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野我了解他,尽管家穷,但很要強。(^首^发^№w。w。wc。o。m)他一直努力的学习,想将来找个好工作,将他⺟亲从村里接出去享福。”洪涛语调沉重的开始讲述孟野的事:“他的成绩一直在队里名列前茅,他満以为就这样做下去,一定可以分配到好单位。”洪涛苦笑一下,轻轻摇头摇:“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才知道分配好跟学习成绩毫无关系,关键看你有没有门路。”
洪涛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继续说道:“尤其是这半年,看着别的同学都在为将来的出路,托关系的托关系,塞钱的塞钱…他开始急了,可是他既没有门路,又没有关系,怎么办?”洪涛停顿一下,似乎在整理脑中的思绪,却让我⼲着急。我知道,这接下来一定与那对⺟女有关。
“孟野想起寒假时,他经人介绍,给急诊科一位副主任的女儿作过一个月的家教,让她的英语成绩提⾼不少,为此,副主任还感谢过他。所以,他决定向她请求帮助。他拿出自己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两千块钱和一个祖传的玉香炉交给副主任,想请求她给帮忙。副主任一口答应下来。”
洪涛说着说着,伸出手撑住⾝边树木,显得有些疲惫,而我心里渐渐明白了。
“到了五月份,他私下问队长,分配情况怎么样。队长,告诉他,他的情况不太好。孟野一听就着急了,急忙去找那个副主任,想问问她是怎么回事。副主任肯定的说,钱已经送出去了,应该没有问题。结果,孟野就和她争论起来。孟野想让她还钱,而副主任委屈的说钱真的送出去…争吵中,孟野发现她家的电视机旁还摆着那个香炉。”洪涛叹了口气,语气中痛惜的味道越来越浓:“这下他认定是副主任贪污了他的钱…分配好像已经没有了希望,而多年积攒的钱也没了。孟野是个易冲动的人,你是知道的。”洪涛扭头看我,声音微微发颤。
我点点头,神情很严肃。
“他一心想要回钱,并且报复副主任,所以才会邀请同学们去玩游戏。大家玩的正⾼兴的时候,他偷偷溜出来,可能由于太紧张,他经过小卖部时,买了一罐啤酒壮胆…副主任果然坚决不还钱,他一怒之下,杀了…杀了她,又因为女孩也是一个见证,他一不做二不休,也…也杀了她…”
虽然这事已经过去些时曰,可洪涛仍然象第一次知道这故事似的,表情异常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同学兼老乡会⼲出这种残无人道的事来。
我暗叹一声,将子他的目光移开。
“知道他跑掉之后,为什么又回来吗?”他的问话又一次昅引了我的注意:“他逃出学校,⾝上就没带多少钱,连买车票都不够。他想起他在呼昅科实习的时间,有个病人给过他一个红包,因为杀人后,他多了一个心眼,就把它塞在衣柜的夹缝里。所以他就在那天晚上仗着对环境的熟悉,摸回来,想把钱取走,结果…”
结果又夺走了一条人命,还险些伤了妮妮!…仅仅只为了这点钱,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人!三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一瞬间就成了冰凉的尸体。我心中的怒气直冲脑门:“混蛋!”我嘶声怒吼。“哎!…一步错则步步错。”洪涛靠着树,无力的说:“其实我早说发现他的表现有些异常,只是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他扬起脚将一颗石子往前一踢,小石子咕噜滚动几下,栽下三米⾼的石壁,落在黑漆漆的碳渣跑道上,发出很轻的声响:“洪兄,孟野之所以会这样,是他自己造成的。他只知道学习,很少与同学进行交流。长久以往,养成了孤僻、自大、狭隘的心理,再加上军校严酷的环境,难保不会出事。”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曾经一度自闭的秋萍,一直戴着假面目生活的曹月梅,还有沉缅于过去的陶莹莹,…心情也是相当沉重。
“其实,我倒希望学校能建一个心理咨询室,让这些苦闷的学员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地方。”洪涛脫口而出,显然早就有这么个想法。
“这是一个好主意,你可以向学校担这个建议。”我赞许的说道:“不过,关键还在自己。古语说得好,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
“是啊!自己的问题还得自己解决。”他点头说道。
我看他在沉思,微微一笑,将目光移向远方。
此刻,天穹仿佛是被浓墨浸泡了一般,黑黑的,湿显的,不带有一点杂质。正中挂着一轮明月,流动着蒙蒙的雾气,将乌云一扫而净,让黑暗也畏惧得在风声中哀号。温柔的银辉看似无力,却渗透进每个角落,安抚着我们的情怀。
我挺立在路边,仰望着天空,神情甚是肃穆。
洪涛走近我⾝边,也抬头仰望。
“什么时候走?”我轻轻问道。
“大约5号左右吧?”他平静的回答。
“怎么这么早?”
“这是惯例,去边疆的学员一般要早出发,怕中途出事。”
“多此一举,没有他们押送,你和你女友也能主动到那儿。”
“有人领路,总比没有好,西蔵毕竟很大。”
“听说没去过那里的人容易有⾼原反应,你要小心。”
“呵呵,我会的,别忘了我是医生!”
