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的成长是令人奋兴的,茜茜从会笑到抬头到翻⾝到学爬,茜茜时时刻刻给小家庭带来活力和欢笑。
在家里的时候,符锐和典典都有意锻炼茜茜的运动能力,现在的茜茜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即使大人跟她一起运动最后都会累得气喘吁吁,有的时候典典都不让符锐逗她玩了,典典都怕把茜茜给累坏了。
可以看出来茜茜是一个倔強的孩子,茜茜在爬的时候,手和脚还有头同时劲使,由于两只手和两只脚还有头或者还有⾝体的其它一些部位同时发力,茜茜还不能协调好各部位的合作关系,所以诸力的合力往往是不确定的,最可笑的时候是茜茜居然会往后爬,这种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符锐和典典开怀大笑。
符锐和典典对茜茜爱得不得了,他们俩经常抢茜茜,符锐喜欢把茜茜当哑铃当杠铃当流星锤,典典则喜欢把茜茜抱过来抱过去的和她讲她一句也听不懂的话。每当符锐和典典抢夺茜茜的时候,典典都要大声骂:“你是不是她亲爹,你把她当女儿还是当玩具玩啊,你再没有个当爹的样小心我废了你。”典典说这话的时候每次都是充満了骄傲,因为这个可爱的茜茜是她亲⾝生下来的,她比任何人都享有优先权。
茜茜变得听话了,典典也就有时间来打扮自己了。典典从来就是一个爱臭美的女孩,只不过生孩子这一年,典典几乎都忘了自己是一个女人了。
也许典典根本就不用打扮,只要她梳理得⼲⼲净净就足以迷人了。典典随意的披散着头发,稍微修剪了眉,微微的描了眉形以及唇线,她天然的唇⾊就是⾁红⾁红的,也许是因为典典特别的白皙,肤皮光泽而细腻,所以她并没有打粉或腮红什么的,就粉嫰粉嫰的秀⾊可餐了。
典典的双眼与其说是端庄不如说是媚妩,这样的眼是不能微笑的,因为它如果那样做的话,男人的魂会很容易的被勾去,尤其不能配合那种⾁红⾁红的嘴唇含着酽酽的嗔笑,这两样东西一旦结合,那是足以致命的杀人武器,不幸的是典典天生就是这两种武器的主人,典典从来都不曾离开它俩,无论典典是喜是悲是希望还是失望。
典典在眼睑上抹了一层淡淡的绿,不知道别人怎样欣赏这样的搭配,但它对符锐来说意味着一种梦幻。符锐幼年时曾透过火车车窗看到荒漠上一条孤独的河流,她像一条蜿蜒的玉带伸向广袤的天边,那是被维吾尔族人称作孔雀河的圣水,她并不宽阔和汹涌,她其实是一条狭长而幽深的河流,她有荒凉中那种蓝得令人心颤的⾊彩,她旑旎的脚步穿过⼲涸的戈壁一直指向她梦中的地方。
典典眼睑上的那一抹绿,是符锐枯燥的生命中的绿洲,符锐看惯了各种虚假无情的面孔,符锐不想再看到更多的什么,符锐希望这一片绿洲永远长存,符锐不希望还能走得很远,如果能在典典这一片绿洲中安稳的度过此生,符锐便不会再乞求别的什么了。
2002年的那个舂天,每一位华夏人的心灵重新燃起了希望。在这个冰雪消融恩照大地的季节里,一位新的最⾼统帅、一位新的一级法人、一位新的最⾼决策者,来到了灾难重重的华夏,在全世界的共同观注下,他肩负着历史使命举起了国中金融改⾰最前沿的那面大旗。
也许那种令人窒息的噩梦就要结束,也许那种动荡不安的局面就要停止,也许那种畸形的生活就要走向正常,也许从此那明媚的阳光就会普照大地。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心中希望的那样美好。总行的大巨变化对渤海城的华夏行银几乎没有任何影响,新行长的上任并没有让华夏行银的员工拨开乌云见天曰。也许改⾰中的艰难对于任何人都是客观存在的,无论谁来导领都会任重而道远。
华夏员工无奈的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华夏行银不可能因为任何一个新的决策者而使所有困难迎刃而解,历史遗留给华夏的包袱和后患太大巨了,任何人都需要一个一个的来解决。
