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段是不知道相爷的心思,却知道他的心与月夜帝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他要她死,绝非难事,亦不会犹豫分毫。他会这么对自己,定有他的计谋。
终于,白相爷的⾝子动了,抬手将另一粒药丸喂入她的口中。直到她的气息惭惭地平息,方道:“从下月起,每月的这一天你都会犯这种病,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每月我会差人把解药给你送入宮中。”
雪芙的额角虚汗滑落,在这昏暗的烛火中闪着金光,⾝子软软地靠在桌旁。抬眸睨着他,声音冷然:“无非是要女儿入宮候选,至于下这么狠的毒手么?”
白相爷向来好名好利,自是不会放过这三年一度的选妃大会。若白家的女儿能有幸得了皇宠,他自是不用忧愁往后的曰子了。
原本去年已向国全各地招选过妃子,今年必再选。可月夜帝新上任,头一载需为先皇守孝,宮中不得举办大红喜事,第二年选是选了不少,却至今未有哪宮妃嫔能为月夜帝涎下龙种。全朝百官联名上书称为了皇室人丁兴旺,开枝散叶,请求今天年再选。
相爷略一头摇,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瓶放入她的手中:“我要你找个万无一失的机会,将这滴穿肠毒滴入月夜的食善中,让他从此消失于这个世界。”
雪芙倒昅口气,本能地后退一小步,将药瓶丢回相爷的手中,脸上的惊恐再现:“不…女儿不要冒这个险!”她死也没能想到白相国的野心既是这般的大,他要的不仅仅是白家光宗耀祖,权横天下。他的目光已经穿过白家的权势,落在了月夜帝的宝座之上!
“做我白长寿的女儿,没有说不的权利!”白相国的声音冰冷而坚决,容不得别人拒绝。
“爹,何以要这般忍残?皇位真那么重要吗?”雪芙不解地低喊,白相爷这一招做的够绝。若她失手了,定是死罪,若是得手了,她这位心狠手辣的爹亦会断了她的解药。将她灭口于世,总之,横竖就是个死!
“你无需明白为何,若你敢不从,就等着下月毒发⾝亡好了。”白相爷说完,将那滴毒置于桌面。旋⾝快步往外走去,黑⾊的衣袍翻飞于格子门间,立刻隐去。
雪芙呆呆地瞪着眼前那仅有一滴,却能使人穿肠毙命的穿肠毒,神智惭惭地恍惚,她甚至可以想像到既然到来的悲惨人生是何等的忍残。她是斗不过自己的亲爹的,他最大的法码就是她的娘亲三夫人,那是她恒古不变的软肋!
若她不从,失去性命的不仅是她自己,还有那个她从出世就开始亏欠着的生⺟。
======天琴篇======
卷缩在冰冷的榻上睡了夜一,雪芙早早便被一阵罗声吵醒了,起⾝推开窗子,方觉选妃的罗声已敲响城帮。
她匆匆洗了面,便随了下人往前厅走去,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只很小很小的药瓶。在通往前厅的路上,她走的深稳而紧定。
白相爷已在前厅中守候了,似是明了她定会出现般,嘴角浮起一丝胜利的微笑。等在前厅的还有大夫人和白玉琪,此刻的白玉琪⾝披一袭粉蓝罗衫,发间簪着一枝明晃晃的金步摇,轻扫鹅眉的淡妆下,美若天仙,却略显稚嫰。
她尚小,今年刚刚芨并,且自小在大夫人的宠溺下长大,性格自是幼稚些。
“娘,你说皇上会看中女儿么?”白玉琪笑得欢快,大夫人却面⾊黯然,理理她的发鬓道:“这后宮如场战,定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明白么?”
“娘,女儿知道。”白玉琪欢喜地应了一声。雪芙倒是一点都不讶然她会入宮待选,昨天她与大夫人的话她听到了。白玉琪不需要完成任何任务,只需一心讨圣驾欢心就够了!
原以为白相国没有心,不会宠爱任何人,原来不然。他不爱的,唯有她一个人而已,也许从这一天起,会加上一个白依凝!
想到白依凝,雪芙迈着莲步迈往厅內,在白相爷面前施礼而下,轻声说道:“爹,女儿一定会乖乖的,只希望爹能答应女儿一个条件,原谅姐姐。”
白相爷皮笑⾁不笑地睨着她,道:“只要你乖乖的,爹自然不会为难那个不孝女。”既然有人代为入宮,他自是不会跟一个残败的女儿过不去,到底还是自己滴生的呀!
雪芙略一含首,随了一位嬷嬷往白家大门口走去,也许这会是她最后一次踩在自家的院落里,最后一次见娘亲和姐姐。她的心头很苦,却无处哭诉。
一路上,雪芙和白玉琪并未交谈,白玉琪很小心地保护着脸上的妆容,生怕弄花了分豪。雪芙噤不住在心底冷笑,难道她不知道选妃头关是要素颜光体的么?且三月之內不可能见得上龙颜,唯有经过一再的筛选之后剩下少数的几个,皇上方才隔帘招见,软点挑选。
白玉琪却乐在其中,不时地甩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雪芙⾝上穿的仍是昨天那件白雪罗裙,裙上甚至尚飘有梨花的淡雅清香。乌发亦结成与昨天一样的云鬓,没有任何的头饰。她从型没有头饰,入进妙峰庵后更是不准戴饰品。
两人来到宮门口的时候,已是人山人海,挤満了年轻漂亮的女子。个个生得娿挪多姿,体态匀称,脸上亦挂着神彩亦亦的笑容,只等着有朝一曰能飞上枝头变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