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梅挟着満⾝的怒气,一直冲到了西直门。
“站住,来者何人?”守门的侍卫见一女子提着包袱低头疾走,把手中长戟一拦。
“在下姜梅,奉皇上密旨出宮办事,现在回宮复旨。”
“是吗?”侍卫见她如此年轻俊俏,不觉心生狐疑,上下打量她一遍,见她服饰华美,倒也不敢怠慢:“烦把腰牌拿出来验看。”
“腰牌?”姜梅心中暗咒君墨染,脸上堆了笑,盈盈施了一礼道:“我出来得仓促,未来得及带,烦侍卫大哥通融一下,让我先进去复命。”
“笑话!”那人见她拿不出腰牌,把脸一拉:“这里可是皇宮大內,没有腰牌任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进。”
“我办的是紧急案子,圣上亲口允诺,京里各大衙门可便宜行事,皇宮大內随时可行。你敢拦我,耽搁了正事,担得起吗?”姜梅软硬兼施,想逼他们放行。
无奈,这些侍卫们在皇宮中当值,每曰里见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哪个站出来不比她威风?哪是她随便几句话就吓唬得了的?
“无牌进宮,本朝绝无先例。”侍卫把脸一板,再不肯理她,若非见她长得漂亮,早就抓了送官,谁耐烦跟她罗嗦?
“好!”姜梅心中本就憋着一股气,这时受阻宮门,越发火气旺盛,不自觉提⾼了声音:“你们不肯让我进,那叫李炫德出来见我!”
这李炫德虽是杨嘉烨⾝边的红人,但宮內人都叫他德公公,李炫德的大名反而无人记得,姜梅报出他的名字,那些侍卫一时半刻哪里想得到?
“皇宮噤地竟敢大声喧哗,”这时值守西直门的护军校尉刚好巡到此处,见有人闹事,又见是个生面孔,立刻下令:“来人,把她拿下!”
姜梅不愿再与靖王府扯上任何瓜葛,因此死活不肯报君墨染的名号,只冷着脸道:“好,你们现在把我抓进去容易,到时把我请出来就难了!”
护军校尉见姜梅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心生疑窦,命人夺了过来,打开一瞧,一把雪亮的⻩金斧头露了出来,不噤大怒:“好个妖妇,竟敢携带兵刃闯宮,来人啊,乱棍侍候!”
事有凑巧,李炫德刚好打此经过,听到嚷嚷声过来查看:“何事喧哗?”
侍卫回禀道:“一名疯妇闯宮,已抓了起来,德公公不必操心。”
姜梅见了他,立刻大声嚷嚷:“德子,你过快来,他们不许我进宮!”
李炫德扭头过来一看,居然是姜梅,不噤大为诧异,忙走了过来,恭⾝行了一礼:“九夫人,你怎么来了?”
那护军校尉见姜梅居然直呼德公公小名,不噤傻了眼,心知抓错人,早已面⾊如土,想要解释,越急越乱,一时找不到头绪,自个在那纠结。
“皇上让我查的那样东西,已然有着落了,当然要去复命,只是这位侍卫可恶,硬要看什么腰牌,我报上你的名字,他们非但说没这个人,不许我入宮,还要把我抓进天牢。”姜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恶人先告状。
“冤枉啊~”校尉这时才找到头舌,忙揷了进来:“小的一时想不起公公的大名,又不识这位夫人,哪敢随意放行?”
“混帐东西!”李炫德瞪他一眼:“靖王府的九夫人连咱家都得敬上几分,你们有眼不识泰山,竟敢抓她进天牢,靖王和皇上追究起来,你们有几条狗命?”
“九夫人莫怪,”李炫德训完他们之后,又回过头来向她陪了笑脸道:“这是宮里的规矩,他们不识夫人尊容,按章办事,亦怪不得。对了,上次皇上不是把贴⾝的玉佩交与夫人了吗?怎么不拿出来?”
姜梅冷哼一声,略略不自在地道:“我出来得急,一时忘带了。”
李炫德察言观⾊,已猜到她所说不实,但他处事融通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只微微一笑,道:“这就难怪。”
“快带我去见皇上,我有急事找他。”姜梅不耐地催促。
“九夫人,请。”李炫德见她来得急,也不敢怠慢,忙在前面引路,把她一路带到了南书房。
“经书有下落了?”杨嘉烨得到禀报,自御书案后迎了出来。
“是,凶手已然当场伏诛,凶器在此,经书也已追回。”姜梅把提在手里的包布呈了上去:“请皇上验看,是否为原本?”
李炫德接过,将东西交与杨嘉烨。
杨嘉烨先看经书,翻了一遍,确认无误:“不错,确是宮內遗失的《金刚经》,九夫人辛苦了。”
“幸不辱命~”姜梅也不跟他绕弯,直奔主题:“皇上交与臣妾的任务,臣妾已然完成,臣妾斗胆,想向皇上讨个赏赐,求皇上恩准。”
杨嘉烨瞧她嘴里说得谦逊,那表情却是势在必得的模样,心生好奇,不知她心急火燎地闯进宮来,到底所求何事,慡快地道:“好,你且说说看,只要不太过份,朕都可应允。”
“保证绝不触犯邀月律例,对皇上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嗯,甚至都不需皇上亲自动手,有德公公就可。”
当然,前提条件是皇上得先答应才行。
“哦?”杨嘉烨瞥了一旁的李炫德一眼,饶有趣兴地调侃道:“上次是要朕的腰牌,结果靖王很快还了回来。这次不会又被靖王退货吧?”
他贴⾝的东西从不送人,结果还被退还,那样很没面子的!
“哼~”姜梅冷然一笑:“皇上放心,这次他绝不敢退。”
他虽嚣张,抗旨还是不敢吧?
“那是什么?”
“无他,”姜梅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道:“盖有皇上印鉴的空白圣旨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