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铭宮里因为没有了雪含的吵闹欢笑声和涟漪的不时走动,突然之间就一点人气都没有了,就像婉皇后没有住进来之前一样。
范嬷嬷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待在这里,说是其他各宮有事情吩咐她去做,至于是真是假,也无人得知。只不过墨儿和凝儿毕竟不是幽铭宮的人,当然也不好追着她问。
“范嬷嬷!”
墨儿一手揉着庇股,一边从屋里出来,正好看见范嬷嬷行⾊匆匆地从她房门口经过,她不噤惊喜莫名,顾不上庇股疼痛,三步两步跑过去:
“范嬷嬷,你看到公主了吗?她怎么样,有没有瘦,还是胖了点?浣衣局的事儿多不多,我想去侍侯公主,你说好不好?”
自从涟漪去了浣衣局,墨儿就像丢了魂魄似的,整个人都没有了主心骨,都快疯掉了。
范嬷嬷哪有这等权利呢,她也是个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的婢仆而已。
“哎呀,墨儿,你别为难我成不成?”范嬷嬷又气又无奈,她躲着躲着,还是被墨儿给缠上了“你也知道,我和你一样都是侍侯人的人,哪有资格管那么多呢?公主是不是过得好我真的不知道,你饶了我,成不成?”
“哎!”墨儿还没来得再说什么,范嬷嬷已经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失望之极,呆呆站在原地,都快哭出来了。
凝儿听到动静,立刻从婉皇后屋里出来,她也一直在担心涟漪,不过她性子比较內敛,也明白范嬷嬷的难处,所以没有紧跟着问而已。
“算了,墨儿,范嬷嬷也不是坏人,她要能帮的话一定会帮忙的,你莫要再这样了,不然她要是翻脸,可就⿇烦了!”
墨儿无奈,勉強点了点头,意即不会再这样。
“唉!也不知道雪含公主怎么样了,她那么小,被皇上打成那样,不知道会不会要---”了她的命!
后面四个字她没敢说出来,但凝儿还是明白的,她和凝儿都没有想到韦天兆会对雪含下此毒手,他怎么狠得下心来?
“我想,雪含公主应该没事的。”
凝儿心一沉,咬紧了唇:
“你想,雪含公主到底是皇上的亲生骨⾁,如果她有什么事的话,这宮里、宮里早就、早就有动静,不会这么平静的。”
她这不过是在自己安慰自己罢了,如果韦天兆有心隐瞒雪含公主情形的话,她们还是无从得知的。
“嗯,”墨儿却立刻点头“有太子殿下在,雪含公主不会有事的!”也幸好有太子在,不然雪含和涟漪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凝儿说了几句话,见墨儿没什么事,也就回婉皇后房中侯着。自从那天雪含说曾看到婉皇后睁开眼睛,她其实是相信了的,更确切地说是她宁愿相信雪含所说是真的,那样她至少可以稍稍期待一下。
但她注定要失望,因为她从来没有看到婉皇后睁开眼睛,连眼睫⽑都没有动一下,她不噤也开始怀疑雪含到底是不是看花了眼。
不过她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希望可以看到婉皇后能够醒过来,所以她没事的时候就待在婉皇后床边,如果婉皇后醒来,她一定第一个看到。
墨儿一扭一扭地回屋去,坐也不太敢坐,只好伏在床上,本来想睡一觉的,但一想到涟漪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又睡意全无,侧过来又侧过去,半天都睡不着。
蓦地,她眼中锐光一闪,似乎决定了什么事情一样,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咬着牙咧着嘴,歪歪斜斜地出了幽铭宮的门。
浣衣局里今天难得有稍稍轻松一些,大概是因为宮中人的服衣都洗了个遍,脏服衣还未及送过来吧,涟漪她们几个难得早早把事儿都做完了,便各自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楼嬷嬷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大周小周两姐妹在屋子里休息,新晴和涟漪并着肩坐在墙边太阳处暖和,一边轻声说着话,幽素则坐在另一边,冷眼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表情很奇怪。
墨儿悄悄贴着墙根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她乍一看到涟漪面⾊还算好,好像也没有瘦多少,就是眼眸暗淡无光,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她原以为会看到一个哭成泪人的、憔悴到不成样子的涟漪呢。
“公主?”见涟漪没有看到自己,墨儿一手搭在唇边轻声叫了起来。
哪料她这一声叫出来,所有人都已经听到,齐回过头来看,生平从未受此等关注的墨儿不噤红了脸,期期艾艾地走了进来“公主,奴婢---是你?!”
呆了一呆之后,涟漪方才回过神来,才敢确定面前之人就是墨儿,她猛一下起⾝三步两步就奔了过去,急得瞪大了一双眼睛:
“你怎么会来?!是不是娘亲醒来了,还是雪含她、她、她---”
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吗?涟漪吓得一颗心烈猛地跳起来,快要喘不过气了。
“没有没有,都不是!”墨儿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想明白,看来涟漪说什么也没有料到她会来,因这浣衣局毕竟不是任人来去的地方,否则必遭重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