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集团总部大厦。
位于八十二层上的一间几乎有占据了半个楼面大小的豪华办公室內,一⾝运动装束的林辛同正动作轻巧地推动着⾼尔夫球杆,白⾊小球随着他的动作滴溜溜滚到了二十码外的洞中。
“啪啪啪”衣着清雅的阿竹在一旁轻轻鼓掌:“你现在的球技越来越好了!”
林辛同捏了捏他吹弹可破的脸颊:“⾼尔夫是项⾼雅的运动,自然是象我这样的人才能够掌握其精髓所在的。”
阿竹脸蛋上飞起两抹嫣红,嘴角对远远站在窗边看着夜景的中年人悄悄努了努:“和你说正经的,听说那个林野那里来了很多古怪的人,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林辛同不屑道:“物以类聚,他那样的废物自然会有些废物朋友,依我看都一样”
几声漫不经心地敲击声自沉重厚实的橡木门上响起,打断了他的话,似乎门外的,是个随意而轻佻的邻家孩子。
“告诉过你们不要来打扰我!”突如其来的怒火将林辛同的脸⾊迅速地变成了铁青。
橡木门在突兀响起一记沉闷地击撞声后轰然向內倒下,激起的气流将正对着门的办公桌上文件吹得如雪片般飞扬四起。一个中等个头的亚裔老人缓步迈了进来,神⾊平和地就象是在自家的庭院中散步。
紧跟在他⾝后,一个年轻人双手揷在口袋里懒洋洋地走进,简简单单的白⾊T恤深蓝⾊仔裤打扮,充満了野性魅力的明亮眼睛却似乎让灯光都为之黯然失⾊。
远处窗边的中年人面无表情地走到了林辛同的⾝后,后者正大声咆哮:“谁允许你们进来的?!保安?保安!”
“林先生?”老人坐上了那张桌后宽大的真皮靠椅,慢条细理地道:“我的名字叫做陈进生,旁边这孩子是我们家的小四,这次来得有些冒昧,还请您原谅。”
“我管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外面的那些废物都是死人吗?”林辛同吼道,离奇的愤怒让他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他们不是死人,只不过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而已。”小四好奇地打量着阿竹,显然有些迷惑于对方的性别。
阿竹略为惊讶:“陈进生?湾台的陈家?”
陈进生微微颔首:“我想没有第二个陈家。”
“我们对陈家的大名是向来久仰了,只是未曾有缘结识而已,不知道这次来对林某有何指教?”林辛同冷静了下来,神⾊间显得有些忌惮。
“指教是谈不上的,我难得出来走动,这次却恰巧知道林先生在纽约很是关照我们陈家一个不成器的晚辈,左右没事,也就过来看看了。”陈进生微笑道。
“你们的人?”林辛同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叫陈野,很特别的一个年轻人,我想林先生一定不会陌生。”小四语气遗憾地道:“前面那个电视台的家伙一直在说自己记性不好,被斩掉七根手指后,就连让他回忆小时侯含过奶嘴的颜⾊,都绝没有问题。”
林辛同脸⾊变了一下:“陈野?他和你们有关系?”
“虽然在外面被长辈们点拨指教对年轻人的成长是件大有裨益的事情,可无奈的是,我是一个很护短的老人。”陈进生静静地直视着林辛同:“自己家的孩子,哪怕是再顽劣,我也不希望看到别人伸手。”
林辛同⾝后的中年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向前跨来。
陈进生刀锋也似的目光在他⾊泽乌黑的手掌上掠过,望向窗外淡淡地道:“很有意思的功夫,不过善意地提醒您一句,有些愚蠢的事情,就连象您这样的⾼手也是不能够去做的。比方说,惹上陈家。”
中年人冷笑:“只要三十秒钟,我就能把你和你旁边的小子变成再也不会威胁恐吓的死人。”
“西南云气来衡岳,曰夜江声下洞庭。湖南的岳麓山是个景⾊优美的地方。西面的山脚下,有个叫做林晚的村庄,里面仍有少数村民在修习着古时传下来的一门功夫,据说是以毒淬掌,很是古怪。”陈进生直视着面⾊大变的中年人,缓缓道:“如果您仍然不清楚在和谁说话,到明天那个小村子将会鸡犬不留。功夫,或许是很強,但可惜我却代表着黑帮。”
中年人⾝体急剧颤抖,缓缓垂首后退。
陈进生満意地微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您倒也算是个中典范了。”
阿竹目光闪动,轻笑道:“这一定是个误会!虽然还不清楚我们是哪方面和陈野先生产生了交恶,但我想事情总是有解决办法的。不管怎样,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多。陈先生,你说是吗?”
陈进生看都不看他一眼,起⾝走出房门:“林先生,希望不要再次考验我的耐性!为了那个孩子,世界首富对于我们来说,也一样不过是可以死于飞来横祸下的脆弱生命而已。”
小四凑近林辛同⾝边,诡笑道:“我二叔就喜欢恐吓人,您别怕,其实你们这里的保安系统还是相当严密的,我们只不过是凑巧控制了整个楼面和地下控监室而已。”望着林辛同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赤红脸庞,他大笑着扬长而去。
“打电话给军方的人还有我们所有认识的黑帮!我要先换个全安的环境,再让他们走不出纽约!”林辛同低声怒吼道。
阿竹微微皱眉:“听口风陈家并不知道林野的实真⾝份,就算是以后知道了,那也只不过是无凭无据的说法而已。他们只是来警告,说明心里还是有所顾忌的。你完全没必要自己去处理这件事,亚洲最大的黑帮就让同样来自亚洲的曰本人去对付好了,那火峰家反正有求于你,而且他们的势力也很庞大。”
转过⾝,看着中年人阴晴不定的神⾊,阿竹笑道:“看样子陈家为了调查我们倒是花了点心思,阎师傅,要不要把您的家人接来国美?”
阎姓中年人沉默了一会道:“不了,我留在这里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还是先回国去。”他阴沉的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当然,我先要把别人欠我的讨回来再走!”
大厦脚下,百多个黑⾊劲装的汉子嘲水一般地退去,无声而迅捷。夜,沉寂如水,但却如同他们虎口上刺着的黑⾊火焰般,带着安静而炽烈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