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选择死,而是崖边的那个男人要她亡,她不能再有任何活着的期望了。今生的情,前生的债,让她一并带走吧,希望来世不用再遇见他了,因为她再经不起这钻心的痛。
重重的雾气包裹着她,睁着眼,看飞石从眼前被遗落。心中有说不出的痛,道不完的怨。
那个她爱过亦恨过的男人,他终于成功了,成功地将她打入了这万丈深渊,在以后的曰子里,也许做梦都会笑醒吧。不管了!不管了!
景物依旧在流逝,她试图闭上眼,却接触到一双似曾相识的黑眸。
“你摔崖了,我又岂能站在崖上看着?”声音如梦讫,还有那温暖的怀抱,呼呼的风声穿着她的发丝,扯着她的衣裙。
这一切突然让她有了心安的感觉,轻轻闭上眼,就让她享受这被人关怀的时刻吧,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她可以说不认识!
南宮爵搂着她的⾝子,只气她的傻气和对自⾝的不爱惜,凭她一己之力,又岂是月夜那个残暴君王的对手?
她死了,他不会有任何的怜惜。
==========天琴篇==========
沙沙的风撩竹叶声,清灵的鸟鸣,还有优扬伤感的笛声。雪芙颤动了一下睫⽑,似是被这笛所感动。
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底是一间小小柔草屋,柱上长満着青苔,草屋极小,一眼便能望出屋外的竹叶林,墨绿一片,迎风摇拽。
屋外,一副⾼挑健硕的⾝躯背对着她,笛声由他⾝上传来。若不是了解了月夜的心狠手毒,她有那么一刻既然觉得有那么点像他。
月夜是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即便是知道了她的⾝份也不会求她于此地。
脑海间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她摔崖了,却在紧要关头看到一双柔和的眸子,属于南宮爵的眸子!
那么眼前这个男人便是南宮爵了?雪芙却是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好手艺。事实上,南宮爵对雪芙来说从来就是个迷,不知道的事何其多?
她和他一共也就见过两回,一回是在梨园外,一回是在庆安殿內,她冒着性命危险阻止了他毒害月夜。
突然感觉自己傻透了,月夜!她救了他,他却将她视若仇敌,冷言冰语,甚至将她推入死亡之谷!
雪芙艰难地动了动⾝子,浑⾝上下散发着的疼痛让她冷汗直落。
特别是体內如被火烧的痛,月夜那一掌落得不轻,此刻的她只觉得气血虚弱,连起⾝的力量都失去了。
因为风大,她试图拉了拉⾝上盖着的黑袍,袍上残留着淡淡的,陌生的男性气息,不用多想,便能知道这是南宮爵的衣袍了,这气息犹为独特,属于是他的味道!
屋外吹笛的人专注而认真,笛声穿过暖暖的夕阳回荡在绿林间,那扑腾着翅膀的鸟儿随了笛声欢快鸣唱。
他的眸中有着错综复杂的情绪,时喜,时悲。笛声随了他的情绪,亦时喜”悲。
笛声突然被一阵轻微的申昑声打断,南宮爵一怵,倏地转过⾝去,弱如残花的雪芙正面对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歉意。
“你倒是醒了。”南宮爵将笛收入怀中,迈步行至雪芙面前,俯视着她关切地问道:“感觉如何?难受么?”
雪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屏了气息盯着他问道:“琉璃呢?姐姐呢?”她活回来了,被官兵抓走的白依凝,与她一起落崖的琉璃,她们都还好么?
南宮爵未曾想到她出口便是问这个,无奈地一叹答道:“白大姐小已被带回官府,不过你放心,只要御愿意保下她,她便不会有事,而琉璃。”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脸带同情地说道:“崖底太深,摔下去必死无疑,即便不死也不可能走得上来。”
雪芙惊了,原本就惨白的脸⾊如纸,愕然地瞪着南宮爵。豆大的泪珠滚落,随即趴在床上咆嚎大哭起来。
那哭声仿佛庒抑了许久,有许许多多的痛苦等待着发怈,纤弱的双肩颤抖着,那模样儿显得楚楚可怜,纠人心痛。
琉璃虽为白府下人,却是自小与她一道长大,一道于妙峰庵內学功练武,感情堪比亲姐妹。
如今南宮爵告诉她琉璃死了,她自是伤心欲绝,直恨自己不该连累了她。
若当初坚持不让琉璃随行,她又怎会为此付出自己年轻的性命?
她的痛哭混合着风吹竹林发出的沙沙声,在这片静谧的山头显得鬼魅而恐怖,晨曦的阳光透过竹叶稀疏撒落,形成一粒粒跳跃的金粉。
这一切的美丽与恐怖却入不了雪芙的眼,入不了她的心。痛哭虽不能释放她心头的苦,她却一直停不下来。
南宮爵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头一动,温热的掌心庒上她的肩背,轻拍着细声安抚:“白姐小,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再哭了,小心伤了元气,体內的伤口更难以痊愈了。”
眼前这个纤弱而又聪慧睿知的女子,像一只小鸟一样毫无征兆地栖上他的心弦,让其触动。感情这东西来得总是奇妙,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深深地烙入另一个人的心里。
而眼前这个女子,就在这一刻掳获了他的心跳。
南宮爵想让她快乐起来,却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在痛失亲友的时候,不是任何空话可以安慰得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