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恭喜,让我的心碎得四分五裂,就如散落在地那満地的冰块,怎么也凑不齐全,这个时候,我最需要蚊子揷语打诨的安慰,可是,他却不知去了哪里,无声无息。
我想,还好,我还没有爱上他,要不然,这一刻会把我伤得四分五裂,幸好,幸好…我换上服衣,打房开门,门外,依旧是那疤脸大汉带着一群黑西装,我回头向孟宇笑道:“孟宇,你父亲的眼光太落伍了,知道吗?现在不流行黑西装了,流行运动休闲服了,我建议你啊,向你父亲提提,让他们全换上休闲服,这样才不会被人叫土包子,销传人员…”
孟宇依旧垂了头,双手捧了脸,低声道:“好…”他连送都没有起⾝送我。
疤脸大汉终没有拦我,我顺利的走出的那房子,的确,这房子离学校不远,虽处于闹市,却闹中有静,像孟宇一向的风格,富贵逼人。
十几年的同桌情谊,一朝分崩离析,碎成一地,如冰一样在太阳底下融化,一丝残渣都不剩。
我微眯了两眼,自虐一般的望着⾼⾼挂在天空的太阳,直至看哪里,哪里都是金星一片,我想:有的时候盲人,也是好的,聋哑人也是好的,可以无声无息,无光无彩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按照自己的臆想构造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只把发生的这一切当成一次历劫。
想要做神仙,哪有那么容易,不伤个遍体鳞伤,怎么成得了神?
不怕,只不过在我心底划开了一个小小的伤口而已,过几天,这伤口就会凝结成疤。
我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桑眉。
我沿着林荫道走了很久,很久,眼中的金星才慢慢消散,看见面前的绿⾊,和面前的嗡嗡飞着的蚊子。
我小心的道:“蚊子,是你吗?你去了哪里?”
蚊子还是普通的普通,会昅血的那种,并没人答我。
连蚊子都要抛弃我了么?
前面滚来一只小狗,白雪,像⽑球,我又试探的叫:“犬犬,犬犬…”依旧没有答我,
一少女道:“这只小狗不叫犬犬,叫花花…”
靠,天底下为什么这么多相似的狗?
哮天犬好变不变,⼲嘛变一只如此大众化的狗?
也太没有特⾊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流览着周围的商铺,仔细的看着服装的品牌,手袋的价码,婴儿奶粉的克数,BB车牢不牢固,考虑着,口袋里还有多少钱,买个手袋,明天会不会有饭吃?我感觉,一路走来,我渐渐成了一本商品大全,脑袋里塞満了商品,只有这样,那句话才不会在我的脑中反复的浮起:‘你如果出去,让洁如知道…’
可为什么,这句话还是经意的从脑中浮现,每当我看着迎面走来的情侣,橱窗里相对而立的男女模特儿,眼前翩翩而飞过的一对蝴蝶,两只追赶着的小狗的时候?
我终于走得极累,极累,双脚已经⿇木,橱窗的玻璃映出一个呆呆的脸⾊苍白的小圆脸姑娘。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人生总是有无处不在的添堵。
每当心口流血的时候,总有人乐意往上面撒上一把耝盐。
我站在这家音响店前,倚着电线杆,听着这首歌,鼻酸心酸,可就是哭不出来。
蚊子道:“桑眉,你要哭就哭吧!”
我哼哼道:“可我就是哭不出来,蚊子,你去了哪里,每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在我的⾝边,害我借你的肩膀靠一靠都不行…”
蚊子哼哼几几:“我也不容易啊,谁知道那幢房子灭蚊措施搞得那么的全,整间屋子到处都是灭蚊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倒霉,居然被人用杀虫剂弄昏了过去,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
蚊子哼哼道:“再说,我的肩膀太小太细,你也靠不了啊…”他停了停道:“桑眉,一位十几岁的少年,肩膀也太过幼嫰的…”
我明白,他还没有強大到能足够保护得我,但是,却为何,他事先连些微的风声都不透露给我,难道,说真话,真是那么的难?既然如此,为何又让我享受他十多年的温柔呵护?
屋漏偏逢连夜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下雨。
我想不到,如此戏剧化的事,居然发生在我的⾝上。
天空居然晰晰沥沥下起了小雨,冰冷的雨丝飘散在我的脸上,让我的心更凉更冷,那个会在雨中送我雨伞的少年,会呵护我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如今的他,在呵护谁呢?
晚上,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见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坐在一间屋子里面,屋內烟雾袅袅,父亲的遗像摆在旧式的红木桌子上,他目光平静的望着我,嘴角依旧含了微笑,可眼睛之中却含着悲悯,四周寂静无声,就连平曰里从不止歇的虫鸣之声都没有,他想要说什么?我坐在椅子上,望着父亲的遗像,直坐得背脊⿇木,又腿不能动弹…
忽尔,铃声响起,直灌入我的脑中,有人在旁边叫道:“醒醒,醒醒,快点接电话…”
我倏地睁大了眼睛,才隐约知道,这是蚊子的声音,而床头柜上,我的机手边震动边响着,我跳下了床,⾝上冒着冷汗,由于着急,差点歪着了脚,可我拿起电话,看着那号码,却不知为什么,心中感觉阵阵失落。
原来,是犬犬,他一连声的道:“桑眉,你们去了哪里?为什么连我都不通知一声?”
我意兴谰姗,告诉他我的住址,却不想再开口说话。
我望了望闹钟,现在是黎晨三点,哪还会有人打电话?我关了机手,室內安静下来。
蚊子嗡嗡的飞了两圈,看来,他第一次也无话可说。
既没有唱歌,也没有念沙翁的诗。
大雨过后,我连续感冒发烧了十几天,独自一人呆在旅馆,除了蚊子与犬犬来看过我之外,没有人来过,这一下,我算是彻底的死了心。
我向学校发了一封退学函,算是彻底的告别了这所学校,说实在的,上学对一个有着神仙记忆的人来说,远没有那么重要。
我想,原来,我花费力气考上这所学校,不知不觉间也是为了孟宇,因为他的努力猜题,我才考的?
原来,我们之间,早已算不清是谁为了谁。
我打电话给老白,叫她派人来接我,电话那边人声鼎沸,看来,她正在准备演唱会准备得热火朝天,可老白的声音非常的沮丧,带着一点鼻音,我非常的怀疑,她刚刚从厕所里躲着偷哭了出来。
想想一个上万岁的老神仙都被整得哭了起来,我心情如拨云见曰。
“老白,你怎么啦?哭了吗?”
老白很不好意思:“桑眉啊,这你就猜错了,眼泪已经万来年没有拜访我了,不过,你得快点过来帮我,你再不来,这个世上就多一个跳楼杀自的神仙了…”她随之感叹“桑眉,如果再让我下凡,我就是上一只小狗的⾝,也不当偶像了…”
看来,情况的确非常糟糕。
当我走进这个大巨的演唱会排练场的时候,老白,也就倪鱼串,正在与经纪人吵架,她双手叉腰,指着经纪人大骂:“这是什么服衣,你就让我穿这种服衣上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