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交易时间很短,只有两个小时。
明天就是周末,这是本周最关键的一天。
吃过饭,股市呈混乱趋势。爱美⾼的股票立即下跌到57,自然,这是杨正所为。估价的波动并没有引起⻩昏的警惕,他已经是大量吃进,一点也不肯放过。
转眼,又吃进了一百万股。但⿇烦开始出现。虽然他大量买盘,但股票价格还是一路走低。等第一千万股再次吃进的时候,爱美⾼已经跌落到50元大关。十五分钟之內,⻩昏票面损失达到五千万。
“没钱了,全花光了。”有经济人惊叫。
“需要赊欠着吃进吗?好大的量。”
“吃进吧。”考虑一下,⻩昏断然决定。现在手头的持股量离杨正还有一点差距,不想办法就是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这也是彼此都不想看到的结果。不管了,先赊欠着吃进,等到一定的量再抬⾼价格,卖出套现。赌上一赌。
…“全部被人吃进了。”扬正转头看了看杨周“看来是⻩昏⼲的。”
杨周没有掏硬币,很正经地坐在椅子上“继续放,庒低价格。一千万股,继续。”
“好。”
一千万股很快就消失在股市中。只要有卖盘,就有人接受。
但价格还是继续走低。很快,三千万股在杨正手里陆续抛掉。爱美⾼的股价也回落到43块。损失很大。大概算了一下,杨正已经凭空蒸发了好几个亿。不过,他不在意。
⻩昏这边吃得⾼兴,很快,⻩昏和扬子集团发持有量处于同一数量上。
“放四千万股出去。”杨周突然说。
“这…”杨正。
“现在价位还⾼,看看⻩昏怎么做。”杨周一笑“他不会放弃地,对他一定会的。不过,这样一来。他可就背上一大笔债了。手脚都被捆上,还能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
…“吃吧。”⻩昏狠狠地一扬拳头。
“可是,那是十多个亿啊。”
“不管了。吃。只要有股票在手,还怕什么。反正有两天时间,有机会套现的。”
“好。”经济人也比较亢奋。这种大手笔的机会可不是普通人能够遇到的,他虽然做这行许多年,也没见过。心中便跃跃欲试起来。
…“小子,终于上当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回购一点回来了?”杨正问。
杨周:“是。”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在大叫:“啊。挂出一个大单了,有人洗货。五千万股爱美⾼。”
“什么?”杨正额头全是汗水,难道说⻩昏放弃了,开始出货了?不可能,他不是这种人。
“又是一千万股。不对,不对。”杨周突然站起来,眼睛发亮“快。吃进。这不是⻩昏的抛盘。他不会这么⼲。而且。价格在上升。”
很快。股市里的爱美⾼越来越多,几乎是一瞬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那么多流通股。
很快,爱美⾼的价格已经涨到了55,而且还在匀速上升。
“买吧。”⻩昏大叫。
“可是,这么⾼的价格。”
“不管,这么多股票,如果被杨正拿去,我们就完蛋了。全要。”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杨周眼睛发亮“是以前地法人股在参与流通。他们在套钱。真他妈妈的。不是和股东们谈好了地吗,这次收购战没他们的事情。这些家伙都不可信。”
杨正也是満头大汗:“怎么办,怎么办。”
“全买回来。”杨周说“不能给⻩昏机会。”
“这么⾼的价格?”杨正犹豫了。
“⼲吧。这么⾼的价格,随时可以脫⾝的。我们也赊欠。”
“OK,DOIT。”
“轰!”轰动了。
在狂疯的抢购中,爱美⾼的价格比抬到了70,而且还在上升。
很快,⻩昏和杨正又各自吃进了六千万股,欠下的外债达三十亿之大巨。
还是分不出胜负。
双方都有点不耐烦了。
而且,股东们地抛售还在没完没了地进行。
…“吃不进去了。”杨正大叫:“券商、行银都拒绝给我们支持。需要买出吗?”
杨周冷酷地问:“如果我们卖出,你敢肯定⻩昏就没能力吃进吗?”
杨正:“…”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昏这边,一个经济人:“无法买进,所有券上都拒绝了我们的申请。”
“行银呢?”
“行银也不⼲。”
“继续联系。”⻩昏大叫,感觉浑⾝都是汗水。
但是,行银和券商再次拒绝了⻩昏的申请。
⻩昏无力地坐下,以手扶额“没办法了,卖出换点现金吧。一千万股。”
“太少了,不够…”
“那就四千万股好了,我们退出。”⻩昏満口苦涩。当然如果能够顺利地在⾼位退出,还是狠狠地赚了一大票!
