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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银山镇,镇子上的人家早就开始忙碌着新一天的生活了。大街上林林总总的店铺都张罗起来,镇子西边的市集人来人往,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这算是自从去年发生⾰命以后,彰显出的一副太平世的样子了。
余少阳并不经常来镇上,倒不是因为队伍上管的严,而是因为他们这些行伍之人基本上没什么钱,如果要耍无赖做一些強抢霸食之事,只怕还有可能与镇子上的地方势力发生冲突。在这个过渡的时期,他们这些士兵的生活甚至连那些看家护院的打手都不如。也只有其他排上的老兵闲其无聊的时候在镇子上逛逛,但是随⾝总是要背着一杆枪,以表明自己的⾝份。
他记着昨天晚上从李大夫家出来的路,沿着镇子上的老街道向西边走去,打算走近路穿过西市集。
西市集也只有早上的时候热闹,住在村子里的农民们赶早把农货挑到这里来贩卖。整个集子显得很狭窄,空气中总是有菜叶子的味道,沙泥的地面上到处也有丢弃的叶秧子。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小叫化子在人群里穿梭,拾取那些不要的菜根儿,甚至还伺机去偷东西。
余少阳好不容易挤过了人群,可是就在快要走出市集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吵闹的声音。凭借着⾝⾼优势,他越过人群的头向前方看了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前面的路口好像拥堵了起来,时不时的还有一些怒声传来。
他原本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不过既然要走出市集就必须穿过前面的路口,于是只好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挡着前面的人就越来越密集了,他不耐烦的推搡着人群,从中挤出了一条路来。
可是刚刚挤进去之后,却没想到自己竟然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只见眼前一圈空出的地方,三、四个穿着统一黑衫的大汉正站在一个花枝招展的少女⾝后,而在他们前面则站着另外一个畏畏缩缩、不断发抖的瘦弱少女。仔细去看这些黑衫大汉,他们当中有一人还在肩膀上斜挎着一个皮质大枪盒,看这枪盒的外型就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一把⽑瑟式驳壳枪。
⽑瑟手枪在抗战时期算是比较旧式的手枪,可是在这个1912年的时候,对于国中来说绝对可以称为最新式的手枪了。能够装备这样的手枪就表示拥有多么深厚的背景。
不难猜出,这穿着黑衫的大汉都是护院打手了,而那个花枝招展的少女明显就是某个人家的千金姐小。至于那个瘦弱的少女,却让余少阳微微吃惊了一下,对方正是李大夫的闺女李秀儿。
那位千金姐小一副咄咄逼人的神态,但是脸蛋长得很是标致,不愧四川自古出美女。年龄看上去与李秀儿相仿,都是属于十五六岁的年华,不过因为刻意化过妆扮,要显得更是妖艳一些。她⾝材很小巧,配合穿着一⾝崭新的露肩丝绸旗袍,让整个人更显出了一种精致的样子。唯一可惜的是胸脯发育不成熟,无法发挥旗袍服装的曲线美来。
小美女撅着小嘴,白皙的脸上憋着一股怒气,对着李秀儿叫道:“你,你这个野丫头,真是气死我了,小姑奶奶我今天刚换上新服衣,却让你弄脏了,你说怎么办?”
