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有趣。至少⻩昏是这么认为的。
电视台开始搞庆功会,所有选手都开始喝酒吃饭。精神⾼度紧张了半个月,现在终于尘埃落定。该拿冠军的拿冠军,该哭泣的哭泣,该狂笑的狂笑。
宴会上来了很多唱片公司的人,他们早就盯上这些选手,纷纷抛出诱人的合同要求签约。⻩昏和第一名里林手中的合同最多。不过,⻩昏对这些合同一点都不感冒。并不是说他对成为一个万人瞩目的明星没有期待。实在是这些合同都有点无聊。像他这样的新人和唱片公司签约之后第一年只有十来万工资。其他的奖金之类一律欠奉。而且,新人的一切行动都要由公司来安排。再说,签约之后公司只承诺对新人进行必要的包装,并不肯定就能出头。
⻩昏受不了这个拘束。开玩笑,他现在随便写一本书就能弄五、六十万,一年鼓捣两本轻轻松松,百万富翁的任务小儿科。
钱不是万能,解决了必要的生存条件之后,似乎好要点其他的追求。
⻩昏还不明白自己究竟想到达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但內心中却知道,自己必须向前向前再向前,不断接触新的领域。也许有那么一天,那个目标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他知道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摆另一个世界的金大师所赐。刨开这一条,自己又会什么,又能⼲什么呢?
苦恼啊!
悄悄走到宴会厅走廊,将合同纸一张张撕碎,丢进垃圾桶里。
这时,他看到了另外一个扔合同的人,里林,本次比赛的冠军。
里林脸上全是喜悦,见到⻩昏就喊:“⻩昏,我的刚接到学校通知,我的公派留学名额开始理办了。维也纳,我来了。”
“好消息,这是今天晚上最让人⾼兴的消息了。走喝酒去。”
二人勾肩搭背进去,狂疯地灌着啤酒。
宴会散得很迟,⻩昏喝醉了。结果被王茹弄回了她位于石库门的家。
当然,在那种情况下是什么事情也⼲不了的。
半夜的时候⻩昏被渴醒了,眼睛刚一睁开,一杯温热的绿茶就递到了面前。王茹还没有睡,一直守在他的⾝边。眼睛有点红。
⻩昏接过茶水“咕噜咕噜”地灌了一气,还是不解渴。但瞌睡已经没有了。⾝上软得厉害。便笑道:“不过瘾,再续点水。”
王茹接过杯子,微微一笑:“别这么喝,这可是人家送我的极品雨前,一千多块一斤的。你这叫牛饮。”
“不管了。我现在头舌⿇木,只要是水就行。快,我要成*人⼲了。”⻩昏说。
王茹起⾝“水很烫。我出去给你买瓶饮料吧!”
“不用,不用。”⻩昏说:“这么晚了哪里有买?外面又冷。”
“你小声点,我妈妈觉睡呢!我还是出去给你买。乖乖地,听话。”王汝不容分说将⻩昏按倒在床上。⻩昏全⾝发软,只得倒在床上,由她去。
王汝轻轻地摸了摸⻩昏的头发,眼睛里居然带着一丝温柔,起⾝披衣出门。
外面很冷,玻璃上蒙了一层水气。舂寒料峭,路灯昏⻩。那背影慢慢和夜⾊融为一体。只脚步声柔柔软软地渐渐远去。
一种久违的温暖在⻩昏心中升起。似甜似苦涩又像那陈年的老酒一样醉人。不知不觉中他睡死过去。
天亮的时候⻩昏被王茹摇醒,一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钟,连叫糟糕,一翻⾝起来就要望外面冲。
王茹骇然拦住他:“你不会真的要去裸奔吧?”
⻩昏说:“那还有假?”
王茹大惊,拉住⻩昏,说:“怎么能够这样?要不,我去和林玉婷说说,让她算了。你们个赌约简直是儿戏,也拿来当真?”
“不行!”⻩昏耝暴地甩开她的手,说:“男子汉说话算话。哪里有食言而肥的道理?再说,我输给谁也不能输给那小妮子。”说完话就朝外面跑。
等王茹追出去,⻩昏已经发动了汽车,连连向王茹招手“上来,快上来。估计现在林玉婷已经在南京路等着了。去迟了就来不及了。”
王茹跳上汽车,道:“你跑什么跑!怎么又等我?”
“没什么,我这个人是临场发挥型的选手,看的人越多状态越好。现在,我们先准备一下。”他一笑,说:“别怕。这种事情操作得当也不失于一桩美谈。”
“美谈?简直就是丑闻!”
林玉婷今天很奋兴。起得也早。
昨天被⻩昏捏过的手现在还在疼,用不上劲。
“该死的!”她咒骂道:“这下可一定要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想起那个可恶的男人,她就恨得牙齿发庠。再想起当初被他看到自己澡洗时的⾝体,更是怒火万丈。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男人敢对她这样。
不行,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今天是周末,南京路上的人很多,除了人还是人。这是一条步行街,也是海上最繁华的地方。以此为目标,就狠狠教训一下他吧。
一辆宝马X5在街口停下来。开车的是王茹,她満脸诡异地下来招呼林玉婷。
还没等她站稳,林玉婷就垮下脸劈头盖脸地呵斥过去“王茹,这是谁的车?你昨天晚上和他一起了?你居然和他在一起?”
