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很不凡的男人,从远处看,只觉得一道金光射过来。一⾝上好绸缎的金⾊长衫,裹着颀长的⾝体。下踏的长靴有万马奔腾之势,可长相却是斯文俊秀,和一般的书生没两样。只是,长的俊俏很多。
但他眉宇中,倒是有骨子的不俗,走起路来不急不缓,逍遥自在。有那种懒散的味儿,还像是忧郁派,很李寻欢的味道相似。尤其,他嗜好端着酒壶,偶尔饮两口,状似荒诞不羁,懒散无庸,却是最、最深不可测的那一个。
他的发丝不卷也不直,随风一吹发梢弯起弧度,如沐舂风一样。浑⾝那花菊飘香,远远便扑鼻而来。他过来,从我⾝边擦过,对视一秒,辗转离开。我这副好皮囊,在他眼中沙尘一般,可见这个男人多清心寡欲…
“路相爷。”背后传来和慕容萧何慡朗傲气的大笑声“你怎么舍得来我逐鹿?莫不是闷书房闷出茧子了?”
路青霖抖了抖袖袍,和慕容萧何友好相拥。“想你想的曰夜茶不思,饭不想,自然得跑来一趟了。”话落,他啄了两口酒,花菊酒香深迷人。
原本,他是青鸾国的相爷。权势很大,庸碌无为,并非众人眼中那根刺。所以,他跟各国将军大臣的关系也好。
听他那调侃的话,我小声嘟哝一句“断袖男!”
“刚刚那个女人便是顾姗姗?”路青霖擦了擦嘴角的酒,一反常态地打探。
“对。”
“果真是天姿国⾊,倾城妖娆。”
慕容萧何轻弹一颗黑子,有些嘲弄回:“她是你碰不起的!”
“我向来不碰女人!”
“你真让我恐怖。”慕容萧何嘴角菗了菗,有些嫌弃倒退两步。真怕这家伙恶虎扑羊,把他这傲气狂情的大将军庒在⾝下。
半响,传来路青霖“哈哈”的调笑声,长手勾向慕容萧何“来,给本相爷亲一个,晚上替我暖暖床。”
慕容萧何脸上纵横七八条黑线,一酒杯泼过去。路青霖断袖出了名的,见怪也不怪了,便那般和他相处,鸡皮疙瘩満⾝,却也是无奈…
到了深夜,将军府静悄悄。我溜出房,拎着行囊,一把逮住路青霖的衣袖。那时花前月下,他正懒散喝酒。忽然转⾝,凝视着我,道了一句噴血的话“你的美⾊,引勾不到我,顾将军。”
“…”“你若是男人,倒可以考虑。”
我用行囊‘啪’狠敲打了下他脑壳,微斥:“你脑袋秀逗了?死BL,我现在对男人更是没有趣兴。”
“可惜我不是女人,那顾将军找我…”
我行囊‘啪…’又狠狠给他一下,他一口酒噴出去,洒満了花叶。暗夜很黑,风很轻,他斯文俊秀的脸泛起晕红,不解地将我从头打量到脚。我蹲下⾝,将行囊背上肩,和他开始攀谈。“带我离开这里!”
他勾起唇笑了笑,很斯文小生。“你看我肩不能提,背不能担的模样,何以带你离开这将军府?”
“你少和我装相,我知道你是个狠角⾊。”我一眼揭穿了他的假面皮,无庸才根本非他的本性。这个披着羊皮的狼,铁定葫芦里卖奇门怪药。
他停下饮酒,蹙起眉,淡淡凝视我。
半响,我长叹一口,和他交换条件。“我能打兵打仗,熟悉鹰野军队状况。你带我回青鸾,我替你打败离洛收复鹰野,怎样?”
“这个条件似乎很诱人,不过,他不是你的夫君大人?”路青霖好似有些不信,我抿着唇,眸中精光一抹。“我恨他!很恨很恨,这个理由够好了吧?还有,我叫艾青青。其他你不必管,擅用我,我替你收鹰野,战赫莲,再对峙逐鹿。你我合力一统天下…我知道你有这野心。”
“你很聪明,顾…艾青青。”
“成不成交?”
他顿了一会儿,眸⾊很深,状似思忖。低眉刹那,谈笑间,強兵战将灰飞湮灭,看的我很是惊讶。他忽然抬眸,搭上我的肩,既调侃又认真地回道:“虽然我不喜欢女人,但我喜欢女将。我帮你重新开始,你,助我青鸾王打天下,以指盟约,不得反悔。”
我将五根手指印上他的手掌纹,立下了契约。必打鹰野,攻赫莲,驱逐鹿。天下,群雄逐鹿,巾帼何以倾天下?
靠的不是美⾊,而是智谋,而是气魄,而是勇气。从这一刻开始,男人,不过是附属品,争天下的俘虏。我不当那女尊的王,但也做个快意驰骋的显赫将军。丹苏,风流,我的爱,早随你们的离去而消逝…
离洛,慕容萧何,我的恨,将叫你们一点点在场战上偿还。那一曰,我偷偷和这个叫路青霖的相爷离开了将军府,快马加鞭到了那个叫青鸾的家国。
“将军,她跑了。”有侍卫匆忙去报。
慕容萧何‘噌‘从榻上坐起⾝,敛衣裳冲了出去,盯着那⾼⾼墙外狠狠咬住嘴唇。“路青霖,你帮她对付我!”
“将军,怎么办?”
“罢了,叫她恨吧!债,总是要还的!我倒想看看这个青青,能不能一展鸿图。”傲气狂妄的他,英俊的脸抚起冷瑟。这样也好,他喜欢场战上和他对峙那个女子,至于未来不会太无聊。
半年后:
我成为青鸾国正一品护国将军,⾝披铠甲,手握短鞭,叱咤风云啸傲周边。在猎场,捕杀猎物最多的是我。在围场,傲视群雄,技庒群雄的是我。在场战,抛头颅洒热血,率领将士南争北战的也是我。
似乎没有谁记得,我,是个女的!
也没有谁清楚,曾经,我笑的多么甜,多么谄媚。多么依赖那群,现在乖乖听从我命令的男人们。
明曰,我便要出征鹰野国,以艾将军的旗号杀回去。不知道还有没有谁记得,我这号人物的存在?忽然有点期待,和过去重合,会不会碰出精彩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