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念了一段经文,⻩昏很严肃地对和野说:“和野,你夫人原来一直都留在人世间,不愿意离开啊!”已经被⻩昏弄得心摇破动的众人都吓了一大跳。此刻正值秋末,凉风习习,曰本木制建筑有不关风。顿时感觉脖子后面一阵阴风,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胆小者更是牙关噤咬,⾝子颤抖。
和野的声音很奇怪:“大师,能够让她出来和我见见面吗?”
⻩昏问:“为什么要见面?”
和野突然哭泣起来:“我一直对不起她,她的死我要负全部责任。我就是要见见她,问他还恨不恨我。既然她一直不愿意离开,肯定是恨我的。⼲脆让我死吧!”
⻩昏一想,靠!哪里有什么鬼,让她出来见人,亏你想得出来。真要把鬼弄出来了,老子第一个逃跑。
不过,和野这一招还真叫人头痛。若不把他妻子的亡魂弄出来给大家看,别人不免对⻩昏的法术有所怀疑。怀疑心一起,以后再怎么装神弄鬼都没什么说服力。还是得想个办法把事情扯到一边去。
想到这里。⻩昏点点头:“好吧。我先问问她肯不肯出来和你见面。”说完话。⻩昏点了一把香,突然“呵!哈!”地几声怪叫。脚下地板上猛地蹬了几下。大叫:“和野太太,你怎么还不出来。有事袄商量。快出来吧!”接着用那把燃得灼热的香火劲使在自己**的胸膛上连刺了几下。
只见火花四渐,烟雾弥漫。看起来煞是骇人。
其实,这一招虽然骇人耳目,其实并没有什么危险。⻩昏手法极快,香头还没有触及皮⾁就已经收回。香火之间捏得比较松,那些火星不过是彼此之间相互击撞的结果。
众人都被这大阵仗被弄花了眼睛。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昏作法已经结束。正⾊道:“和野模拟妻子不能见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人和鬼阴阳相隔。若強行见面,不但活人会折阳寿,连鬼也与很大损失,投不了好胎。好了,刚才我和你妻子已经谈好了。她之所以勾留人间不去,主要是放心不下你。现在看你这样好,事业有成,⾝体健康,孩子也成家立业。她可以放心地走了。”
说完话,不等和野众人说话,便出包里拿出一张⻩纸,给众人看了看,说:“和野太太因在人间停留的时间太久已经被阴间注销了鬼籍,本来是不能去投胎转世的。不过,我已经和阎王谈好了。你太太将投个好人家。现在我就送你太太的灵魂回阴间去了。”
说完话,⻩昏就拿出剪刀要将那张⻩纸剪成一匹马的形状。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美术才能,本来想剪一匹马出来,几刀下去,却剪成了一个古怪的摸样。马不马,驴不驴,谁也说不出是什么东西。
⻩昏举着那件东西,口中念念有词,应⽑笔沾上朱砂在上面乱画一气,说:“好了,我现在就用这匹马送你的夫人回去。”
野原阳子本来就知道⻩昏要⼲写什么。但她没想到,⻩昏的剪纸手艺居然臭到这种地步。早知道就让他剪一团云彩好了。反正云无定形,怎么剪都可以。
她想笑,一张脸憋得微红。
⻩昏将那匹纸马放在墙上,手中捏了一张符纸,点燃了对着墙上的纸马虚空划了几下:“回去吧。你已经死了,这里也不再是你的家。人生自有定数,何必強求。既然你先生和孩子都好,你又何必再打搅他们正常的生活呢?当撒手时就撒手,人生百年,白驹过罅。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需一个土馒头。去休,去休!”
奇迹就在这一刻出现了。那匹纸马动了一下,慢慢地沿着墙壁往上爬去。
众人都“啊!”地一声叫起来。
这种情况是如此地不可思议。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下来,房间里的气温骤然下降。没有人说话,甚至连一直喋喋不休的田中也停止了他的解说。众人的目光都在随着那匹纸马的移动而移动。
⻩昏用眼角看过去,那个一直都不动声⾊坐在地板上的老人现在开始激动起来。⾝体微微地颤抖,手不自觉地抓着自己的服衣。脸上都是汗水。
⻩昏心中暗笑。靠,你还不着我的道儿?
这个戏法说穿了十分简单。来之前,他预先捉来一只大蟑螂,是亚洲蟑螂,不是机飞上遇到的那种德国小蟑螂,否则,事情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了。他先将蟑螂的两个翅膀用強力胶水牢牢地粘贴于一张薄薄的⻩纸中间,并将其中间两条腿剪断。这样做的用意是不让蟑螂走得太快。
当⻩昏拿着这张⻩纸出来剪裁纸马时必须注意将粘贴了蟑螂的那一面蔵好,不让人发现。先前⻩昏火烧符咒时已经夺人耳目。大家心志动摇时自然也就不去注意这一点了。认为这不过是一张普通的⻩纸。
等将纸马放在墙上时,⻩昏同时拿点燃纸符在下面作法。纸符燃烧时的烟火一熏,那个被固定在⻩纸上的小強顿时经受不过这种煎熬,飞快地往上逃跑。
蟑螂这东西一般都是不大愿意见人和暴露在光天化曰之下的。一爬到⾼处便要寻一个缝隙躲避骚扰。正巧,曰本式建筑都是木头房子,加上和野家的祖屋也属于文物级别。到处都上一缝隙。蟑螂慌不择路,找了个位置冲了进去。顿时消失在大家眼前。
其实,场面上最紧张的人是⻩昏。他知道,这个戏法最最要紧的是房子要旧。否则你若在选择一个现在写字楼做法,到处都是水泥钢筋,小強就算再能钻也没有好地方可去。你就等着被人揭穿吧!
现在,纸马终于消失。⻩昏心中提着的一口气终于落了下去。只感觉浑⾝发软,手心全是冷汗。
他清了清喉咙,朗声说道:“好了,和野太太终于走了。再也不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