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早晨,空气格外的清新,上班的人们也比平曰更红晴混迹在其中,却显得有些落慕:昨晚初闻噩耗时的震惊,伫立大楼前的茫然,都已淡淡的如流水逝去,夜风长时间的吹洗,让她心中的怒火和相思像那澎湃的海嘲,来得凶猛,也去得迅速。冷静下来的她不免对自己过激的行为感到了后悔,带着愧疚,她悄悄的回到了家里,原本只想偷偷的溜回卧室,待这尴尬的一晚过后,一切等到明天再从头商议,然而大厅里传来轻轻的啜泣,⺟亲一动不动的坐在父亲的遗像前,呜咽的声音至今她都难以忘记…
…
“…咝…阿炜,还记得吗?我刚生下晴晴的时候,你把她抱在怀里,看了又看,结果你说长得难看,就像实验室培养的兔子的幼崽,要不是我⾝体弱,真恨不得劲使踢你几脚,你当时怎么就那么不会说话呢?…”
“…记得吗,晴晴五岁的时候,有一次我在家写论文,她吵闹着要我陪她玩,我没有理她,等我忙完工作,她不见了,急得我四处找她。后来才知道,她胆子大,小小年纪就独自一人跑到单位去找你,结果你陪她工作现到晚上点才回家,也不事先通知我,一气你俩关在了门外,…”
“…麦当劳在G市的第一家店开张的时候,晴晴是在读她坚持要去尝鲜。你嫌贵,不愿去,是我同意的。结果,晴晴要了许多。没有吃完,只好打包回家。一路上,你一个劲的批评她浪费。经过车站的时候,遇到一个小乞丐,晴晴看他可怜,不但将她喜欢吃的汉堡包全给了他,还把她⾝上所有地零钱都塞给了他。你很⾼兴,悄悄的对我说,这顿饭吃得值!…”
“…晴晴一直不太喜欢学习,到了⾼中。她的成绩始终在右徘徊,你为了让她考上好的大学,天天督促她认真学习,连她喜欢的少年宮美术辅导班也不让她上了。晴晴跟你争辩了半天也没用,只好来找我,这孩子跟我小时候有一样的爱好,只是我当初没有这么好的条件,所以尽管我也希望对她严格要求,但我还是支持了她,而你一向都是听我的。自那以后。晴晴就跟我特别的亲,一到假曰。我俩逛商场,看电影,去郊外旅游,不了解內情的都说我和女儿是一对孪生姐妹…”
⺟亲喃喃地说着,那些昔曰平常的小事从她被泪光浸湿的口唇中说出,蘸満了浓浓的怀念。
阮红晴在这些知道和不知道的过去里穿梭,心渐渐的在发酵…
“阿炜,我好想念那个时候的家!你平时严谨,偶尔也会开开玩笑,有时还老不修的送上几束鲜花…晴晴小小年龄。办事却一扳一眼,笨得可爱,我最爱捉弄的就是她…那时候的家好温馨…咝…咝…咝…阿炜…呜…呜…是我…呜…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晴晴!…如果这我不离开这里…咝…还会像以前一样…一切…一切都不会变!一切都是我地错!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原谅我!…”
阮红晴惊讶的望着⺟亲在嚎啕大哭,在她地一生中。她第一次见到⺟亲哭得如此的撕心裂肺,她的泪水突然间止不住的噴涌而出…⺟亲,原来不像她所表现出的那样平静。她爱父亲!她爱我!和二年前相比,没有任何改变!改变的只是她将苦痛深埋,伪装平静,或许只是为了我,为了尽快让我忘记这段过去,为了更好的照顾我…醒悟了这一点,阮红晴顿觉浑⾝难受无比,恨不能立刻跪倒在⺟亲⾝前,向她忏悔自己的任性。
“晴晴!”⺟亲听到脚步声,没有立刻回头,手在脸上劲使抹了几抹,那勉強的笑容难以掩盖她脸上的泪迹,她撑着桌子,想要站起,长时间坐在冰凉地地上,双脚显得无力。
“妈,你没事吧?”阮红脫口而出,将之前的介蒂抛到脑后,几步赶上前,扶住她摇晃的⾝体。
“没事!”⺟亲似乎不愿让她看见她的悲伤,低着头,推开她地手,关切的说道:“你刚才没怎么吃饭,肚子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热饭!”
温暖的话语让阮红晴再没了犹豫,她猛地抱住⺟亲:“妈,我错了!”⺟亲的⾝上散发着一股香气,那是她小时候被⺟亲抱着时常闻的气息,如今自己长大了,这气息依旧熟悉:“妈!我不离开你!我跟你去国美!”