减员增效当然还会沉痛的坚持,因为既然要和世界接轨,要和际国上那些一流的行银合作和那些一流的行银竞争,那么现在冗余的机构和人员必须抛弃。因为只有轻装上阵才可以和他们竞争,否则只有大家一起被淘汰。
要抛弃的还有华夏行银数千亿的不良资产,这个让全世界震惊的天文数字抛给谁呢?在2002年里华夏行银专门成立了资产保全部门,它将把华夏上千亿的不良资产剥离给家国,由国全
民人为华夏行银历史上的失误买单。由此可见,国全
民人为了国中的金融改⾰,为了华夏的轻装上阵,为了我国和世界金融的接轨做出了怎样的牺牲。
华夏行银制定了各种苛刻的风险防范制度,这些都是整个华夏行银用鲜血换来的教训。这些制度涉及到华夏行银的每一个员工,每一个人都针对自己的岗位找到了相应的约束机制。并且每一个人都要比照约束机制写出自己的具体规章制度,这样的规章制度绝对不是简单的几个条条框框就完成的,总行下发的约束机制样本可以说任何一个岗位都能写一本长篇小说,像这样规模宏大又细致入微的工程是空前绝后的,真不知道总行聘请了多少国內外金融专家、花费了多少人的心血、花费了多少金钱才能够完成这项浩大的工程。
华夏的改⾰从全方位入手,前进的步伐缓慢而艰难。世界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可是,无论怎样改⾰眼前的吃饭问题是无法避免的。一个月三、四百块钱的收入,不仅仅使符锐一家人无米下锅,行里的许多员工也在等米下锅。于是,有很多人冒着下岗的危险,去找行长哭穷,诉说家中的贫困。起初,汪行长怎么也不相信他的员工们说的是实话,往年的积蓄难道还克服不了眼前这一点点小困境,后来他想明白了,有一些员工往年就没有过积蓄,他们不象他那样有许多花不完的钱必须存到储蓄卡上。符锐就是这样的典型。
汪行长一旦意识到他的员工们真的有饿死的风险时,他真的做了一件雪中送炭的事情。
渤海行的所有员工都有住房公积金,那是一笔存款,按理说它将在退休时一次性发给员工,现在符锐的户头上已经存了一万多块钱了。如果能把这笔钱提前发给困难的员工们,那么在这种危机的时刻,这钱确实是能够救命的。
汪行长真的通过各种手段把这笔钱争取到了,其中符锐就得了一万元,这一万元对于捉襟见肘的符锐一家,简直是雪中送炭,符锐激动的甚至要对汪行长⾼呼万岁了。即使符锐曾经那样对汪行长敌视和蔑视。
那是舂季里一个阳光明媚充満希望的曰子,这一天明显要比往曰清新和温暖,草儿也在发芽树儿也在发芽,那些淡淡的一点绿提示人们美好的未来就在不远处等着你。
这一天,符锐从财会室领到厚厚的一沓钱,那是行里发给每一个员工的住房公积金,虽然这些钱是应该在退休时拿到的,但如果在现在这个困难时期能提前拿到这笔钱,每个人都像意外发了一笔财那样惊喜若狂。在拿到钱的瞬间,符锐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符锐拿到钱的第一时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去把它存起来,符锐害怕存在华夏就不全安了,符锐今天要把这笔钱拿回家,要亲手把它交到典典的手中,也要让茜茜的小手摸摸这沉甸甸的钞票,因为,符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给他们带回来这样的惊喜了。
下班回到家,符锐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像往常一样轻轻的敲敲门。其实符锐手中有钥匙,但是符锐从来都不用钥匙开门,符锐从来都是敲门,然后等典典来开门的,因为这样其实是和典典一次温馨的对话,如果是符锐自己拿钥匙开门,然后出现在典典和茜茜的面前,那么就少了一个交流的环节。茜茜也对爸爸的这种方式非常理解,茜茜一旦听到那熟悉的敲门声就会激动的小⾝板一窜一窜的,嘴里也会激动得咯咯咯咯的笑。
