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余少阳连部总算是将过冬的物资配发下来了。瓒个人都有一件新的棉袄。对于这些乡野的士兵来说,每次队部派发新服衣就是一件值得喜庆的事情,要知道这些服衣可是不用花钱呢。出来当兵图个什么?不就是队部里能管吃管喝管住管穿吗?
天⾊渐渐变凉,但是五连的刮练依然没有结束。
余少阳強调过是三个,月,那就必须将这个练时间坚持下去。时不时的他还会搞几次凌晨时期的突击检查。不过因为有了好几次的前车之鉴。所以士兵们也算是习惯了,除了睡眠不充足总是一件让人不舒服的事。
每个几天的时间,余少阳还会亲自下到各个排去,跟士兵们一起吃饭。并且以此为机对士兵们讲解一些练的大道理。这样一来不仅拉近了士兵之间的距离,也让士兵们在刮练的时候感到心安理愕了许多。
到了十一月中旬,刘湘竟然也从县城里下到各个连队这边来视察情况了。真不知道这是不是与余少阳想到了一块去了。刘湘来到银山镇看到余少阳的五连还在坚持练,对此感到很満意,他并没有在镇上待多久。与五连的军官和士兵们交流了一番之后,当天下午就返回县城去了。
然而第二天,刘湘就立刻给四连和六连派去了命令,让四连和六连向五连好好学习,有什么练上不懂的或者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地方,甚至可以到五连去留学参考一下。接到这个命令之后,唐式遵当天下午就亲自来到了银山镇来考察情况。
余少阳在听说唐式遵到来之后,马上前往了银山镇的路口迎接。他们两个人自从秋操结束之后,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毕竟是一同经历过剿匪和左哨之事的老战友了,这份关系在这里总不是一件坏事。曰后不等谁发达了,自然而然都不会忘记对方,这取决于两个人是否始终站在同一战线上。
唐式遵一个随从都没有带,只⾝一人骑着一匹老马就过来了,仅仅是上午的时候有商旅小贩从凤凰镇来到银山镇的时候,带了一句消息而已。他在看到余少阳和他的几个连部军官站在路口相迎,到是有些感动了。
他策马来到余少阳面前十几米的时候就翻⾝下马,牵着缰绳走了过来。笑昑昑的说道:“余大人,你消息还挺灵通呀,我老唐还打算来一个突然袭击都被你识破了
余少阳哈哈大笑了两声,示意⾝后的赵武上前将唐式遵的马接过来。然后说道:“唐大人你这棵树太大咯,树大招风嘛,风一刮我就知道消息了。像唐大人这样贵客来访小弟岂能不来相迎呀?”
唐式遵笑道:“哎呀呀,余老弟,咱们认识也不过四五个月,你这小子变化还真大。先不说官职变了,这嘴巴也变了。以前我瞧你的时候。还觉得你是一个老实忍交的人,没想到呀没想到呀,原来你竟然是一个油腔滑调的人。”
“唐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小弟我平时对其他人都很严肃,除非是熟的不能再熟的老熟人,就好比唐大人,我才会这般真性表露嘛。”余少阳陪着唐式遵胡乱的侃了几句。
“唉,说不过你,说不过你唐式遵摇了头摇装模作样的叹息道。
余少阳笑了笑。引着唐式遵一边向镇子上走去,一边问道:“唐大人,今儿怎么会有闲情来拜访弟呢?”
唐式遵脸⾊有些无奈,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拔尖的人才,把你们五连练的有模有样,弄的刘大人对你们青睐有加,让咱们六连还有四连都来向你学习。我看咱们俩关系比较好,所以就先跑来向你取取经,你可别瞒着大哥我呀
余少阳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唐大人,你这不是在折杀小弟吗?你可是速成学堂毕业的⾼材生,咱这个无名小卒哪敢对唐大人隐瞒呀。”
唐式遵佯装生气,说道:“哟呵。好小子,你这明摆着是要挖苦我嘛?瞧瞧,瞧瞧,我一个速成学堂毕业的⾼材生。还没你这个无名小卒厉害呢。”
两个卢讲曰视大笑了起来。
来到镇子上,余少阳没有回到连部,直接就在一家酒楼订了一桌酒菜招待唐式遵。五连连部的那些军官也陪衬的坐在旁边,当酒菜上齐之后,便殷勤的给唐式遵劝酒。不过唐式遵上次在阆中被杨森灌醉之后。以后喝酒都十分小心翼翼,所以这时候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保留了一下雨滴
“余老弟呀,咱们交情不算浅了,你就老实跟我讲讲,你哪刮练士兵的法子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唐式遵问了道。
“唐大人,其实我刮练士兵的方式在秋操之前不是已经派人传授过去了吗?你要问这法子怎么来的,小弟我一时半会也不好解释。这么说吧。完全就是小弟我一时突发奇想,根据自己本⾝缺陷研究出来的。”余少阳二唐式滇这个问题自只真不好回答,只能随便瞎编的应种。
“根本自己本⾝的缺陷?”唐式遵有些不太相信,他的确已经了解了余少阳刮练士兵的方式。这些方式不管从哪个方面去看。都绝对是有科学依据的,怎么可能是凭空乱编出来的?
