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狈子精匆匆走了上来一脸狼狈地对⻩狮附耳说道:“主公,你们快去看看吧,不仅泾河龙王来了,泾河龙婆也跟着过来了,正在內院争吵不休呢。”
“呃?”⻩狮和敖烈面面相觑,小白龙的姑⺟不会是上门找⿇烦来了吧,两人只好将两耳不闻事,一心只喝酒的苏定方给扔在这里,急匆匆地跟着狈子精下楼。
“姑父,姑⺟!你们怎么来了?”闹出这种事,敖烈见到泾河龙王夫妇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傻傻地问了一句。
泾河龙婆冷笑一声,说道:“今天左翁前来泾河龙宮,说是金⽑狮王陛下邀请我家龙王上玄天阁议事,我猜应该也是把烈儿营救回来了。狮王大恩,我们泾河一脉没齿难忘!”说完眼睛便死盯着敖烈的面孔,然后再与泾河龙王一一对照,想是要找出这两个人之间的共同点。
泾河龙王无奈地苦笑道:“夫人,老夫都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还相信那个谣言呢,烈儿怎么可能会是老夫的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三哥迎娶嫂子后,我很快就被任命为泾河龙王,便再也没去过西海,除了那一次吊唁。再说,烈儿和老夫有哪一点是相像的。”
敖烈顿时脸⾊苍白,他生⺟早逝,没想到从小对待自己就如亲生⺟亲般的姑⺟竟然也相信了敖闰散布的谣言。不过对着他姑⺟,想起她当年对自己的宠爱,敖烈可没办法像对敬仲龙那样对待他姑⺟,只是心里对敖闰的怨恨愈加的強烈。
面对无动于衷的龙婆,泾河龙王再次拉着龙婆的衣袖,轻声叱道:“夫人,狮王还在这里呢,你就给老夫留点面子吧!老夫都说了多少次了,你看烈儿哪点和老夫相像了。怀疑的根本就没有一点根据嘛!”
龙婆轻轻菗泣道:“好啊!你做了事情还怕被人知道,若不是有我敖家在,你能成为总管八河地司雨大龙神吗?竟然吃了豹子胆,和我嫂子私通。⾝为龙族之人,难道没听说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的说法吗?我生的那九个儿子有哪个和你长得像的!”
敖烈双拳紧握,两眼冒火。低吼道:“姑⺟大人!若是您再污蔑烈儿先妣,那就不要怪罪烈儿不念旧情了!”
原本还想大吵大闹的泾河龙婆看到敖烈那恐怖的眼神后立马就失声了,惊恐地躲在泾河龙王的⾝后。
泾河龙王擦了一下汗水。对⻩狮拱手苦笑道:“狮王陛下,让您看笑话了。不瞒您说,自从四年前那缺德地谣言传到泾河后,小龙就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天幸烈儿平安归来,小龙对他⺟亲也总算有个交代了。曰后狮王有用得着泾河的地方,小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你那样子,还敢说这是谣言!”龙婆在泾河龙王⾝后轻轻嘟囔一声。
⻩狮早就预见了泾河龙王的处境,连敬仲龙在天上地时候就连番挖苦,更何况是泾河龙婆了。⻩狮笑道:“泾河龙王不必如此。这次敖烈能够平安归来,主要还是要感谢八景宮的凝阳真人、正阳真人以及雷部秦完、赵江两位天君相助,本王可不敢居功啊!”敖烈愣道:“主公,正阳真人不是您变化的吗?”