且⾼挂免战牌,来曰再战好了。
可是,⻩昏的卖盘一挂上去却没有人接受。他不知道,杨正也是没钱了。要等市场来慢慢消化掉这部分。还真得要花一点时间。
正在这个时候,⾝边有人跳了起来“下跌了,现在是68,我地价格⾼了,需要下调吗?”
⻩昏:“下调到6?好了。”
还没等他说完,爱美⾼的价格突然到了60。
“哗!”満大厅的人都在惊叹。这也太琊门了。还没见过这么迅速地跌价。
一直还算平静地杨正站了起来“55啦,这么快。这么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快想办法。杨周,快想办法将价格弄上去。”
“完了。”杨周叹气,摆头:“一分钱没有,怎么做,怎么做?”他还算平静:“等着吧。”
…下降地趋势不可抵挡。
很快,爱美⾼跌破了50。
半小时时间內,杨正和⻩昏在票面上的损失达到了四十亿。
“要完蛋了。”杨正颓然倒下。
话音刚落,爱美⾼跌到40。
“啊!”他站了起来。
“啊!”⻩昏也站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彼此手上地60亿资金全打了水漂。
千算万算,⻩昏和杨正都算漏了爱美⾼股东手上的非流通部分。而这些股东事先都是应允了静观地。
“被強行平仓了!”
杨正和⻩昏这边,所有的经济人都大叫起来。
这下好了,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净。
杨正和⻩昏进场时地六十亿凭空蒸发。
是时候退场了。
二人都同时站起来,丢掉手中的东西,朝门口走去。
下午的阳光烈猛。
⻩昏和杨正同时走到门口,都是面⾊沮丧。
⻩昏对杨正说:“很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变成了敌人。而就在今天。我们同时失败。真是世事无常啊。”
听到⻩昏主动和自己攀谈。杨正显然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停下来,突然说:“不是失败。是破产。对我来说,损失六十亿没什么,我们扬子集团能够承受这种损失。但是你,⻩昏,就现在,你已经不名一文。而且欠下一大笔债务。六十亿啊,要做多少年才能够还清欠款。”
⻩昏哈哈一笑:“谢谢你的关心,暂时我还饿不了肚子。再怎么说,我也是个作家,大不了申请破产,然后靠稿费过曰子。基本的生活水准还是可是保证的。对了,我马上就向法院申请。海上的别墅和汽车应该可以保留。倒是你,扬子集团未来的接班人,这下危险了。”
杨正:“我嘛,哈哈,有什么可危险地。六十亿,我还赔得起。能够打倒你就算再六十个亿,我也愿意付出。”
“那可不一定。没错,你赔得起。不过不要忘了,扬子集团可不只你一个继承人。如果你是我儿子,你这次的表现就足够让我灰心。将扬子集团交给你是需要很大勇气的。至少股东们都不会答应。如果我没猜错,扬子集团的股东在这次股市风波中受到了大巨打击。就算有你父亲保护,你也会被他们放弃的。”
杨正的脸⾊变了:“股东,股东都他妈的完蛋了,六十个亿,足够让他们破产的。我是扬子集团唯一地,合法地继承人。”
“不和你说了。其实没什么地。”⻩昏笑起来:“我是破产了,也累了,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钱财⾝外物,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杨公,准备辞去扬子集团副董事长的职务吧。”大笑中,⻩昏扬长而去。
“副董事长。”杨周走过来递给杨正电话:“董事长有电话给你。”
电话里传来杨之远地咆哮声:“杨正,你这个混蛋!”
开了车,在街上乱逛着。
王茹打电话过来:“⻩昏,我很想你。”
“你在什么地方?”
“港香,这里正在开夏季时装发布会。好漂亮。”王茹听起来很开心:“港香的服衣真漂亮,我买了好多。就是太贵。对了,我刚买了四十多万地服衣。给你也买了一套。你飞过来吧。我好想你。”
⻩昏有气无力地回答:“过不来了。”
王茹奇怪地问:“为什么?”
“没机票钱,我破产了。”
“你这个人,还是那么逗。”王茹在那边笑着。
“我真的破产了。”
“阿弥陀佛,你终于没钱了。也好啊,我养你啊。”王茹还是在笑“不过,那样一来。你不就成小白脸了。记者们会很激动的。”
“去你的。”⻩昏苦笑“快回来把!”
“好的好的。后天我就回来。还有一个广告要拍。再说,这边也挺有意思的,好玩。对了,烟少菗点。对⾝体不好的。乖乖的。”
“知道了。”
一会儿,林玉婷也打电话过来:“我都知道了。”
一阵沉默。
良久,⻩昏这才说道:“知道了也好,你很失望。”
“我为什么要失望?”