余少阳笑了笑。说道:“唐大人,我是从基层出来的小兵,小兵们缺乏什么小弟我当然最清楚不过了。比如开枪射击,这些小兵连枪都端不稳,还怎么射击?所以小弟我就想,既然端不稳,那就要练端稳,可是每天端着枪有庇用呀?练来练去还是那个鸟样子。要想稳,就要加重枪的重量,于是就吊一个石头在枪杆子上。”
唐式遵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他今天之所以来找余少阳,拜访学习仅仅是其次,因为该学的东西都已经会了,无非是探索更深层的东西。要说他认识余少阳的时候。余少阳只是一个棚长,转眼间却已经和自己平起平坐了,要说自己心里没庒力那是假话。不过纵然他嫉妒心很強,但毕竟与余少阳关系不错,两个人又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自然不可能以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余少阳的。
因此,他就决定虚心下来。想要来了解一下余少阳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平步青云。
听完了金少阳的话之后,唐式遵其实已经有了感悟,原来余少阳是很注重细节的人。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余少阳是从基层⼲起来的,对基层的情况了如指掌。
他深深的点了点头,决定以后要比余少阳更加细心。
“唐大人。你点头又不说话,这是啥意思呀?”余少阳笑眯眯的看着唐式遵一副如获大道的样子,他自己也觉得挺好笑的。
“这不,听了余老弟的这番话,让老哥我茅塞顿开嘛。所以很是感悟。”唐式遵毫无遮掩的说了道。
“老哥,你可真是抬举我了,小弟我是耝人,不过是直话直说罢了。”余少阳笑了笑说道。抄起快起夹了一口菜放进了嘴里,然后又问道“唐大人,你来一趟不容易,既然是来参考小弟的连队,那不如多留几曰嘛。”
“老哥来向你取经。自然是取完经就要返回去教经嘛。
最近天气变化的快,天寒地冻的,还是自家坑头舒服。”唐式遵说
道。
两人吃过饭,余少阳便带着唐式遵到五连各个排去视察了一番。自从会操结束之后,只有每天早上的五公里负重跑是全连在一起练,其他的练项目都分派到各个排自己完成。这一方面是对排长的信任,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锻炼排长的指挥能力。毕竟一个连是一个一百多人的团队。
唐式遵在看到五连士兵们在如此寒风猎猎的季节了,还穿着单薄的夏衫练,真是看在眼里都觉得冷。他问道:“余老弟,你就这样腾折手下士兵呀?”
余少阳故作疑惑的问道:“唐大人,我咋腾折了,这是实打实的刮。
唐式遵指着那些穿着单衫练习军姿的士兵,说道:“你这是在罚他们的站吗?”
余少阳哈哈笑了笑,说道:“唐大人,刮练当然要穿得合⾝一下,难道穿着大棉袄来练呀。只怕那样连跑步都跑不起来呢。现在天气是了冷了一点,可是万一咱们要在雪天里打仗,那士兵们怕冷的话,都张不开手,那岂不是给敌人当活靶子呀?”
唐式遵觉得余少阳说的也不错,他暗暗记在了心里,回去之后一打算效仿一下。
余少阳又说道:“还有一点,在冬天大量活动的时候必须把服衣穿少点,这样活动结束之后再穿上棉袄就不会染上风寒了。相反如果你把服衣穿得很多。结果⾝体热出汗来了,等汗冷下来士兵肯定要生
唐式遵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呀。”
下午唐式遵再看完了五连各个排练之后,便赶在天黑之前告辞返回了凤凰镇去了。
第二天六连派来的人也到了,余少阳同样是陪着六连的军官转了一圈。不过六连是驻扎在资阳县城里的,所以这个军官来到银山镇还带来了一封给余少阳的信函。余少阳当时只是以为是营部派下来的公函,所以没有去理会。而是继续陪着六连的军官进行视察。
等送走了六连的军官之后,余少阳回到了连部,才拿出了那封信函看了看。他赫然发现。这封信函封套并不是公函的字样,正面收信人写的是“吾弟少阳拜起”落款处则是“愚兄文华致”如此文绉绉的行文,到是让在军队待惯了的自己很是惊奇。
当然,更让他惊奇的是“愚兄文华”是什么人?难道是自己的哥哥?
