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勃郎宁枪柄带着风声狠狠地砸到了巴赤的头上,沉闷地击撞声中,卡尔竖起食指摇了摇:“大块头,没事还是不要东张西望的好!”一记清脆的耳光炸响,卡尔条件反射地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老人,巴赤握紧的拳头再次松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再打一次试试?”老人怒不可遏地指着劫机者的鼻尖,太阳⽳上青筋凸跳:“不管这次的幕后策划者是谁,我老人家叫他砍了你的左手他绝不会砍右手!你认为你的老板绑架我是为了什么目的?懂了吗?”
卡尔铁青着脸,狠狠瞪了一眼巴赤,一声不吭地退到了一边。⾝边的另一名劫机者拉动着枪机,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老人余怒未息地坐了下来:“***小兔崽子,老子杀人的时候,你奶奶还不知道在哪扒灰呢!”
巴赤笑了起来:“老爷爷,您别生气。我⾝体结实,从小一直摔打惯了,没事的。”
老人叹了口气:“小家伙,是我连累你了。等会他们带我走时你千万别管闲事,人家有枪,你块头再大也不顶事!放心,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无非只是想在老头子⾝上敲点钱罢了!”
巴赤正要答话,⾝后一阵古怪的响动传来,扭头去看时,只见站在另一面通往商务舱过道处的那名劫机者正整个人紧贴在盥洗室的门上,象是在听里面的动静,⾝体却在颤抖个不停,手中垂下的手枪正“嗒嗒”不断地轻撞着门板。
卡尔疑惑地叫了几声,那汉子没有半点反应,和⾝边同伴交换了一个眼⾊后,他猫着腰迅捷无声地贴近了盥洗室的门边。仍然贴在那里的劫机者一触之下立即软软滑倒,半截肥嘟嘟的大肠耷拉在破裂的腹小外,面孔紫涨,两只翻白的眼睛⾼⾼起凸,却已经是个死人。紧闭着的门上,有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边缘噴満了放射状的血迹。
卡尔立即毫不犹豫地对着门內抬枪搂火“扑扑扑”一连串密集的弹着声响起,门板上已是被打出了一片四散的孔洞。一口气射完十三发弹子后,卡尔换夹上膛,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盥洗室內,朝外的机壁上尽是浅浅弹痕,大理石台盆前的玻璃已经被跳弹打得粉碎,然而狭小的空间內却空荡一片,根本没有半个人的存在。卡尔惊疑不定地环视,刚想向外退去时隔壁商务舱的一名同伙已闻声拔枪冲了进来:“怎么回事?”
卡尔指指外面地上的尸体:“天知道他是被谁⼲掉的,我连人影也没看到,难道是蜘蛛侠吗?”那同伙心中似有所悟,刚想抬头时上方风声涌动,一个四肢紧撑在⾼处壁上的黑发年轻人轻轻巧巧地落在他们当中,脸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头等舱內仅剩的一名劫机者将枪口对准了巴赤和老人,焦躁地看着盥洗室的方向,两个人进去大约已经有一分多钟了,这完全没有理由。正待有所举动时卡尔垂着头摇晃着走了出来,他长嘘了一口气叫道:“卡尔,你在里面怎么拖了这么久?”
巴赤这时突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巨汉的举动无疑刺激了劫机者,他冲上来恶狠狠地扬起了手:“你这个子婊养的”
卡尔的尸体烂泥一般瘫下,蔵在他⾝后的陈野抬手“砰!”银⾊的勃郎宁枪机重重地击撞了一下,一枚弹壳轻盈地弹跳而出,在空中带着青烟欢快地翻着跟头落地。劫机者的眉心正中爆开一点血花,仰天倒下。
巴赤咧开了嘴:“哥,做体能教官时也没怎么见你练枪,怎么就一直比我准哩?”
陈野笑笑:“还好我刚才恰巧去厕所,不然今天还真有点难办了”他突然转⾝仆地,两记点射响起,⾝后刚刚在商务舱门那透明玻璃后举枪的另一名汉子立即仰天栽倒,野兽般察觉危险的本能将他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巴赤刚站直了⾝想去拾枪时,驾驶舱的门突然打开,机长恼火地探出了头:“你们能不能少杀几个人,打上机窗乐子就大了”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后他绝望地叫了一声,举枪瞄准了老人!
“都放下武器!不然我就打死他!”机长吼道。
“你只敢对一个老人动手吗?”巴赤跨步拦在了舱门前,大巨的⾝躯将⾝后的一切拦得严严实实。
机长冷笑:“错了,我会杀掉所有阻挡在我面前的人,勇士先生。”
枪响,陈野急冲而至,他在另一侧完全看不到半点执枪者的躯⼲!
巴赤⾝体略晃了一晃,一蓬血泉从他的左胸上急飚出来,瞬间染红了半边⾝体。在机长惊恐不已的眼神里,巴赤若无其事地探手上前拍掉了他的武器,如同拎一个娃娃般毫不费力地让机长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别杀他!”老人急喊道。
巴赤的右手顿在了机长的喉咙处,不解地望向老人,陈野扯开他的服衣,用力按住了伤口。
“我们都不会开机飞!”老人简明扼要地说出了理由。
陈野轻轻松松地接过机长,冰冷忍残的眼神直接盯在他脸上:“从现在开始,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当然我非常希望你有拒绝我的勇气,如果你没有,那么在蹲上一段时间大牢后你仍然能够苟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如果你有,现在就可以说不!”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异常简单,仍旧守在下层经济舱的几名劫机者被已经魂不附体的机长从广播中召回,稀里糊涂地做了冤死鬼。
机飞开始掉头返航,机上的救急药包被从乘务室释放的空中姐小们捧出,简单地包扎后巴赤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但大股的血沫却伴随着剧烈地咳嗽涌了出来。
“他一定是被打穿了肺叶。”老人走进了驾驶舱担忧地道。
陈野没有答话,冷漠地看着舱外…自从与国美本土取得联系后,两架深灰⾊的FA-22猛禽战斗机就迅疾赶来,一左一右紧贴着客机做着护航飞行。
老人有些恼火:“他说是你的弟弟?我怎么看你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如果他死了,这架机飞上所有的人都要陪葬,包括你。”陈野语气空洞地重复:“全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