“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男人地价值不一定体现在金钱上面。”林玉婷字字斟酌:“我心目中的⻩昏是那个文化界地精英,而不是经济动物。”
“可我欠很多钱。”
“慢慢还吧。你现在什么地方。大家见见面吧。”
“没机会的,好多。我一个人安静安静。”⻩昏挂上电话。开车跑了一圈。电话又响了,一接,是行银打过来的。和他们纠缠了半天,弄了个⾝心疲惫。好不容易打发掉他们,这个要喘口起,电话还在继续想气他心中恼火,接着电话就一声大吼:“还让不让人安静了。不就是欠钱吗。难到还起诉我不成。”
“哈。你还真激动了。”
“苏迎袖。”
“过来。”苏迎袖的声音很硬,不容反驳。
“不来了。我心里很乱,让我安静安静。”
苏迎袖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必须过来,你需要向我解释一切。毕竟,那些钱都是我出面去贷的。”
“好吧,你在什么地方。”的确是该给人家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我在家。”
“马上就到。”
苏迎袖家没有别的人,就她一个。
她刚洗过头,头上裹着⽑巾。満屋子都是洗发水地香味。
看到⻩昏来了,她微微一笑用下巴指着沙发“你坐一会,我马上就好。”
⻩昏坐下,不说话。
“怎么了,你脸⾊很难看啊。”
⻩昏一翻白眼:“输了六十个亿,如果我还红光満面,绝对神经有问题。”他大叫:“真他娘的,这么惨,这么惨!”
叫着叫着,⻩昏激动地站起来,満屋子转着,大声咒骂着杨正,咒骂着杨之远,咒骂着该死的股市。
他计算了一下,自己已经欠下了六十个亿万的外债。自己手下的⻩昏海尔市值也不过二十来亿,全卖了也不够还债。
真走到那一步,自己这辈子可真算是完蛋了。难道真要回去写书还债?一本书一百万的收入,十本一千万,四十亿,需要写四百本。0HMYG00!写到死也还不清啊。
苏迎袖笑昑昑地看了看⻩昏:“不就是四十个亿而已。”
⻩昏眼睛一亮,用热切的目光看着苏迎袖:“你的意思是,你还能找到资金?”
“不能。”苏迎袖很肯定地回答⻩昏,说⻩昏地信用等级已经完全坏掉了,没有一家行银愿意再和他打交道。
不但如此,这一大笔损失地款子不知道还要牵扯到多少人。
听完苏迎袖地话,⻩昏颓然坐下,用手捂着脸“完了,全完了。”泪水突然涌了出来。
“你没事吧?”苏迎袖用手摸了摸⻩昏的头发。
“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苏迎袖小声地问。
“我给你添⿇烦了。”
苏迎袖又摸了摸⻩昏地头“抬起头吧,不要怕让人看见你的眼泪。你的问题是你太在乎钱,虽然你不承认这一点。你一直拿金钱来衡量所有事物。”
⻩昏抬起头来,満面泪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辜负了你的期望,那么多钱。”
“不要被外物庒垮了,没有钱并不等于什么都没有了。”苏迎袖坐了下来“⻩昏,你还是没有长大啊。”
⻩昏用手背抹了抹泪水,強笑:“老总,也只有你能这么说我,当我是一个孩子。可惜,我已经老得精神涣散,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苏迎袖将手伸过去,握住⻩昏的手:“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那个小秘书。我的小伙计。”
“想问一下,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嫁给杨正。”⻩昏突然问“你就不能跟我说句实话吗?”
苏迎袖脸⾊一板:“你为什么老提这件事?”
⻩昏说:“我只是常常这么想,如果当初你选择了我,我的人生又会是怎么样呢?还会是我现在这个模样吗?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C我已经一无所有,彻底完蛋了。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现在。梦醒了。”
苏迎袖突然叹了一口气:“我们怎么会在感情问题上纠缠那么久呢?人生是这么短暂,为什么耍花时间在这上面?”
“可我不。”⻩昏放开苏迎袖的手“对我来说不是这样的。我希望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一辈子。当初,我认为,你就是我最喜欢的C”
“现在呢?”
“…”⻩昏不说话了。
苏迎袖用⽑巾擦着湿头发“帮我一下。”
“什么呀?”⻩昏问。
“帮我擦一下,手累了。”苏迎袖笑着说。
“你不可以自己擦吗?”⻩昏接过⽑巾,在苏迎袖头上揉了几下。
苏迎袖轻轻将头靠到⻩昏胸口:“傻孩子。”
一阵香味传来,熏得⻩昏睁不开眼睛。他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