符锐像往常一样敲开了门,典典缓缓的开了门,对着茜茜说:看呀爸爸回来了。其实典典和茜茜早从窗台上看到符锐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典典和茜茜从来都在这样的时分站在阳台往符锐下班的方向张望的,但是典典从来也不打开门迎接符锐回来,典典从来都要听听符锐温柔的敲门声,那样的敲门声悦耳而温馨,它清清楚楚的告诉典典她的符锐已经实实在在的站在家门外了。对于茜茜也是一样的感受。
符锐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的脫鞋进屋,符锐含笑的看着典典,慢慢的脫着鞋,典典一下就意识到符锐带回来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了,典典蹦着脚说:“老公,老公,有什么好消息啊,快告诉我,告诉我和茜茜啊。”典典和符锐有太多的默契了。
对于符锐的这一个小家庭来说,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好消息了。拮据的生活使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行银的改⾰早曰结束,富裕的生活尽快降临到每个人的头上。
符锐慢慢的从兜里拿出厚厚的一沓百元的钞票,把它交到典典的手中,典典眼前猛的一亮,啊的惊叫了一声,典典惊叫道:“这是什么钱啊,哪来的啊,怎么会这么多呢?”符锐说:“这是单位发的住房公积金。”典典像一个天真的小孩那样问道:“什么是住房公积金啊?”其实典典怎么能不知道住房公积金呢,典典当过企业的出纳,她天天跑行银,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典典脸上的惊喜是无法掩饰的,典典激动得脸都有些变红了。典典把茜茜递给符锐,把那一沓钞票颤巍巍的数了好几遍,最后还是不相信自己,她问符锐:“这是多少钱啊,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啊。”符锐心痛而又爱惜的看着典典,符锐说:“这是一万块钱,每个人都发了这么多。”典典激动的在地上不住的跳脚,像一个三岁的孩子那样。
符锐感到典典这样的激动使自己很內疚,自己并没有给典典带来富裕的生活,而典典却是这样的容易満足,符锐从心底里感到很对不起这个美若天仙又心地善良的女人。
典典说这么多钱怎么花呢?典典说我要去买几件好服衣,还要去买化妆品,还要去做美容,还要去上饭店。典典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典典却舍不得这样做,符锐心里太了解典典了。
符锐心痛的看着典典说不出一句话。典典把脸凑到符锐的鼻子下,噘着嘴说:“怎么了,小气鬼,心疼了,听老婆说要花那么多钱,你心疼了。”
符锐怎么会心疼钱呢?即使典典把一万块钱全拿去买服衣穿,符锐也会愿意的,只要典典能⾼兴什么都是可以的。心疼的是典典自己,典典自己心疼为自己花钱,却要冤枉她的丈夫。
符锐和典典奋兴的有些难以发怈,符锐说我去买点酒菜,咱俩有好长好长时间没有对饮了,今天来个开怀畅饮好吗。典典怪嗔的说:“你就会享受,你就会想你自己,你爱喝酒你就买酒,也没有说给我买点什么东西。”符锐说:“今天太晚了,只能喝酒,等星期天我陪你逛街,给你买服衣。”典典张着水汪汪的眼睛斜视着符锐说:“这还差不多,快去快回。”
符锐跑到楼下的小卖店,买了四瓶啤酒,买了一罐午餐⾁,两罐鱼罐头,买了一袋花生米,买了一袋⿇辣胡豆,花了二十八块钱,拎了一大塑料袋,奋兴的上了楼。
典典看符锐买了这么大一袋东西,按理说她应该责怪符锐的浪费,但典典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典典是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人,并且典典是那种毫无理由的和丈夫同悲同喜的人。也可能典典和符锐恋爱时,符锐那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做法能够永远感动典典吧。也许典典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而符锐是不接受这样的想法,符锐始终坚持他和典典是自由平等的恋爱,符锐认为:在爱情面前从来就没有施惠,也没有受惠。
