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昏一大早起床便站在园子里大吼。声音极其宏大,震得园子里一片回音。
所有人都被惊醒过来。一片慌乱。
“啥事体?”小猫南中起得早,听大老板发话,第一时间跑过来。
“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昏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说:“从现在起,我要闭关了。”
“老板,你好像说闭关说了一百遍了。”小猫很不以为然。
“混蛋,你敢质疑我的决定?”⻩昏大怒“我说的是,我从现在起开始闭关。”
“废话,你一直在闭关。”
“不是不是。”⻩昏解释,说:“我这个人你们也是知道的。心性灵动跳脫,静不下来。说是要闭,却怎么也闭不了。”
“⼲脆打一针封闭好了。”
“去死!”
⻩昏接着说:“不行,这么下去不行。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很多诱惑。现在你马上去找木匠过来,把我的门窗都给钉死。两个月內不许放我出去。”
小猫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问:“老老老板,你真的,真的要让我把你关在里面吗?”
“废话,我已经做出决定了。”
“好的,这也是一个好办法。我这就去叫人。不过,我还有一点疑问。”南中同学很不解,继续问:“你吃饭、喝水等一系列问题如何解决?”
“恩,这是一个问题。”⻩昏沉昑半天才说:“在窗户上留一个洞。”他突然很琊恶地对南中一笑:“你每天送饭过来,从那个洞里给我传进来。”他比画了一下,留出一个直径一尺的空间。又说:“还有,让人给我送个痰盂过来。拉的屎撒的尿就由你运送出去。”
⻩昏所住的房间因为是古典样式,没有卫生间。平时解手都要跑园子那头地公用场所。
南中立即叫起苦来“老板,你能不能换别人。要不,我去劳务市场请个保姆回来。你也知道,你自己的消化功能非常之好。拉出来的东西非常臭!”小猫一脸沉痛的表情。
“胡说,那叫臭吗?”⻩昏摸了摸小猫的头,说:“那叫味道正,纯粹而不带一点杂质。再说了,公司不富裕,你另外请人来,谁开薪水。须知一针一线都要节俭。钱来得不容易啊。”
小猫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嘟嚷了一句,声音很小,几乎可以被忽略:“老板。你澡洗怎么办?”
“这么冷的天。就算两个月不洗也没什么?权当多给自己加一件贴⾝內衣。”
“可是,老板,如果你理生上有需要,又如何解决?你也知道,王大姐有点胖了,你留的那个洞寸尺也不够。”
⻩昏摸了摸胡须“恩,这是一个大问题。不过,小猫啊,你可千万不要在王茹面前说她丰満。会死得很惨的!”
小猫打了个寒战,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偷听者,这才舒了一大口气。
⻩昏笑笑“娘地,如果把洞弄大一点,保不准我一个意志不坚定溜了出去。还是不扩大出口了。娘的,既然王茹钻不进去。别人就钻不进去了?”
小猫也琊恶地一笑:“我看,林大姐进去没什么问题。”
这会轮到⻩昏打寒战了。他也四下看了看,对小猫说:“南中同学,我要提醒你,林玉婷是一个比王茹更可怕的存在。再说了,天底下女人这么多,有钱哪里找不到。以后。如果我有需要,你就上街去给我挑。寸尺要拿稳了。”
南中哭丧着脸,用手比画着那个洞⽳的模样,说:“老板,你这也太为难人了。难道,我每次去叫姐小都要带尺子去丈量人家的围三?”
上午的时候,南中叫了两个木匠过来,叮叮当当地开始封门。
等到要完工的时候,⻩昏立即叫停。
“怎么,不封闭了?”南中问。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开始吧。”⻩昏回答:“我先出去洗个澡,嫖个妓再说。毕竟,两个月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先存点打底。”
众人大汗。
第二天,闭关正式开始。⻩昏把自己关进牢笼之中。
“你这是⼲什么?”林玉婷大惊,问。
“我要写两本书。”
“你这手段也忒激烈了点吧?”
“哎!”⻩昏突然长叹一声:“老实和你说,我这个人现在曰子好过了,有钱了,却怎么也没有以前那种动力。而且,最为可怕的事,现在没有动笔写作的**了。长此以往,只怕要成废物了。其实我起家全靠自己手中地笔。剥开⾝上地油彩和粉饰,我不过是一个小作者而已。除此,无他。”
“不对啊!”林玉婷思考了半天才说:“你在音乐和电影上的才华是别人无法企及的。为什么不在这方面多下工夫,非要挤在写作这条路上呢?再说了,现在当作家的,社会影响力几乎为零。你自己想想,你现在有F4他们出名吗?走出去,还有谁认识你?”
“你的认识上有问题。”⻩昏菗了一支烟,说:“文学,现在的确已经成为其他文化产品的原材料生产基地。但,如果这个基地都不存在了,还能做出什么好东西吗?总不能以后总去做改编吧?”
“还有一点,我发现我现在是越来越懒了。这让我很不开心。”⻩昏说。
“你有自虐情节。”
“也许吧。”⻩昏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被分割成几个小块的天空,半天才⾼声回答:“鸟翼系上了⻩金,就不能翱翔于九天。”
一阵寒战从林玉婷⾝上流过,她也静默下来。
在一刹那,眼前这个男人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所不认识的人。以前,她一直以为,⻩昏不过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而已。他贫嘴、讨厌、有几分小聪明。可是,却能让人感到亲切。
但是,现在地他完全变了。
从他的目光中可以看到两团幽蓝的火苗。这火光林玉婷在父亲的眼睛里看到过。那是猛兽的视角,世界在他们的眼睛里肯定是另外一个样子吧?
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突然出现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