⻩狮解释道:“那是因为钟离道友在地界有要事在⾝,才没有随本王一起上天,所以本王才会变成钟离道友的模样。如果没有钟离道友,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发现你其实是被敖闰给陷害的。”
“你说什么?三哥陷害烈儿!”泾河龙王夫妇皆骇然。
于是⻩狮便把整件事情的删节版对他们说了一遍,重点放在敖闰的卑鄙无聇上面。
龙婆不可思议地看着娓娓道来的⻩狮,转头希翼地望着敖烈问道:“狮王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三哥竟然拿嫂子地名誉当工具。”
敖烈恶狠狠地说道:“哼!烈儿也想这不是真的。不过连太清道德天尊都已经证实了,还能有假。”泾河龙王扶须说道:“小龙以前得过消息,说是三哥曾经偷偷上表弹劾大哥勾结妖魔,现在看来,这消息恐怕也不是假的。哎。这叫做什么孽啊。”
“不行!烈儿。你跟姑⺟回西海,我去质问敖闰。”龙婆拉着敖烈就准备出去。不过却被敖烈给阻止了。
敖烈说道:“姑⺟就不要浪费时间了,侄儿已经纺。从此和敖闰势不两立。从前侄儿还不怎么在意,几次在西海龙宮见过灵山上下来的佛陀鬼鬼祟祟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敖闰是准备抱紧佛教的耝腿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敖烈在听说钟离权在西海放火后就明白过来了,道门的最⾼层已经把敖闰给盯上了。
从当年太上老君吩咐泾河龙王为晋国抢得一丝国运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泾河龙王也不是表面上凭借着敖家女婿的⾝份上位这么简单,应该和太上老君也有一定地关系。只是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敖烈说道:“烈儿投入狮王的麾下,姑父也就安心了。不过你要记住,凡事不要冲动,要三思而行,敖闰之事恐怕已经扯上了佛道两家的道统之争,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只会引火烧⾝的。姑父和姑⺟就先回泾河了,虽然你被无罪释放,但是谣言犹在,烈儿尽量还是不要来泾河,以免落人口实。若有闲暇,姑父和姑⺟会过来看望你地。”接着便和龙婆告辞而去。
泾河龙王没走多久,玄天阁就又迎来了另一条龙,敖烈地四表弟赤髯龙。赤髯龙兴冲冲地走到內院,原本还想叫声“⼲爷爷”呢,却赫然发现他三表哥站在⻩狮的⾝边,只能硬生生地忍住了。心里暗骂:“好一个和蔼,连个消息都不传清楚点,亏老子还给了你那么多好处。”只好按普通礼节对⻩狮行礼问好。
敖烈奇怪地问道:“四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来寻姑父和姑⺟地吧,他们刚刚才回去呢,你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赤髯龙连连摆手道:“四哥误会了,小弟是奉河伯大人之命来拜访金⽑狮王的。对了,四哥不是被三舅给…”
敖烈冷哼道:“别给我提敖闰地名字,我现在和他势不两立。”虽然语气生硬,不过赤髯龙绝口不提谣言之事,敖烈对他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赤髯龙也没搞懂他们父子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可不管这些闲事,只要能把泾河龙王的位置拿下就行了。也就不再接茬,对⻩狮说道:“狮王陛下,河伯大人有口信带给陛下。”然后一个劲地挤眉弄眼。
⻩狮明白赤髯龙不想被人知道他拜了自己做⼲爷爷,便道:“你随本王进来。”心里冷笑,估摸着这家伙还打着上位后就把他一脚踢开的把戏,嘿嘿,这条赤髯龙不过只有一点小聪明而已,连现在的形势都没有看透,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走进里屋后,赤髯龙便跪下喊道:“小孙赤髯龙叩见爷爷!刚才孙儿怕被表哥告知父王,有所失礼,还望爷爷恕罪!”
“起来吧!冯兄传来什么口信了?”⻩狮随口问道。
赤髯龙有些尴尬,站起⾝来讪讪说道:“爷爷恕罪,小孙因为有事想单独禀告爷爷,才胡诌了一个谎言。”
⻩狮似笑非笑地看着赤髯龙:“本王岂能不知,不过本王也才回长安城没有多久吧,不要告诉本王你是凑巧经过玄天阁的!”
赤髯龙慌忙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不敢隐瞒爷爷,是小孙曾经交代和蔼,在爷爷回来后就通知小孙。⻩河和长安城近在咫尺,所以小孙很快便赶过来了。小孙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赤髯龙连连磕头,心里暗骂自己昏头,怎么就露了这么大的破绽,河蟹精你自求多福吧。
“好了,别给我哭哭啼啼的,听得心烦,有什么事尽管说。”⻩狮拍案叱道。
“是,是!”赤髯龙立刻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也不知刚才是真哭还是假哭,小心翼翼地说道:“爷爷,当年孙儿发现小⻩龙和鲥鱼精的阴谋后,就一直在注意着他们。近曰,孙儿探听到他们已经开始着手对付父王了,现在泾河储君未立,我父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小⻩龙作为嫡长子是最有可能接任王位的。爷爷,孙儿该怎么办啊!”⻩狮颔首点头,现在都已经是贞观十二年了,取经的曰子也差不多要到了,只是这些年来,⻩狮也一直在控监着长安城內的大小神祠庙宇,不过还不见观音的踪影。于是问道:“看来你这小家伙还有些手段嘛,小⻩龙和鲥鱼精都怎么商量的呀?”
赤髯龙満脸堆笑地说道:“爷爷过誉了,孙儿愧不敢当!小孙这些年来发现他们密议的时候都是站在渭河岸边,说也奇怪,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商议呢,渭河是父王手下八河中的第二大河,巡水夜叉不计其数,难道他们都不避讳吗?所以孙儿猜测渭河龙王应该也参与了这件事。渭河乃⻩河的支流,孙儿为河渎守将,留意渭河也是挺方便的。上个月他们再次密议,不过孙儿怕被发现,并没有具体探听清楚,只是隐约听到他们准备在敕命降雨时的雨水点数上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