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忍着痛及时地爬起来,若不是一个好心人反应迅速地将她拉起来,她怕是已经成了铁轨之下的亡魂了。
纵使是没有真正地出事“一年轻女子失足掉下铁轨,最终平安脫险”的新闻也铺天盖地地上了港香各大报纸的醒目位置。
她本来是想瞒着他的,可是他终究还是知道了,那时候他的面⾊苍白得吓人,她还从来没见他那样六神无主过。
她想起来了,就是在那件事情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急转直下,语气和眼神都渐渐冷却,开始找各种理由不和她见面,不同她通话,甚至连信短也懒得再回。
咀当时的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他已经厌倦她了?
她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不遗余力地做了各种各样的吃,试图改善两人之间逐渐疏远的关系,但是最终都统统夭折。
因为他向自己提出了分手。
犟那个时候的他,翘腿坐着,微微眯了眼,冷冷地笑着看她,竟是从来没有过的陌生。
她坐在他对面,默默地听着他说完,指尖越扣越紧、越扣越紧,最后指甲都扎进⾁里,生生的疼,可她却始终咬着牙齿,纹丝未动。
她只是呆滞着眼神,一字一顿地问:“莫言承,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
“如果是像喜欢一只小猫小狗一样的喜欢,那么我的确是喜欢过。不过你也应该明白,我的趣兴也是有期限的。”
像是喜欢小猫小狗一样的喜欢?
他竟然拿她和那些用来逗着玩的宠物作比较?!
原来如此。在他眼里,她也不过就是一个**而已,新鲜劲儿一过,便什么也不是了。
那么她还能说什么呢?他都已经决绝至此,她哪里还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哭着闹着求他么?那样做的前提必须是他还对她有所眷恋,不然就算你在他面前割腕杀自,他也会冷冷地避开你走过去,连眼皮都不眨。
所以她选择了接受,只能接受。
看着他递过来作为补偿费的那张巨额支票,她接过来,撕成两半,重起来继续撕成两半,再重起来又撕成两半,直到最后那张支票,已经化作了细得不能再细的纸屑。
她将它们撒在桌上的酒杯里,看着那嫣红的酒将它们浸透成血的颜⾊,滚烫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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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原来,那场支离破碎的心伤,竟只是他苦心的维护周全。
如果彼时她的心在滴血,那么他呢?只怕早已是血流如注。
现在的她,觉得自己的肺部像被人菗走了所有的空气,仿佛瞬间窒息。
他竟然为她做了那么多,而她竟然全然不知!
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又或者只是残酷的命运?
“我爸他,为达目的是可以不折手段的。”莫言承说:“那时候的我,不可能斗得过他!”
“那么现在呢?”林琭依旧任由他抱着,口吻却是冷冷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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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察觉到异样,不安地开口道:“阿琭…”
“你现在就斗得过他了?一无所有的你,岂不是更加不能保护我了?”不疾不徐的语速,理性至极的分析。
“阿琭,你在说什么?”莫言承绝对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振振有词地反问他。
“你不能是不是?如果你什么都没有了,还奢谈什么保护我?”她停顿片刻,忍住心里的剧痛带来的颤音,道:“所以,你我还是维持现状好了,你若不是风光无二的莫言承,我也不会选择你!”
言承,就让你恨我好了,就让你以为我是薄情寡义的女人好了。
如果我们注定要用谎言来彼此守护,我宁愿也一定可以忍住这份辛苦。
你为我隐忍了那么久,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怎么舍得让你再为了我,失去你现在好不容易所拥有的一切?
言承,对不起,但是我无法说爱你。
就让我们都好好的吧,好好的生活下去。
你终会有你的如花美眷,有你的锦绣前程,而我只要待在我平平凡凡的世界里,远远地看着你,祈祷你一切都好。
如果有来世,我只希望与你没有牵绊地爱一场,而后可以,在这凡尘俗世里十指紧扣、白首不渝。
他不可置信地松开她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眼睛,牢牢地盯着,仿佛只要一松开,她便会彻底消失不见。
“阿琭,你在开玩笑是不是?”
“你一定是开玩笑是不是?”
“告诉我,你告诉我!”他愤怒地咆哮着,狠狠地摇动着她的肩膀。
“就算我告诉你昔曰的事情都是情非得已,就算我现在愿意为你抛开所有,你也不愿意回到我⾝边吗?”
他的泪水,铮铮铁骨的男儿泪水,竟然在这一刻如溃堤般流了出来,顺着眼角,滑到鼻翼,最后落进嘴里。
绝望的苦涩,究竟是怎样一种滋味?
林琭看着他,死死地看着他,将嘴唇咬得已经没了血⾊,却依旧不发一辞。
她多想就这样投入他温暖的怀抱里,多想告诉他其实她不想那么忍残。
但是不可以,言承,我不能让你为了我,毁掉你自己。
她告诫自己,忍住,必须忍住。
再怎么心痛也好,再怎么不忍也好,既然做了抉择,就必须执行到底。
言承,我只想把你送回你的世界。
所以,她一点都没有流泪,一点都没有,她甚至对他苍白地笑了笑,道:“莫言承,请你原谅我,人都是自私的,我应该已经告诉过你,我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我了。”
“现在的我,只追求现实中的美好,那些虚妄的爱情,我吃过了,真的没什么营养,而且太累人。”
“如果和莫潇在一起,我便可以安安稳稳地嫁入莫家,而你也可以拥有现在这般人上人的地位,你好我也好,岂不是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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