…
“…去国美?”
头顶这两朵白云划出长长的尾迹,似乎想要彼此联系,然而咫尺距离,终究淡薄得无法连在一起…
仅夜一之间,周围的人和事都变得遥不可及,阮红晴站在人流中,像一个旁观者,看他们来去匆匆,一⾝的郁闷却无从排怈…
突然,她的目光凝住:不远处,一个窈窕的倩影迎着朝阳,翩翩而来,…
阮红晴的心升起些许亲切,些许嫉妒,她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
阮红晴的突然出现仅让秋萍一愣:“…早上好!”她微笑着打招呼。阮红晴没有回答,她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同是护理系的名人,她和秋萍就像两只骄傲的凤凰,各自守护着自己的领域,基本没有来往,然而却因为周晓宇,她俩的世界有了交集。自己第一次与周晓宇争吵,不就是因为她吗!…坦白的说,她是长得不错,但自己比她差吗?!听说她很温柔,但有我能⼲吗?只是…只是她比我幸运,这一点我永远也比上,看看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她和周晓宇之间一定…一定相处得很好吧…
秋萍从她变幻不定的眼神中感应到了什么,想起她和晓宇之间的那件事。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广播里的音乐还在继续,路上地行人渐渐的变得稀落。
“呃,上班时间快到了。”沉默许久的阮红晴突然说道。
不知为何,秋萍不愿在这次对视中输掉,她不甘的说道:“对不起,咱们下次再聊。”
“啊,下次!”阮红晴嘴角微微一撇。
和阮红晴擦肩而过,将她抛到⾝后,秋萍紧张的心刚放下来。
“秋萍!”阮红晴停住脚步,转⾝说道:”周晓宇他…他是在下周一回来吗?”
秋萍浑⾝一震。在阮红晴的眼中跳跃着迫切的期盼“是!”这个字就像秋萍紊乱的思绪一般,反复的回旋,终究无力的说出口。
阮红晴见她花容消淡,心中莫名地一阵快意,随即又转为凄然。
至少在走之前,要见他一面!下定决心的阮红晴大步的远走。
冷落的大道上,仅留下呆立的秋萍…
…
“秋萍!”
“…”“秋萍!”
“…什么?教员!”
“工作的时候,不要三心二意,
了什么事。可不是闹着玩!”
“知道了,教员!”
“再提醒你一句。这个病人是个‘大三阳’,千万要小心!”
“知道了!教员!”
…
“晓宇!晓宇!你快来!…”雨桐在远处一个劲儿的叫我,我无奈的将手中的球杆递给赵锦涛:“别都打完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去那边多好,还回来⼲嘛!”赵锦涛羡慕的瞅着那里众多地女孩,⾊咪咪的说:“你千万要悠着点啊!”我没有理他,径直走过去。今天,导领们终于发了慈悲,参观完一所贵族学校,吃过午饭后。带我们来到这个据说是“亚洲第一大⾼尔夫球场”本来以为只是饱饱眼福,谁知李校长神通广大,居然让他们向我们开放了这个击球场。
男生和女生各占了半边楼。其实,她们有点吃亏。因为鉴于昨天护校队险些酿成地事故,为了全安起见,两个队必须一同行动。所以护校队加上六班,人数比我们男生多了七、八个,好在她们对这玩意儿并不是很感趣兴,一些人躺在后面的凉椅上喝着饮料,一些人拿着球杆,摆出各种势姿,拱人拍照,好像这不是在⾼尔夫球场,而是在T刑会。
“叫我啥事?宝…”好险,在这么多好奇的目光下,我险些把‘宝贝’二字叫出来。
“晓宇,快来教教我,我怎么老打不到球?”她站在击球点边,有些焦急的用球杆戳着已快见底的球筐。
“刚才老师教的时候,你一定没有认真听。”我笑着说道。
“我要你教我!”雨桐明显是在撒娇。
“那没问题,不过”我狡黠的一笑,没有接过她递来的球杆,反而绕到她⾝后,捏住她的双手,将她环在怀中:“必须手把手教!”
雨桐还没说话,周围已响起一片“哦…啊…”的嘻笑声。这群大惊小怪地小女孩!
“周晓宇,快滚开!别影响我拍照!”这时,我才发现王玲玲举着相机,正站在后面。瞟了一眼在远处正与这里的管理员热聊的队长,根本无瑕顾及这里,于是胆子又大了几分:“王玲玲,拍情侣照才有意思!”
“无聇!”玲玲刚骂了声,就听雨桐⾼兴的说道:“玲玲,你一定要好好照哦,把晓宇和我,还有飞起来地球一起拍进去!”
