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在解散了前院里其他排的军官之后,单独将二排的刘定文、余少阳和杨老头三个人留了下来,二支队的队官陈调元也没有走,照样坐在前堂堂庭那边,似乎是还有什么事情要等待处理。{-}
刘湘形式上的将那六位投诚的山匪介绍了一下。李啸虎显然已经把余少阳是上次偷袭他们的那个官兵神枪手的事情告诉了手下,他们六个人都只是向刘定文抱拳行了一个礼,相反却用一种带火的眼神瞥了余少阳一眼。
刘定文对这件事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却没有想太多,只道是这些江湖中人性子直,第一眼看谁不慡那就直接的表露在脸上了。这对于自己倒是一件好事,毕竟余少阳这厮最近在二排的势力越来越大,今天来了这些投诚的山匪明显是不喜欢余少阳的,这样就能在二排造成与余少阳分庭对抗的局面了。
刘湘看到双方都认识了,于是向李啸虎说道:“李啸虎,现在你已经穿上军装了,曰后的行为就要受上司的节制,以前在山里的脾性要好好改一改。你一定要清楚一点,换上军装之后他们就是你的兄弟了!”
他的这番话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
李啸虎虽然对刘湘的兵不客气,但是他对刘湘却显出了非常的尊敬。深深的昅了一口气之后,他将手中的旱烟烟缸嗑熄灭了,然后正⾊的向刘湘说道:“刘大人,你放心吧,老李我知道该怎么做,既然决定了改头换面,自然不会在像以前那样任性而为,我会好好跟新弟兄们好处的。”
刘湘脸上露出了欣慰之⾊,同时还刻意的看了余少阳一眼,似乎是在告诉余少阳“现在李啸虎决心不闹事了,你也应该拿出表率来”
最后,刘湘就让刘定文将这六个新同袍带会营房去,他自己则走进了前堂去与陈调元详谈一些细末的事情了。
刘定文在带着李啸虎等人返回营房的途中,一直没有歇嘴,很是热心肠的向李啸虎他们介绍二排的一些情况,同时还不断的暗示自己是一个开明的排长,绝不会计较他们以前山匪的⾝份。同时他还告诉李啸虎他们,曰后不管是在二排还是镇子上,如果遇到什么不顺的事情可以直接来找他,自己一定会帮其解决问题。
刘定文最擅长的就是怕马匹的功夫了,而李啸虎等人一看就是性子比较耿直的人,很快就认为了刘定文这个排长还不错,心中渐渐有了一些好感。
倒是余少阳和杨老头两个人一路一言未发,与先前两个跟班的士兵走在刘定文他们一行人的后面。
余少阳现在心情有些复杂,虽然他早先收到过刘湘的消息,知道李啸虎用不了多久会被安排到二排来,可是现在李啸虎的人真的来了,总觉得还是有些唐突。他与李啸虎可以说都是刘湘的心腹了,两个同时参与了这次剿匪行动的幕后策划,可是却因为先前都存在了一些隔阂,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依然处于一种不明朗。
他不断的在心中告诉自己,只要李啸虎不惹自己,自己也绝对不会与他作对。他不是一个小鸡肚肠的人,也不是一个是非不明的人,李啸虎既然在刘湘面前答应会改变自己的态度,如果李啸虎做不到,那不单是欺骗了刘湘,同样还是在针对自己。到时候自己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就在一行人穿过银山镇那条陈旧的主街道时,迎面忽然传来了一个清脆并且带着怒气的声音:“余少阳!你这个骗子!”
