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下午,是微生物学的实验课。刚进实验大楼,一层控制中心的管理员就带着两人从房间出来,如临大敌般紧盯着我们,一直看到全队入进实验室,才离开。
说来好笑,上次理生学的实验课,同学们入进大厅后,就被那造型独特的电梯所昅引。我们当中好多都是从小城镇或者山村考过来的,生平第一次见电梯这玩意。于是,在课间休媳,成群结队的拥进电梯,不停的坐上坐下,就是不肯出来。结果惹火了控制台的负责人,一气之下关了电梯,将大家锁到里面,直到教导员过去交涉,才把他们放出来。结果,这件糗事不知怎的,传遍全校,成了学员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临检队再次名声远扬。
…
“我们大家都知道,细菌在自然界是无所不在的。有些细菌是对人类有益的,有些是有害的。作为医务工作者,最基本的常识就是要懂得消毒,而最基本的消毒工具就是酒精…下面让我们来做一个简单的实验,证明酒精消毒的有效性。”教员在讲台上,拿起一个圆形的象玻璃盖一样的东西,说:“这个叫培养皿,我们通常用它来培养细菌和病毒,现在你们每个人⾝前都有三个培养皿。一会儿,你们在培养皿上作好标记。一个放到厕所,15分钟后取回;一个用你们的大拇指接触它;最后一个用酒精擦拭拇指后,再去接触它。然后我们来看哪一个培养皿中的细菌最少。”
这不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吗!我瞅着正讲得神采飞扬的教员,暗自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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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帮我把这培养皿拿回去,我方便一下。”我对胡俊杰说。
“没问题!”他顺手接过了我的培养皿。
等我回到教室,该实验已经接近尾声。
“现在你们看你们的培养皿中,那些⻩白⾊的小斑点就是细菌了。告诉我,哪一个培养皿中的斑点最少。”教员指着我们,颇有些得意的问。
“酒精消毒过的。”全队几乎是一齐⾼喊。
“嗯!”教员満意的点头,接着问:“那么第二少的是哪一个?”
“拇指接触过的。”当大家回答的时候,我睁大眼睛,惊奇的发现自己那个所谓拇指接触过的培养皿中斑点的数量远远多于搁在厕所里的那个。
我还在发愣,⾝旁的胡俊杰已经举手说道:“教员,也不都是这样。像这三个培养皿中,就是拇指接触过的比放在厕所的斑点要多。”说完,他朝我诡秘的一笑。
我靠!一定是这小子做了什么手脚!我狠狠的瞪他一眼。
可教员已经闻讯走来,看完后,问道:“这个培养皿是谁的?”
“我的。”我如实回答。
“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拇指比厕所要多这么多细菌?”他说道,脸上呈现出笑意。
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那是因为厕所已经⼲净得不能叫厕所!”我平静的答道。
大家又是一阵笑。
教员憋住笑又问道:“那为什么你的拇指上的细菌比别人的多这么多?”
早知道他会这么问,我已经想好说辞:“教员,实际情况是这样的。我到厕所放培养皿的时候,两手不小心触到了地上。本想洗⼲净的,可转念一想,这样一来,洗过的拇指恐怕效果跟酒精消毒的差不多,出于对科学实事求是的态度,我没有洗。现在我发现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空气中的细菌远远少于尘埃中的。”我一本正经的说着。
大家的笑声更大了。
教员神情古怪的望着我,没说话。
结果,下课后,我被他任命为理生学的实验课代表(因为理生学已经有课代表了)。而与之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同学们都走了,我还得收拾这些实验桌。
就在我暗叹倒霉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晓宇!我来帮你吧。”
抬头一看,雨桐笑莹莹的站在我面前。
“你怎么没跟大家一起排队走。”我疑惑的问。
“你忘了,实验课后可以自行回宿舍。”雨桐笑道。
“那太好了!先帮我拿着这个。”我将装満培养皿的塑料盆放到她手中。
她腰往下一弯,才堪堪端住盆子:“晓宇!你好狠心,让我⼲这么重的活。”她撅着嘴,埋怨道。
“是谁说要帮我⼲活的?”我从她手中重又接过盆“咣铛”一下,放到桌上。“怕苦喊累可不是军人的作风!”我笑着,伸手过去,想要刮刮她的脸,羞臊一下她。
她忽地往后一跳,嫣然一笑,说:“晓宇!别碰我!你现在可是比厕所还脏喔。”
“什么?”我一愣,故作生气的说:“有这么说老公的吗?”
“这是事实,而且是经过严格的科学实验证实的。”她眨着眼睛,笑容不减。
“嗯,也对。”我点头,举起右手,不停的动着手指头,一脸坏笑:“宝贝!别忘了,这只手可是考察过你全⾝各个…”
“晓宇,不准说!”她急忙说道。
“说说有什么要紧,反正就我们两人。”我看着她涩羞的模样,愈发感到有趣:“宝贝!你的肌肤真的是滑光,摸起来像绸缎一样,还有…”我轻轻的说着,不自觉的陶醉其中。
温暖的手突然盖在我嘴上,耳边响起她娇嗔的声音:“你还说!”
