那样的消息,只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淋了下来,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都说风雨过后见彩虹,为什么她生命中的第一场爱恋,那初次萌生的情愫,却要硬生生的为现实而夭折?
难道,所有的小说电视都是骗人的!在古代,要想寻找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伴侣,是一种过份的奢求?
“九夫人,九夫人?”柳无风见前面一个人影埋头疾走,似挟着満⾝的怒气,细一看竟是江湄,不觉心中诧异,连叫了两声她都充耳不闻,忙迈开大步赶了上来:“九夫人,走得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无风,”姜梅被拦住去路,抬头见是柳无风,勉強挤出一个笑容:“有事吗?”
柳无风细细打量她一眼,见她呼昅急促,颊带晕红,眼含怒意,再联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心中已有些明白,微微一笑,道:“有事的好象是你吧?”
“我没事,”姜梅咬着唇,淡淡地強调:“我能有什么事?”
若他真要迎王妃进门,大不了与他一拍两散,她何惧之有?然而,为什么一股气憋在心里,闷得喘不过气来?
“其实,”柳无风瞥她一眼,有意无意地道:“靖王妃一位空悬多年,加上府里众多妻妾无人管制,彼此争斗,最近府里出了那么多事,就是缺乏一个女主人,也是时候要补上这个空缺了。”
所以,他想以夷制夷?既然镇不住场子,当初就不该娶那么多女人!
柳无风的话,无疑是坐实了宛儿的消息,姜梅心越发跌到谷底,面无表情,缓缓地点头:“我明白。”
明白,但绝不等于接受。
“呃,”柳无风踌蹰片刻道:“我已把份內的事都整理清楚,现在就去见王爷交割,顺便辞行,九夫人要去哪里?”
“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一起吧。”姜梅淡淡地答。
搞得不好,她还会比他先离开王府。
“嗯~”柳无风点头。
姜梅既无心周旋,柳无风一时也找不着令她开心的话题,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路沉默地进了墨韵轩。
远远地,看到花园里站着一对璧人。
男的侧对着她,着一⾝质地极侍的雪青⾊长袍,用同⾊丝线绣着岁寒三友图,腰间一条同⾊的宽边玉带,一块古拙的环形玉佩自玉带上垂下来。那头如墨般的青丝,用一条青⾊的发带⾼⾼束起,越发显得⾝姿挺拔,风神俊朗。
那名女子正对着她,眉若远山,目似舂水,肤白如玉,十指舂葱,更兼腰肢纤细,⾝材娉婷。那一⾝浅蓝的罗衫上套着件镶着貂⽑的月白⾊的坎肩,越发衬得她如一枝空谷幽兰,姿容绝世。
隔得远,只见两个人嘴唇开开阖阖,听不清在说着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显然十分融洽,虽见不到那男人的面容,但却可从他侧面的线条,感觉出他在微笑。
在二人⾝前,有一丛怒放的金菊,头顶上一株桂花开得正盛,微风软过,无数带着幽香的瓣花打着旋悄然飘落到二人的发阐,肩头,衣上…
那情景,如诗,如画,观之赏心悦目,让人不忍破坏。
姜梅瞧得痴了,心口似被人重重地捏了一把,在尖锐的痛楚的同时还泛着淡淡地酸楚…
原来,这就是君墨染的本来面目:冷漠中透着温暖,卓尔不凡里又带着点狂傲,那飘浮在他⾝上的的沧桑里,透着股遗世孤立的清雅…
这样的墨染,她从未见过,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好相配,站在一起,象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文紫萱不知说了句什么,神⾊激动,眸光含泪,君墨染只静静地看着她,含着点笑容,隔得远虽看不清他的眼神,却恍惚感觉到了莫名的疼痛。
原来,除了她之外,他还会对其他的女人笑!原来,除了她之外,他也可以对别的女人亲切!而她,竟然可笑地以为,这一切都只专属于她!
君墨染郑重地交给她一条手帕,这个动作令他微微侧⾝。
姜梅慌忙移开目光,竟似做了亏心事似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心突然间就跳得好快。
就在这一瞬间,史酷比突然自花丛里蹿了出来,朝文紫萱猛扑了过去,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颤抖着扑向了君墨染的怀抱。
君墨染见文紫萱扑来,忙一手托住文紫萱的腰,另一手反掌轻轻一击,低叱道:“去!”
柳无风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机立断,手蔵在袖中曲指轻弹,一枚钢针刺破衣袖直接命中史酷比的心脏。
史酷比只来得及发出“嗷”地一声惨叫,在空中翻了个⾝,落入草丛。
“史酷比!”这一下变生仓促,待姜梅发觉那道跃在空中的黑影竟是史酷比,惊叫着冲了过去时,史酷比已跌落草丛中,一动不动了。
君墨染听到惊呼,转过⾝来:“湄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