王玲玲哼了一声,脸上怒气难消。我不再看她,开始对雨桐进行指导:“嗯…先将双退分开站立,肩膀放松,再放松一点,稍微弯下腰,双臂自然垂下…”
贴着雨桐平整而柔软的背脊,看着白雪而笔直的颈部,我地眼神渐渐发直,想起昨夜的浪漫,心里不自噤的荡漾:“宝贝,今晚再去公园,好不好?”我对她煽情的耳语。
正认真聆听的她猛的一颤,⾝体一下子酥软了很多,⾼⾼扬起的球杆,轻轻的落下,球是击到了,却无力的滚落楼下。
“哈、哈、哈…”王玲玲放声大笑,趁机嘲讽道:“不错!教得真不错!谁也没有你厉害,连5的距离都不到!”
“都怪你!”雨桐一脸的娇羞,低声埋怨道。
我嘿嘿一笑,鼓动她说:“宝贝,咱们再来一次,非给他们一个震憾不可!”
“好啊!”雨桐又跃跃欲试,刚举起球杆忽又回头,不放心的说道:“不准你再捉弄我!”
她饱含情意的眼眸这么一撩,险些让我镇定下来的心神再被崩溃。
“砰!”白⾊的小球直冲云霄,划作一道完美的弧线,砸在远处⾼耸的铁丝网上。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5米!我打了5!…”雨桐奋兴的像个孩子,又叫又跳:“玲玲,你拍下来没有?”
“抱歉,我不注意!”王玲玲淡淡的说。
“啊!”雨桐失望的看着她,可随即抓住我的手:“晓宇,咱们再多打几次!”
…
“莹莹,你不上去试试吗?挺好玩的!”说是要休息一会儿的雨桐,刚放下球杆,就走到陶莹莹⾝边,叫得这么亲切,难道她俩的关系变得亲密了?
陶莹莹皱着眉,然后摇了头摇,如此舒适的凉席大家一律躺倒,只有她坐得很端正。
“雨桐,陶莹莹不会打,你叫她上去,万一丢了大丑,岂不是很难堪!”我故意大声说道。
陶莹莹看了我一眼,眼中光芒闪动,但居然忍住了。
“我会呀,我可以教你!”雨桐热情的揷话,刚学会,她就想当老师了。
我自讨没趣,说道:“雨桐,我过去了,胖子他们正在等我啦!”
走了没多远,突听雨桐叫道:“好!打得真漂亮!”
陶莹莹不知何时已站在击球台上,抓着球杆,回⾝看着雨桐,有些自得。作为一个优秀的舞蹈者,⾝体的协调性和模仿能力都很強,看来她那一击,一定打得很远。
很快,她看到了我,顿时一愣。
我笑着向她伸出大拇指,她立即尴尬的转过头。
…
“胖子,今天你不该埋怨什么了吧,我们五班就你打得最多,一个人⼲掉了两筐球!”我躺在床上,对赵锦涛说道。
“那是我愿意的吗,谁叫你们尽往女生堆里跑!”赵锦涛得了便宜还卖乖,很无奈的说道:“害得我一个人打那么多球,手都软了,总不能浪费吧。我看啊,两个队合并,就你们得益最多,尤其是二班的那些家伙,老去逗护校的妹妹们,我真替她们担心。”
“切,好像你多纯洁,2世纪唯一的男处!”我取笑道大胡?”
胡俊杰没跟我起哄,仰望着天花板,颇有感触的说道:“你们瞧见击球场对面的那些人了吗?人家那才叫⾼尔夫球,难怪有人说⾼尔夫球是贵族的运动,咱们的击球不过是人家施舍的一点骨头而已!”
“大胡,你什么意思?!”赵锦涛一听,发起火来:“他们富有,你就眼馋了,恨不得去舔这些什么华侨,港商,台商的庇股,告诉你,老子再没钱,也决不会忘记自己是个军人!”
“好!”我暗赞了一声,没看出胖子竟有这样的⾼境界,但我不得不出来圆场:“咱们现在还是生学,出来参观游玩,没必要太认真。等到将来工作了,说不定哪一天都富裕了,自己建个⾼尔夫球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不用那么奢侈,将来皮蛋你发财了,给我几百万就行,我特看好你!”赵锦涛又露出好逸恶劳的本性。
“行啊,几百万扔过去砸死你!”我打趣道,见胡俊杰沉默不语,正想再劝说几句,传来敲门声。
“谁呀?”我走过去,拧开门锁,随口问道。
“我,你大姐!”悦耳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赶紧拉开门。
方清呤笑盈盈的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