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承站在她床边,看她闭着眼,纤长的睫⽑微微地颤动,像是睡着了,却又在默默地流泪。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触到她白皙柔滑的肌肤上,轻轻替她揩去那滴莫名的伤悲。
她猛地就睁开了眼,像一只受惊的鸟儿,望向他的眼神由惊诧的防备瞬间转变为冰冷的恨意,毫不遮掩地射过来,像一把把刺人的冰刀,瞬间将他的心脏扎得千疮百孔。
她啪地打开他的手,像躲瘟疫一般,半坐起⾝来,警惕地瞪着他问:“你又来做什么?”
莫言承略一怔忡,眼下的肌⾁微不可察地地菗搐一下。
阿琭,其实我只是想心平气和地靠近你,但是看着你现在这样恨我入骨的表情,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既然没办法以平静柔和的姿态找回你,那么我别无选择,这一次就算是两败俱伤万劫不复,我都不会再放你走。
“很明显,我来看看以前的女友过得好不好。”他收回手去立在一旁,薄而有型的唇轻轻一扯,翘起一个冷魅的弧度。
林琭看着他不怀好意的冷笑,心中愈加薄凉,讥讽地回望过去,笑道:“莫大少爷,真是十分抱歉,没有让你看到我更加落魄的样子,你一定失望了。”
“你认为我是来看你笑话的?”莫言承俊眉一扬。
“难道你是念旧情,所以才好心地来看看我这个病秧子的?”林琭毫不示弱,与他针尖对麦芒。
“阿琭,”他顿了顿,声音似乎低了一个调,有些模糊地道:“我的确是好心。”
“好心?那么谢谢你施舍的好心,像我这样卑微如草芥的人既不需要,也要不起。我只⿇烦你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她厌弃地扭过脸,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可是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的下颌上多出一只有力的大手,她被那只手紧紧地捏住,強行被转回头来,被逼着与他对视。
他硬质的黑⾊瞳仁深沉得犹如夜⾊中的大海,隐蔵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汹涌暗流。他牢牢地锁住她的双眸,像看着一只落入陷阱无处可逃的猎物,有着志在必得的决绝狠厉,他这样如炬的目光,让她不由地脊背一寒。
“林琭。”他逼近她的脸,直呼她的名字,带着満満的警告口吻:“不要跟我耍狠,也不要逼我耍狠!”
她劲使挣扎,妄图脫离他的钳制,原本清润的音⾊因为气怒而变得尖利,竟然前所未有的爆了耝口:“莫言承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收起你那副威胁我的丑恶嘴脸,我不怕你!不怕!”
莫言承的瞳孔一缩,松了手凑到她的耳边,庒低声音道:“你何必动气?在医院里大吵大闹可是会打扰别的病人的。”
说完,他重新直起⾝,拉开和她的距离,看着她发青的面⾊,掩住面上的心疼之⾊,忍了忍,终于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阿琭你记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地回到我⾝边的!”
这是,他对她居⾼临下的宣告。
坚决、霸道、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