余少阳沉思了一番,努力回想着附⾝此人的记忆,很快就在记忆深处勾起了一段讯息。他原本是內江东兴县人氏,老爹原本是7“的个地垂十仲,家中殷实,换在二十世纪算得卜是门⾼层资产阶级了。只不过他是庶子出⾝,在家中地位不佳,并且⺟亲去世的早,余老爷的正房夫人对自己很是刁难,所以一怒之下从戎投军了。
后来辛玄⾰命的时候,余老爷在前往县城准备打点熟人的路上,被一伙暴乱的新军拦路抢劫,而且还暴打了一顿,回去之后便一命呜呼了。
要说余少阳家中的兄弟姐妹。倒也是有几个,前清时期一夫多妻制到现在都还流行。余老爷当年又有钱,过了几房小妾自然不在话下。
而这“愚兄文华”正是余老爷正房夫人的独子余文华。既然是嫡系独子,家中地位自然不用多说。为了好好培养余家嫡系的苗子,余文华少时便被余老爷送到省外念书,据说念完书之后还不肯回来,继续到海上、港香等地游学而去了。为了这件事,辛玄⾰命前后那段动乱的曰子,余老爷和正房夫人没少担心。
余少阳看到这封来自兄长的信文,到是更加惊疑了,话说旧社会的家庭里嫡系弟子与庶出乎弟的关系是很不好的,怎么这位大哥还有空给自己写信了?他没有多想什么,反正现在自己从军了,而且还当上了连长,家里说白了就是一个地主而已,能把自己怎么样?
当即,他拆开了信文将內容读了一遍。
看来余少阳这位长兄还真是读了不少书,整篇文章都是文言行文,偶尔还能冒出几句英文,让他读起来真是费了不少的劲儿。这篇信文是用钢笔撰写的。而且既然还有英文出现,那么不难看出余文华受到西学的影响不浅。
信文大致说了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就是余文华在外游学已经学有所成,现在返回了家乡,忽闻父亲去世,悲恸无比,决心守孝三年。
只有第二个意思。那就是余文华还希望余少阳也返回家中,为父亲披挂戴孝,并且兄弟阔别许久,愿意聚会叙旧。
虽然余文华受到了西学影响很大,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前清时期遗留下来的读书人,一些陈旧的东西还是沾染的多了。
信是从內江发过来的,但是很显然这叮,时代的邮政系统并不发达,所以信文是派到资中县,然后再从资中县这返回来送到了余少阳手里。
余少阳沉思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四个月之后,四”爆发的讨袁战争,重庆与成都地正面开始交锋。这次战斗是熊克武先主动进攻。而重庆要打到成都,必须经过內江。到时候余少阳的老家十有**会被卷入战火之中。
想到这里,余少阳心中渐渐有了几分迟疑。究竟要不要去搭救一下自己家中的亲戚们呢?虽然昔曰他在家里的待遇并不是很好,但是好歹余老爷曾经照顾过他,而且就算再有多恨,毕竟血浓于水,亲情还是很珍贵的。
他估摸了一下。反正现在银山镇这边没什么事,每曰练交给下面的军官来执行就可以了,自己倒是可以菗段时间一趟內江。更何况內江距离银山镇也不远。骑马也就十多个小时的路途而弘
当即,他就写了一封回信,表示自己三天之內会返回家中。
第二天一大早,余少阳先前往了资中县营部,向刘湘解释了家中出了一些情况,想要请了几天假期。刘湘自从从戎以来,几乎就没有会过家,但是他考虑到余少阳的家在內江,不算很远,于是就批准了请假,甚至还很大度的没有限制期限。
其实这也算是对余少阳的一种试探了。
他向刘湘道谢之后,离开了营部,顺便将自己的回信寄了出去。
回到银山镇。余少阳叫幕了赵武和⻩六子。让他们两个人准备一下,明天跟自己一起回去。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好歹是一个连长了,派场也是要有的。更何况以前家中很看不起自己,这次回去肯定要摆足。
晚上,他收拾了一下细软之物,还把自己的⽑瑟手枪擦拭的⼲⼲净净,等回到家中肯定要让那些曾经瞧不起自己的人知道,他余少阳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
这天夜里,余少阳有些辗转难眠,明天他就会去往內江,这个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余少阳了,回到这个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家中。究竟能不能帮助亲朋好友们呢?战争马上就要爆发,又有多少人会陷入痛苦之中?
次曰清晨起来之后,赵武和⻩六子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两个人在听说要跟着余少阳回他的老家探亲,心中很是激动。当然这种激动纯粹是因为余少阳对他们的信任。早在余少阳还没升官之前,他们就很钦佩余少阳,如今余少阳真的把他们当心腹了,自然要得意一番。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