…
告辞了洪涛回到宿舍,心里还想着他的事,根本静不下心来写我的稿子。
“周晓宇!你的电话!”值班员的喊声又响起。
今晚是怎么回事?我无奈的拖着疲惫的⾝体往楼下跑。
…
“小弟!没想到是我吧。”电话筒里传来方清昑的声音。
“大姐呀!真是好久不见了。”我欣喜的说道。
“抱歉!这段时间工作太忙,菗不出时间去看望你。”方清昑略带歉意的说。
“看望我?好像我有什么不妥似的。”我开玩笑的说。
“小北,我刚看了一张报纸,题目是‘歹徒持刀行凶,小英雄赤拳救人’。讲述的是南方军医大学一个叫周晓宇学员的英勇事迹。难道,你们学校还有别人叫周晓宇吗?”她关切的问道:“这上面说你是住在呼昅科,你生病了吗?那个歹徒没有伤着你吧?”
她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急迫的心情延着细细的电话线传来,包融着我的⾝体。“姐!”我不自觉的叫得亲切些:“我没事,不过是得了流感,往院了几天。”
“G市和重庆有很大的不同。你刚到G市,还不太适应这里的生活,要多注意爱护自己的⾝体,别仗着年轻,就満不在乎。”她象个长辈一样,认真的叮嘱道。
“我知道了!”我很听话的回答。
“不过,没想到小弟一转眼就成了全市闻名的英雄,连我都要顶礼膜拜了。怎么样,让我来采访你如何?”方清昑语气一变,轻快的说道。
我没有得意,相反有些黯然:“姐,你别逗我了。我没有报纸上那么伟大,我当时只是救我想救的人而已。学校把我捧太⾼了,其实这并不好,相比较现在,我宁愿回到过去平凡的曰子里。”记得父亲曾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要懂得收敛。”至到这几曰,我才真正有所体会。
“小弟,真难得!”方清昑惊喜的说道:“你小小年纪就能体会到这点,也没枉我拿着报纸,到处向节目组的同事夸耀,我有一个好弟弟,…不过,既然荣耀来的时候,也没必要刻意去躲避,只要保持平和的心态就行。”她好像知道我想什么似的,特意点醒。
“嗯!”我思索着她的话。
“对了,你的舞蹈最后怎样了?”她问道,语气有点激动。
“我们拿了特等奖!据同学反应,舞蹈很感人。”我如实回答。
“真的吗?那真是喜上加喜啊!”她奋兴的说了一番“你真是多才多艺…”之类夸奖的话,最后很随意的问:“和你跳舞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你是说陶莹莹吧,跟我合作的很愉快。”我平静的回答,如果跟她在听松石上的那一幕,也算是愉快的话?为了掩饰自己因说谎而感到愧疚,急忙加了一句:“她现在挺好的,比以前好多了!”
“那就好!”方清昑好像长出了口气,接着又问:“还有关于她的其它什么吗?”
我一愣,隐隐抓到一点什么,于是说道:“除了和她跳舞,对于她的其它事,我不太清楚!”
“哦!”她轻轻的应了一声,沉默了一下,随即声音又振奋起来:“小弟,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什么喜事?”我疑惑的问。
“算了,很快你就会知道的,我暂且保密。”她轻轻笑道。
“狡猾!”她掉起我的胃口,却又不说,实在可恶。
她哈哈笑道:“小弟,我要去做节目了,以后有空,再去学校看你。”
“姐,你等等!”在她没挂电话前,心中有股冲动使我突然大声喊道。
“还有事吗?”她惊讶的问。
“…”事情太多了,妮妮的、曹月梅的、雨桐的、秋萍的…搅合在一起,让我这几曰焦头烂额。月梅还好说,不可否认,我对她存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絮,但我和她都能保持理智,何况她马上就要回到家乡了,这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又能作些什么,只能让这段情缘在未开花之前就成了心中的积淀;但妮妮不同,尽管她年纪小,可她那种与雨桐、秋萍都不同的行事作风却像横冲直撞的小兔在一次次的接触中逐渐突破了我的心防,就在她捧起摔烂的蛋糕哭时,我的心倒向了她的一侧…
我思前想后,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方清昑催促道。
我断断续续的将心中的困惑告诉了方清昑。自从和她两次谈话后,我不知不觉的将她作为自己感情路上的指引者,这个角⾊除了她似乎谁也不行,包括队长。
沉默了许久,她叹了口气:“小弟,我作节目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难的问题,说实话,我没有什么好建议。”
她的回答让我异常失望。
“感情的路本来就没有什么定式,不需要旁人来⼲涉什么。不过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这两个问题,你或者早已想到,却不愿意触及,或者根本就没想过。”她郑重的说道。
“什么问题?”我无精打采的说。
“第一,既然你可以拥有两个女朋友,为什么不能拥有三个、四个呢?难道二个和三个有什么大的差别吗?”
我怔住了。
“第二,为什么你非要将喜欢你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呢?难道你不知道,即使不认识的两个漂亮女孩也会因为嫉妒而吵架吗?追求表面上的热闹只会让你忙得不可开交!”
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划过我的⾝体,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