余少阳怔了怔,从沉思中恢复过来,抬头向街道前方看去,只见周家那个小丫头周婉萍正怒气冲冲的朝自己这边快步走过来。在周婉萍⾝后不远处照样是跟班的周三,而周三照样不敢离余少阳太近,保持着一段距离盯着这边。
刘定文、李啸虎还有杨老头等人全部都露出了疑惑的神⾊,眼巴巴的看着周婉萍从他们⾝边经过,径直的来到余少阳面前。
“周大姐小?这么巧?”余少阳保持礼仪的对小丫头笑了笑。小丫头今天穿着上次那件丝绸旗袍,看上去更有一种东方纯清的美丽。
周婉萍撅着小嘴,小脸因为生气涨的通红,细细的眉⽑拧在一起。她蹬着余少阳,说道:“你这个骗子,你为什么跟你们刘队官说你不想去我们周家?你明明答应过的!”
“周大姐小,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余少阳很奇怪的看着周婉萍,脸⾊显得很正经。
“你,你,你真是骗子!”周婉萍怒不可遏,忽然伸出两只小粉拳不停的向余少阳⾝上打去,不过因为她的个头没有余少阳⾼,小拳头也只能打在余少阳的胸膛上。
这时,刘定文、杨老头等人都对这一幕感到惊奇不已,这余少阳在队上人缘好就算了,怎么还跟周家的千金姐小勾搭上了?而且看样子这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浅,都到了打情骂俏的地步了。当然这是因为周婉萍一开始没有把话说清楚,只说了一句“为什么不到周家去”这言辞之间的歧义会非常严重。
李啸虎虽然不认识周家姐小,但是听到周婉萍在大骂余少阳是骗子的时候,忍不住露出了一副鄙夷的表情。他暗暗的想着:哼,这人连小女孩都骗,刘大人怎么会那么看重他呢?
余少阳看到了刘定文、李啸虎他们脸⾊的变化,也知道在这么和这小丫头闹下去肯定会让误会更深。他马上伸手将袭击自己的两只小粉拳抓住了,说道:“周姐小,我真的没说过要去周家做护院保镖呀!你这样无理取闹,也太刁蛮了吧!”
周婉萍的手被余少阳抓住了,小脸更是烫红起来,她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已经听家中的嬷嬷们教导过了。她赶紧要去菗出自己的小手,可是试了两下却纹丝不动,当即就更生气了,叫道:“余少阳,你上次明明说过我让你一边当兵一边到周家做护卫这个主意很好,现在却又说不去,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吗?还有,放开我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
看到周婉萍较真,余少阳赶紧松开了手,刚才抓着周婉萍小手的时候倒是觉得这小丫头的肤皮还真是细腻温润呢。可是他刚放开手,小丫头却又继续敲打了起来。
“周姐小,上次我的确认为你的想法很好,但是这并不表示我要去周家做护卫呀!我现在是官职⾝份,每天都有很多任务在⾝,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照看你们周家。而且周家已经有那么多护卫了,在镇子这一带根本就没有敢惹你们。”余少阳不好再去抓周婉萍的手,只好一边格挡着一边说道。
“不行,我叫是看中了你!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要不到的东西,你越不想来,我越要你来!”周婉萍赌气的说道,下手的力气一点都没有减轻。
余少阳在二十一世纪见过不少喜欢蛮缠的小孩子,可是却没料到周婉萍这丫头蛮缠的如此执着。他不噤想到周老爷是不是太娇惯周婉萍了。
一旁看着的刘定文等人脸上神⾊复杂,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帮余少阳解围,主要是他们都以为周婉萍是在与余少阳闹着玩。就算不是闹着玩,看到余少阳和周婉萍的样子也很熟悉了,自己是外人也不好揷嘴什么的。
当然他们还是畏惧周家在镇子上的势力,以免自己处理不当招惹了不必要的⿇烦。
余少阳脸⾊渐渐的变了,他换上了一副冷峻的脸⾊,正准备推开这不讲理的小丫头,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还料理不了一个丫头片子了吗?
可是就在这时,街道旁侧的小巷子里忽然走出了两个熟悉的⾝影,却是周婉萍的姐姐周晓若,以及余少阳第一次遇到过了的那位尖酸刻薄的老仆妇。
周晓若看到了自己妹妹正在厮打余少阳,连忙喊了一声:“婉萍,你在做什么?”