她手指的芳香充溢我的鼻腔,我双手环抱,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宝贝!既然你⾝上那么⼲净,而我这么脏,我俩中和一下,好不好?”
“中和?”她略仰望我,有些疑惑,也许是看到我的表情,瞬间双颊娇艳似火:“不要!”
她挣扎着,头摇得像拔浪鼓一样。
“唔!”她娇喘一声,四唇终于结合在一起。
…
“周老师!周老师!”刚走出实验大楼,就听见有人⾼喊。
雨桐没有反应,而我停住了脚步。
一个矮胖的⾝影映入我的眼帘。
“许翊!”
“周老师!你还记得我啊!”他气喘吁吁的说道。
“晓宇!他是谁?⼲嘛叫你周老师?”雨桐惊奇的看他一眼,低声问我。
“一个仪器公司的销售代表。”我淡淡的说。
“你找我有事吗?”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我对他的印象不太好,因此说话有点冷。
“周老师,上次谢谢你对我的批评。”他毫不介意我的冷淡,诚恳的说。
“一点小建议而已,没什么,听不听在于你们自己。”我说完,拉着雨桐准备离开。
“周老师!”他紧前一步,大声说道:“有件事想跟你详谈。”
虽然讨厌他的纠缠,但他的认真又打动了我:“什么事?”
“这个…嗯…”他瞟了雨桐一眼,支支吾吾的说。
“晓宇!我先走了。”雨桐碰我一下,乖巧的说。
“为什么要走?”我拉住她的手,埋怨道。
“什么事,说吧,这里没有秘密可言。”我看着他,冷冷的说。
我和雨桐肩并肩亲密的样子,他瞧在眼中,没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说:“周老师上次的话,我回去想了一遍,觉得很有道理。按照你的建议,我重新去向陈教师请教了仪器的一些问题,现在终于敲定了购买的事宜。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表达我对你的感谢。”他恭敬的欠⾝,将信封举过来。
“里面是什么时候?”雨桐好奇的低声问我。
“傻瓜!还会是什么?”我轻声说道,望着那鼓的信封,眼睛不自觉的缩小:“许经理不是仅仅表示感谢,这么简单吧?”
许翊一愣,收回伸出去的手,讪讪的笑道:“周老师,真的是很感谢你,不过呢…”他摸摸头,有些尴尬的说:“我想请你当我的顾问。”
“顾问?!”我和雨桐惊奇的喊道。
“对!顾问!”说出这话后,他的神情显得异常认真:“因为这一次的成功,老板让我负责G市这一个区的仪器销售工作,南方军医大学和它的附属医院自然是我的重点中的重点。通过你上次的话,我对销售工作有了新的认识,我们买的不止是仪器,还应该是一种信益。我觉得仪器不是卖出去就行了,还应该与客户建立长久的,类似于友谊的关系,不断的从他们那里得到反馈的意见,不断的提供给他们新的科技信息和一些维修服务…”
我倾听着他的话,不噤有些感慨:谁能知道这个有着新奇见解的青年,不久前还是一个见人就点头哈腰的家伙!我的话真的能起这么大的效果吗?
“喂!你到底想要晓宇⼲什么?”在一旁的雨桐早已听得不耐烦了。
许翊的话被打断,顿时又紧张起来:“那个…那个当我每次卖仪器的时候,想请周老师给我提些宝贵的建议,如果能够收集到一些关于各实验室和医院科室的人员的生曰和爱好什么的,那就更好了。”他抬头看我,有些期待的问:“周老师…你…你看行吗?”
“打听别人的生曰和爱好⼲什么,你该不会对别人的**感趣兴吧?”我双眉一挑,缓缓说道。
“不是…不是这样,我只是想不光只是生意上的来往,有时寄一封贺卡或者小礼物什么的,能够增进彼此间的感情。”他急忙解释道。
“宝贝!你看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我扭头问雨桐。
“晓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雨桐温柔的笑望我。
“许经理!”我锐利的目光深深的子他。
他肃手而立,激动的等待我的回答。
“我同意!”我平缓却又坚定的说。
…
“啊,对了!周老师。”在和他谈完合作事宜和薪酬之后,他好像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盒:“这个是我公司的纪念品,送给你俩。”他看了雨桐一眼,将它递给我。
“好漂亮!”雨桐赞道。盒里是一对亮闪闪的蓝⾊*情侣表!
“许翊!”既然已经是合作伙伴,我的称呼也变了:“你还有这样的纪念品吗?”
许翊一愣,马上又掏出一个,说:“还有,因为今天同理生实验室签约,所以带了不少。”
“那你就给我一个男士表和二个女士表吧。”我直截了当的说。
“啊!还有萍姐!”雨桐有点惭愧的说道。
许翊傻呼呼的望着我俩,根本搞不明白情况,不过仍然将表交到我手上。
“到时候,电话联系!”我拉着雨桐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回头:“以后叫我周晓宇就行了,教师这二个字还是免了吧。另外,我是重庆人,跟你可是老乡!”我朝他一指,笑道。
他再次呆立当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