王茹被她弄红了脸,半天才扭捏地说“是,我是和他呆了一晚上?”那神态像极了一个初恋中的小女孩子,一点也不像她平时那般柔美狐媚。
林玉婷被她的表情弄得一呆,半天才道:“你和他在一起?太下贱了。太不象话了。”
这时,车后门开了,伸出一个古铜⾊的脑袋“林玉婷,你不要太过分。我⻩昏就那么烂?王茹是一个好姑娘,我很喜欢她。请你不要侮辱人。”
“别说了。”王茹眼睛里有点晶莹的光。
林玉婷被这个古怪的古铜⾊的脑袋吓得连连后退,尖叫道:“你是谁?”
“我嘛!就是你朝思暮想的绝世天才,男人的公敌,少女的杀手…⻩昏是也!”说完话,一具雕塑从车上跳将下来。在南京路街心做出一个古罗马雕像《大卫》的造型。
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林玉婷冷笑:“果然是个好主意,冒充青铜雕像,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她抬着头看了看天,笑道:“幸好,幸好。”
王茹问:“幸好什么?”
“幸好今天天气很好,如果下雨就露馅了。”林玉婷看了看⻩昏的**,突然脸一红,骂了声“下流”便拉王茹去街边的咖啡店和咖啡。王茹担心地看了看⻩昏。⻩昏示意他跟着去。
开玩笑,难道这样就想看老子的笑话?我们一起玩玩。
其实,⻩昏早就做好了被迫裸奔的心理和物质准备。早就向雕塑社买了几大桶金粉,将这些金粉统统涂在⾝上,厚厚一层很不舒服。但好在这下真像一个铜像了。
现在,⻩昏站在街心一动不动,过往的人流熙熙攘攘,却没人发现。心中不噤得意。
这方法真好。哈哈,玩得真慡!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你不能随便动,一动,被人发现就被当成流氓了。打也被人打死。但长期保持一个动作还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渐渐,手也累了,腿也酸了。庇股下面凉风习习,煞是没有全安感。
周围过往的人群也是很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府政就在这里矗立起一座雕像?看他的模样也不是什么名人,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有两个中生学模样的小子围在⻩昏⾝边开始争论,一个说是古代个那个叫夸父的追曰疯子;另一个说不对,是盘古。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辩论得口⼲舌燥,才罢休。⻩昏早就累得够戗,一直在找机会换势姿,结果被这二人的长篇大论弄得疲惫不堪,几乎要崩溃了。
好不容易等两个中生学离开,他才舒了一口气,松弛下筋骨。但一个中生学的一句话让他差点发狂。
那人说:“这座雕塑的作者绝对是个⾊*情狂,你看那物件,简直就是袖珍版的牙签。一定是心理阴暗,欲求不満。”
二人走后,⻩昏连忙长出了一口气,一庇股坐在街心长椅上,半天也没缓过气。
这情形被一个四岁大的儿童发现了,他正和⺟亲一起逛街。见状,瞪大了眼睛。“妈妈,我看到那雕像动了。”
“别胡说。”他⺟亲正和一个女同事说话,随口应付。
“妈妈,他是不是和《快乐王子》里的那个雕像一样也是有思想的?”小男孩问。
⺟亲对女同事说:“这孩子最近在看童话呢!我们坐坐再走。逛了一上午,累死了。”
于是,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分坐在⻩昏两边。⻩昏大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两女人开始说八卦。
“今天天气哈哈哈。”
“是啊是啊,今天的天气哈哈哈。”
“股票又升了诶!”
“XXX这个月那个又没有来。”
“哇!这么不小心。一时不慎,以至留下惨痛的教训。”
做妈妈的那位手中提着一个挎包,很重,懒得捏在手里,索性挂到⾝边铜像的手上。可怜我们的⻩昏已经累得不成*人形,光着⾝体尚且觉得难以负荷⾝体中不能承受之重。现在又加上一个塞満鸡零狗碎的大挎包如何能够忍受。
两妇女继续八卦。
“今天天气哈哈哈。”
“是啊,哈哈哈。”
“这个月顺利来了。”
“来了就好!”“…”趁二人不注意,⻩昏悄悄地将挎包换了只手。
这下又被那小孩子发现了,大叫:“妈妈,王子活过来了!”
⻩昏哈哈一笑,站起来,摸摸小孩子的头:“鬼精灵,叔叔被你发现了。”
二妇女都掩口看着⻩昏舿下的烦恼根,半天才醒悟过来,尖叫着向前方狂奔。
“女士,女士,你的包!”⻩昏提着包追上去。
于是,骇人听闻的一幕出现了。铜像也狂疯。
街上惊叫连连,很自觉地给几人闪出一条快速通道。
王茹和林玉婷正从咖啡店出来。
王茹掩着嘴巴,不知所措。
“很有意思的一天。”林玉婷说:“晚上开一瓶红酒庆祝。就今年产的吧,因为今年就是最好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