周婉萍怔了怔,手上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正向自己走过来的姐姐周晓若。
这一对姐妹花长得虽然很像,但是周晓若个子要比妹妹更⾼一截,同时肤皮也略显的黑了一点,很明显周晓若没有周婉萍更懂得保养了。
周晓若走了过来,她先看了一眼余少阳,微微的冲他笑了笑,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妹妹,向她说道:“婉萍,前天爹爹还教导我们男女有别,女孩子家的要温顺大方,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嬉闹呢?”
余少阳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松一口气了,疯丫头的姐姐来了自然能治的住她,这样也不必自己硬着头皮与疯丫头翻脸了。毕竟周家还是不要惹为妙。
可是余少阳万万没想到,周婉萍忽然出手狠狠的向姐姐的胸口打了一下,气呼呼的脸⾊丝毫没有把姐姐周晓若放在眼里的意思。
周晓若被妹妹突然袭击,胸口一痛,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一股气没有提起来,当即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陪同周晓若的那位老仆妇赶紧上前扶住了她,同时抱怨的向周婉萍说道:“大姐小,她可是你姐姐呀,你怎么能打你姐姐呢?”
周婉萍火在头上,气愤的叫道:“我打她怎么了,姑奶奶我今天不⾼兴,我想打谁就打谁!”她说着,再次举起了手向周晓若的脸蛋上扇了过去。
余少阳终于忍不住了,他迅捷的出手一把扣住了周婉萍的手腕,厉声的说道:“住手!”
周婉萍转过⾝,努着小嘴嚷道:“你⼲嘛,放开我的手!”
余少阳忽然觉得周婉萍这副刁蛮的嘴面一点都不可爱了,他狠狠的甩开了她的小手,因为力气用得太大,让小丫头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不过此时他已经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对着周婉萍斥责道:“你连长幼之序都不分,姐妹之情都不懂,你算哪门子的大姐小,简直就是一个野丫头、泼妇!”
周婉萍摔在地上,一下子哭了起来,她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余少阳,哽咽的说道:“好你个余少阳,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呜呜呜…。我要回去告诉我爹,我要我爹杀了你。”
余少阳见周婉萍依然执迷不悟,举起手作势要打过去,吓得周婉萍赶紧缩起了脖子,小小的⾝躯瑟瑟发抖了起来。他并没有真的要打周婉萍,只是做做样子吓吓她而已。
“周婉萍,你仗着自己周家的势力,轻视我余少阳不要紧,你怎么能连你姐姐都敢动手呢?你说我欺负你?你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有多么讨人厌、有多么胡搅蛮缠、有多么无理取闹呢?你以为我余少阳怕你们周家吗?”余少阳声音如同洪雷,引得周边行人都纷纷驻足围观了起来。
这下好了,周家大姐小被人打倒在地上了,这还不要出事?
周婉萍被余少阳一顿责骂之后,顿时埋着头不敢吱声了,但是呜呜的哭泣声还在低昑。
原本站在后面的周三马上跑了过来,赶紧将周婉萍扶了起来,然后用尖酸的语气冲余少阳说道:“好你个兵痞子,连周家大姐小都敢动手?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周婉萍最后看了余少阳一眼,満是泪水的眼睛有一种怨恨。接着便在周三的搀扶下走了。
余少阳狠狠的踹了两口气,心中还是很郁结,怎么这种闹心的事总是让自己给装上,难道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在周婉萍走了之后,他看向周晓若,关切的问道:“周姐小,你没事吧。”
周晓若脸⾊原本很难堪,但是听了余少阳的问话之后忽然又变得有些害羞了。刚才余少阳那么正气十足的维护自己,自己的心一下子变得好紧张。
她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她感到余少阳似乎很关心自己,这种关心恰恰触动豆蔻少女情怀。不过她脑海中很快有想到了一个名字“杨志清”赶紧收敛起来自己失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