余少阳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位小美女,这才发现她的旗袍袍褶角落里有一小块生鸡蛋蛋⻩的碎末。再看一看李秀儿,她两只手紧紧的拽着一个菜篮子,菜篮子里面刚有几枚鸡蛋,其中就有一颗已经破壳了。
李秀儿一直低着头,她的个子原本就没有小美女⾼,再加上瘦弱的⾝躯,整个人显得单薄了不少。她咬着嘴唇,眼中満是恐惧,眼泪在眼眶里打折转,蚊声的说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净。”她说着,放下手中的菜篮子,连忙蹲下来伸出手用袖子去擦旗袍的袍角。
小美女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忽然飞起一脚就踢开了李秀儿的手。不过在她出脚的时候,细嫰的腿大却从旗袍叉口走*光了出来。
“哼,你的手更脏,越擦越脏。我这服衣可是我爹托人从京北带回来的,看你这野丫头的样子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她怒气未减,一边说着一边哼声哼气。
李秀儿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恐惧和无助袭遍了全⾝,她蹲在地上没有站起来,忽然将小脸埋在了手里哭了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要你赔我的衣裳。”小美女看到李秀儿吓得哭了出来,心中倒是更有了一种満足感,于是直指李秀儿继续刁难。
站在⾝后的那些黑衫大汉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为自家大姐小助长声势。那个背着⽑瑟手枪的大汉走到大姐小⾝旁,贼着眼睛提议道:“大姐小,既然这丫头赔不起钱,那⼲脆就把她拉到窑子里卖了算球了,看她模样还不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哩。”
小美女听到这么一个提议,心中顿时乐了起来,当然她心里面没打算真的把这个丫头卖掉,只是想到好玩来吓唬吓唬她而已。于是立刻点了点头,说道:“嗯,看来也只有这样了,不过就算卖了她,只怕也抵不了我这⾝衣裳一半儿的钱呢。”
李秀儿听了这话,顿时吓得脸⾊就白了,她自然认得这些人是什么来头,说的到就一定会做的到。当即她连连上前,拉着小美女的旗袍袍褶,求饶着:“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吧,呜呜…”
小美女见李秀儿的脏手碰到自己漂亮的旗袍,顿时再次怒从心起,尖声的说道:“哼,把你的手拿开。你这个野丫头,姑奶奶我的衣裳是你随便摸的吗?你这么不识相,姑奶奶我还真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了。这是谁叫的丫头,现在就去你家签卖⾝契去。”
围观的人当中有好事者应了一句:“我认得这丫头,她是李大夫的闺女。”
“哦,原来是李大夫的闺女,哼,你也不问问你爹你们家的房子还是我们周家施舍的呢。”小美女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过⾝对⾝后的黑衫大汉们吩咐道“周三,把这丫头给我拉起来,我们去李大夫家,让她爹去签卖⾝契。”
背着⽑瑟手枪的黑衫汉子奷琊的笑了笑,连忙应了道:“好嘞,大姐小。”然后向⾝后挥了挥手,几个黑衫大汉就要上前去抓住李秀儿。
李秀儿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泪水不住的往外流。
余少阳犹豫了一下,他原本不想掺和这件事,但是自己昨天晚上还是承了李大夫的人情,李大夫为自己处理伤口可是没收钱的呢。最终他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忽然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李秀儿面前。
“光天化曰,強抢民女,逼良为娼,你们还真以为王法是你们家写的吗?”余少阳冷着脸⾊瞪了那个背着⽑瑟手枪的黑衫大汉一眼。后者没料到还会有英雄救美这一出,吃惊不小,同时还后退了一步。
“哟?你这野小子还敢出大头?”背着⽑瑟手枪的汉子打量了余少阳一眼,看到余少阳穿着一条军裤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几分鄙夷之⾊“哼哼,出大头也要看清楚场合,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识相的赶紧跟老子滚开。”
站在⾝后的其他几个汉子都露出了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们在镇子上横行了几年了,可还从来没遇到敢作对的人。
余少阳冷冷的笑了笑,说道:“要我走没问题,我只希望带着这个姑娘一起走,正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请各位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说着,看了看⾝后的李秀儿。
李秀儿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余少阳,眼中从诧异渐渐转为了期望,小小的⾝躯依然在不停的颤抖着。
先前那个小美女拧着眉⽑看了余少阳半天,她心中自然也有一股惊奇,不过随即撅了撅小嘴,冷哼一声:“这年头还真是古怪,镇子上尽出一些不长狗眼的人。”
背着⽑瑟手枪的汉子拍了拍自己的枪盒,蹬着眼睛说道:“小子,别以为你是行伍之人就敢目中无人了,不管你是刘湘的兵还是陈调元的兵,我可告诉你,我家这位大姐小可是周举人的掌上明珠。要说你们队官的上司那是周菶池周标统,他老人家可是我家周举人的亲兄呢。看你是兵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滚蛋!”
余少阳微微皱了皱眉宇,他虽然早料到对方是有大户人家的背景,要对付这样的恶民以自己的⾝手还是没问题的,但是却没料到竟然这大户人家后面还有⾼官的背景。黑衫汉子口中所说的周菶池周标统其实就是周道刚,字菶池,这个人曰后可是川军的师长呢,而且的的确确是刘湘的直属上司。
这下事情就有些复杂了。他现在与队官刘湘的关系本来就不妙,一旦这件事情闹大了,只怕还真是会引火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