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微黑,前方的大山恍如洪荒巨兽,屹立千年。
车子停在了山前的小树林旁,三个人下了车,把那捉来的浓眉大眼汉子从车后抬了出来,丢在地上。
这汉子此刻已经苏醒,他正愤怒地瞪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三人看向这汉子的表情各不相同,慕容容的眼神充満好奇,上官明月则是一脸淡然,而罗天歌叼着根烟卷,吊儿郎当地半倚在车上,就象在看一头待宰的年猪。
汉子的眼神一一从三人⾝上扫过,最后目光落在了罗天歌⾝上,他忽然一声低吼:“你,刚才和我对拳的是你吗?”
罗天歌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作为一名俘虏,你没有提问题的权利。”
那汉子“呸”了口,喊道:“我不服!”
罗天歌冷笑一声:“你不服什么?”
汉子似乎想用力挣脫着⾝上的绳子,但越挣绳子越紧,最后他⼲脆不挣扎了,气恼地喊道:“我不服,你刚才和我对拳时一定使了诈,不然怎么会…”他本想说怎么会捉住我,却转念一想,这么说出来太没面子,中途改口道:“怎么会胜了我。”
罗天歌看了看上官明月,又看了看慕容容,哈哈大笑,指着那汉子对两人说道:“瞧见没,这家伙看起来相貌憨厚老实,脸皮却比砖头还厚,败了就是败了,怎么能说我使诈!”他目光一转,对着汉子道:“你别忘记了,刚才我是以一敌二,你说我使诈,太不要脸了吧。”
汉子气恼道:“我相貌憨厚老实,和脸皮厚不厚有什么关系,刚才和你对拳我眼睛看不见,不然怎么会输给你!”
罗天歌双眉一扬,走了过去,上下左右仔细地看着汉子,忽然说道:“我才发现,你是个棒槌!”
小妖女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汉子疑惑地看着三人,问道:“棒槌是什么玩意?”
罗大少伸出脚踢了他一下,道:“棒槌,东北老林子里对人参的称法…”
“人参?”汉子皱眉思索,他怎么看自己都不象人参。
“别看了,你就真把自己当人参,恐怕也是胡萝卜冒充的。”罗大少嘴上毫不留情。
这汉子颇为憨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小妖女在旁接口道:“棒槌的意思就是外行、直筒子、过于简单〔么也不懂、傻子、笨蛋、缺心眼…”
罗天歌看了眼慕容容,心想,你用得着说这么多吗。
那汉子闻言,直气得喉咙发出一阵骨碌声,差点再次晕过去,他怒目看向罗天歌:“你这小子,看来就是嘴上功夫厉害,你敢和我再打一场吗?”
“我为什么要和你再打一场?我现在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会要了你的命。”罗大少笑着看他。
汉子闻言额头上青筋一阵跳动,想了一下后他忽然说道:“你把我带到这里,一定是有话想问我吧?”他人虽憨,但却不傻。
罗天歌笑道:“我没什么要问你的,我知道你来自黑暗神教,是江北堂口的吧?”
汉子一惊,脫口叫出:“你,你怎么知道?”
小妖女又爆出一阵大笑,汉子反应过来,直气得満脸通红,喊道:“你别想再套我的话,我什么都不会回答你的,有本事你就和我再打一场。”
罗大少叹了口气,摸了摸手,再不说话。
汉子见他不说话了,眼睛慢慢落到罗天歌的拳头上,半天后憋出了一句:“你用的是什么拳?”
“你在问我吗?”罗大少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问你…”汉子窘了窘。
“说你这人不要脸,你还不服气,怎么反过来问我了,难道学金刚拳的人全这德行?”罗大少道。
“你?你认识我练的拳法…你这小子,不要侮辱我的功夫。”汉子还不是一般的耿直。
“金刚拳练成你这个模样,可是丢人到家了,好吧,我就陪你再耍两手。”罗天歌忽然改了心思,他盘算着对付这样的憨直之人,一定要他服气,才能问出一些內容
“你肯和我动手?”汉子一愣,似乎怀疑罗天歌又有什么花招。
“废话,你打不打。”罗大少一脸的不耐烦。
“…好,如果你能打赢我,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汉子直接许诺道。
罗天歌点着头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挑动那绳子上的一根扣结,顿时汉子周⾝上下一松,已经摆脫了束缚。
汉子站在那活动了几下手脚,舒通一会血脉,开口问道:“你练的是什么拳?”
罗天歌道:“形意。”
“形意?怎么和别人用的形意不一样?”
“那因为我是宗师级的。”罗大少嘿嘿道。
“我不信!”这汉子头摇。
罗天歌笑而不语,伸出手指对着汉子轻轻勾了勾。
汉子现在看着他就来气,见状猛扑了上来,一拳击出,这拳凌厉刚烈,里面所含的劲道相当沉猛。
金刚拳本来走的就是大开大阖的路子,与其它少林派的功夫一样,至阳至刚。
罗天歌不躲,他同样一拳击出。
拳拳相碰,罗大少嘿嘿一笑,另一只手奔着汉子部腹而去,汉子的那只手本也没闲着,正在伺机而动,但他快不过罗天歌,他只能挡。
但他却发现自己挡不住,只觉得对方的拳上直有千钧之力般,竟然把自己的⾝子向后震开,然后那拳头又紧跟而来,他又挡,继续后退,拳头再来,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势姿…
分明就是力量与速度的完美结合。
罗天歌击出三拳,最后一拳还是向着汉子的部腹位置,还是打在对方的格挡的手上,但力量却是前两拳的几倍。
这拳招有个称呼“长江三叠浪,一浪胜一浪。”
汉子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最后一拳已被罗天歌打得站立不稳,后退了数步,直接坐到了地上。
行家交手其实都如电闪雷鸣,一分钟分胜负是⾼手,十分钟分胜负是庸手,半个小时分胜负是打赖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