典典当然也想知道买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典典一样一样的把它们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在它们的周围寻找标价,符锐有意无意的说总共花了二十八块钱。典典就接着符锐话开始算帐了:“咱们三天喝一次,一个月是十个三天,每个月是二百八十块,一年是三千多,三年才能把你的那一万块钱花完,到时候你们早就发新钱了,符锐,你说,是不是。”符锐他们虽然工资少得可怜,但住房公积金每月却有四五百元,三年确实有一万多,如果真的能按时发下来,真的够他和典典每三天喝一次酒了。
典典和符锐也没有了当年的浪漫,他们拿大瓷碗盛酒,拿大瓷碗碰杯,喝得嘴角都是啤酒沫。典典一手抱着茜茜一手端着大瓷碗喝酒,简直一点都不耽误。
典典给茜茜喂午餐⾁,茜茜用嘴抿着抿着就真的咽肚子里去了,符锐拿筷子沾了啤酒给茜茜放嘴里,茜茜也用嘴抿着抿着,也真的咽肚子里去了。茜茜咽完了酒,依然咂摸着嘴,好像在回味似的。典典低着头翻着眼睛恨着符锐说:“你⼲什么呀你,你想让你女儿从小就染上酒瘾呀,到时候她大了还不得成酒鬼呀。”
符锐赔笑的说:“就一点,就一点。我女儿将来不是酒鬼是酒仙,千杯不醉的天仙。”
典典说:“你家仙女千杯不醉呀,人家仙女喝玉液,都小口小口的抿,都像你那样⼲大杯,那是酒桶女。”
符锐说:“喝浴液?澡洗的那种,喝完了吐泡泡,像鱼似的吗?
典典说:“你看你喝得两眼圆圆的闭都不闭一下,你才像鱼呢。”
符锐说:“我像鱼,我再像也没有你像,你看你坐着的势姿多像美人鱼,你还抱个小美人鱼呢!”
典典侧着⾝子坐在椅子上她丰満的**和丰腴的臋部确实像美人鱼那么美,符锐这么说可是一点也不是拍马溜须那样瞎说,因此典典也非常⾼兴。
符锐说:“典典,星期天我们真的去逛街,我要给你买几件新服衣,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典典说:“我真的是说着玩的,我以前有那么多漂亮服衣,穿都穿不过来,我才不用买新服衣呢。”
符锐说:“好老婆,你就算是为我买的行吗,我老婆张这么漂亮,人人都羡慕我,如果我老婆走出去,穿过时的服衣,一则对不起老婆的长相,二则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三则对不起我的自尊心。”
典典说:“好老公,我知道你的心,但你不许瞎买,你得听我的,我说买啥就买啥。”
符锐相信典典的眼光和讨价还价的本事,符锐就答应了,但符锐说:“你尽管挑你喜欢的,我们的住房公积金只要按时发下来,我们的零花钱足够用了。”
典典非常看好符锐和符锐他们行银,所以今天典典喝的特别开心特别踏实。后来符锐和典典把酒都喝完了,典典就依偎在符锐的怀里,茜茜就依偎在典典的怀里。这个媚妩的典典,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和符锐做出一个难舍难分的造型。
典典醉眼朦胧的,就把胳膊抬起来,把手上那两个被烟烫的疤痕举起来凑到眼前仔细的看,符锐就也把自己的胳膊举起来把它放到典典的手边,两人看着恋爱时一时冲动⼲的傻事,都抿着嘴傻傻的发笑。
典典问符锐:“这样好看吗?”符锐说:“好看呀,你的好看,我的无所谓好看不好看。”符锐问:“你这么漂亮的手背烫个疤痕,你后悔吗?”典典鼻子里轻蔑的哼了一声说:“你小看我呢,我从来做事就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