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皑皑白雪造成的宁静世界中,突然从天而降的雷声。顾秀明只觉得一阵耳鸣,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他喃喃着:“什么?”
其实这四个字他是完全听见了,听的很清楚,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但似乎几个字完全是天来音,完全是他在梦中听到的,所以并不敢十分确定。
“我孕怀了。”王明艳补充着,似乎知道她肚子中的小孩就是眼前这个男生学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顾秀明故作镇定。
王明艳微微地露出一个十分自信的笑容:“我知道的…”
那天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就觉得怪怪的了。总觉得自己十分开心,却总找不出自己开心的原因,只觉得四肢百骸透着无限的精气神,全⾝的骨头酥酥的如被软化一样。本来她是不知道的,但后来体检时却被告知孕怀。
自离婚后,自己从未行过房,何以会孕怀?回头细想,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被送到医院的那一天:照理说她一个病人应该是深⾊倦怠才是,但那天醒来之后她所感受到的便是快乐与舒畅。其实不止这些,当她去厕所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舿下居然流出一些粘糊糊的东西,穿着的三角裤上似乎也有那玩意的痕迹。
她把这些当做解小便一样解掉,并没放在心上。孕怀之后,她追根究底所能知道的也只有这唯一迹象。
回家后,他不动声⾊地问了问那天早晨的情况,结果是那天只有顾秀明来家过。而中间有段时间,自己同那个大生学是单独相处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唯一的嫌疑只有顾秀明一人了。
王明艳并没有说什么,也不觉得自己孕怀这件事情好还是不好。她在想,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而且蓉儿那么喜欢她的顾老师…蓉儿喜欢顾秀明她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下辈对长辈的那种喜欢…他做蓉儿的继父虽然小些,但总算是可以的。何况事到如今,自己也想不到那么多了。
她是个传统的女人,破贞之后所能想的也只是嫁给那个破自己贞洁的人了。
“我想知道…那天的那个是不是你?”她很痛苦。当她知道这个消媳,并没有觉得天崩地裂,倒觉得自己被打了⿇药,一下子就失去所有的知觉。现在⿇药的药性退去,天,也就突然崩塌下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顾秀明心里这样想着,所以索性很坚定地答应着:“是!”当听到这声“是”的时候,王明艳突然就觉得心里一酸,精力疲惫。她想站起来,但木凳却如长了一只手,牢牢地抱着她的腿双,让她怎么也站不起来。
“如果你说不是的话,我也没办法追究的。”她好容易站起⾝来,将头深深地埋在屏风下,声音在寒风中哆嗦着“如果我是你,我会否认的,反正又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顾秀明叹了口气:“就算今天否认了,总还是要承认的…你可以将我送到法庭了。”
“那种事情…你叫我怎么说出口?”王明艳羞红了脸“何况你恐怕也是一时之错,总是…你是个好人,我也做不来那么绝。”
“那么你要怎样?”顾秀明低下头,静静等候“发落”此时,他所想的也只是“发落”了。
王明艳将头埋的更低了:“我既然已经是你的人了,还能怎样…”
听这话,顾秀明觉得非常惊讶,抬起头看着她:此时的王明艳没有四十岁妇女的那种稳重,倒像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她只管低头说着:“你到我家做蓉儿的继父吧。”
“什么?”顾秀明简直就是大吃一惊“我不可以的…那么,你还是将胎打掉吧,所有的费用我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赔偿的。”
“不可以的!”王明艳摇头摇“我要的不是赔偿。”
“阿姨…”顾秀明简直就要哭了。
这一声“阿姨”叫得王明艳的心都碎了。是啊,自己都已经是“阿姨”级别的人了,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承担这些呢。但,如果不这样,那以后小孩生下来,她怎么想女儿交代?说她妈妈不守妇道,到外面弄了个野孩子回家了,说她妈妈肚子里的孩子是蹦出来的?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