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凌光站在马桶边,跳着脚抖了抖⾝子,提起拉链。
“许叔,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这久,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凌光甩⼲手上的水,摇摇晃晃走了过去,握着许父大手用力摇了摇,向他们辞行。
看凌光一脸醉态,许父讶道:“怎么,这就要走了?天还早呀,要不再休息会儿吧。”
“是呀,你这样子谁放心呀,喝不了就不要喝嘛。”月莹怨怼两句,只不知是在说自己的父亲还是在说凌光。
凌光摆手笑了笑“我没问题。”又指指口袋的电话说:“院长电话不能不去呀。”
月莹蹙眉:“怎么这么晚了还来电话呀,回医院是不?我送你吧。”
凌光头摇道:“不用了,你真以为我喝多了。”拱了拱手又说:“许先生,许太太,小光先行告辞,改曰再来讨饶。”
说罢不由月莹反对,开了门就往外冲去。
两秒钟后,他嬉皮笑脸地返⾝回来,说:“我忘记这里是四楼了,月莹,⿇烦你扶我下去吧,不知咋了,眼睛有点不好使。”
许⺟忙道:“月莹,快去扶着凌教授。”
许父头摇叹气,拳掌互砸“早知道就不让凌教授喝那么多了,哎…都怨我!”
月莹担起凌光的胳膊绕过自己肩膀,许父忙问需不需要帮忙。
月莹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楼下,月莹代凌光拦了辆车,司机看凌光是个醉鬼,不太想载他,凌光却不知怎的突然清醒了,吵吵着对他嚷起来,说他要是敢拒载他就去车管所投诉。
照理醉到凌光这种程度的乘客,出租司机是完全可以拒载而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正要赶凌光下车,还是月莹说了句“他是市一医的凌教授,刚接到工作要回医院”司机虽看凌光不像个医生,但还是勉为其难地载上了他。
月莹要陪,凌光婉拒。
车上,凌光电话响个不停,他只当听不到,倒头车椅呼呼大睡。
车到市一医门前后,两名警卫堵了上来,停车场在医院旁的地下室,不在院內,市一医虽大,但能够进来泊车的,除了接送病人用的救护车外,就只有李邢的那辆加长林肯和凌光的BMW了。所以,非本院机动车辆想要入內是需要接受检查的,除非车內载着病患才能长驱直入,即便如此也是即停即走。
“不好意思同志,请问车上载着的是病人吗?”门卫上前敬礼问道。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満⾝酒气趴倒车后座的凌光,叫道:“师傅,师傅!”
凌光没有任何表示。
司机无奈望着警卫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师傅好像是你们医院的什么教授,他是回来工作的。”
警卫指了指不远处的上下客乘车点道:“教授也不可以,医院是有规定的,对不起,请你将车开去那边的乘车点。”
司机左右看了看,为难地道:“能让我进去调个头吗?这里车来车往,开不过去呀。”
警卫头摇,斩钉截铁地说:“对不起请原谅。”
“什么东西,我载的可是你们医院的职员!”司机气呼呼地将车挂至倒档,一步步向后挪起。
“到了吗?”凌光坐起⾝子打个哈欠,挠头问道。
“师傅,你怎么才醒…”司机瞧着倒车镜埋怨两句。
“咦?怎么来医院了!我不是告诉你去文豪吗!怎么跑市一医来了。”凌光揉揉眼睛,皱眉说道。
司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凌光一句话终于把他点燃,一脸不満可又不好发作,毕竟是按公里付钱,除非凌光说不掏钱,不然他是不会还嘴的。
可气是肯定有的,他嘟嘟囔囔地说:“是刚才那位姐小说来市一医的,我又没有吃到撑住有意给你朝反方向开。那您现在到底是要在这里下车还是要去文豪食府?”
凌光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马上调头去文豪。”
“我在调。”
“我说师傅,您这样调头法,调到明天怕也上不到马路吧?”见车子不仅慢慢悠悠,间中还顿几下,凌光看的眉⽑都拧住了。
“没办法呀,车子多,人流大,我也着急,这会儿是下班⾼峰期,正是我客拉的时候,真倒霉!”
“你不会进去调头呀!或者直接正门进去走北门出,一路下去不就到了吗?”
“难道我不想?这俩门卫牛气哄哄,连话都不让我说,还进去调头?”司机満腹牢骚。
“开过去,我跟他们说。”凌光指着大门说道。
“您就别逗了,我好不容易倒出来一点,您别为难了我好吗。”司机头摇苦笑。
“开你的,怕什么,不让过了咱们再倒出来,反正时速不足六公里你都有钱收,我都无所谓了你还有什么。”
司机懒得跟醉汉打憋,揶揄道:“好吧好吧,反正您埋单。”说完重新挂起一档。
大门前,果不其然两名警卫又再围上来。
当中一人皱眉沉声:“我说这位师傅,你是不是没听懂我刚说得,外来车辆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你怎么又倒回来了!”
司机转⾝瞧着凌光,眼神里好像透出一句“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凌光摇下车窗探⾝出来,冲警卫挥了挥手道:“不好意思两位大哥,我们实在有急事,能不能行个方便?”
警卫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拍了拍车门道:“有急事!来咱们医院的各个都很急,人人都要我们行方便,那我们还有时间做人吗!我说你们就别添乱了,要再不走,我就…”叽里呱啦一大堆,说到一半,他才好像看清了来人,揉揉眼睛,楞了楞神儿,下意识脫口而出:“凌…。教授!”
说罢二人不约而同立正敬礼。
“对不起大哥,能帮个忙吗,你瞧,电话又响了…”凌光说完掏出机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警卫放下敬礼的手,双手来回搓了搓,扶着车窗笑眯眯说道:“您这是什么话,为您服务是我们的光荣,对了,怎么不见刘哥?”
另一人早早就入门房去按开门电铃了。
凌光笑道:“呵呵,我放他假了。”
五秒钟后,中门大开,在警卫敬礼目送下,车子缓缓驶进市一医,三分钟后,绕着花园小路,车子再度驶了出来,两名警卫仍端站大门两侧,远远见到车来,再次敬礼目送。
司机边驾着车边头摇心叹,人真得不可以貌相…
“师傅,⿇烦你把前窗关了好吗?风吹得我难受。”酒气上涌,小风一吹,凌光感到胃里一阵躁动。
司机边关窗边点头道:“好的好的,您休息,等下到了我叫您。”
凌光点点头,关上机手,闭目养神…
文豪食府。
凌光一摇一晃地下了车,他远远就看到李邢的司机小智站在大门前左顾右盼,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额头布満了皱纹。
凌光来到他⾝旁,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说道:“智哥,借我四十块钱。”
小智猛然被人从背后拍肩,吓了一跳,倒昅一口凉气,转⾝望去,额上的抬头纹瞬时不见,喜道:“凌哥!”又瞧瞧他⾝后,奇道:“小刘呢?”
凌光指了指⾝后的出租车,吐吐头舌说“先帮我垫下车费吧,我的外套和钱包都落在朋友家了。”
小智赶忙掏出一百块钱打发了司机。
凌光头摇失笑“怎么还有小费的…智哥呀,算上那次理发,我欠你多钱了?你核对一下,名天来我办公室找我。”
小智“不悦”地说道:“我说凌哥,兄弟俩你怎么还跟我算这种帐,传出去让外人听到还不得我笑死我,您是真不屑交我这朋友吧。”
凌光搂着他笑着说“既然智哥这么说了,那你肯定不介意再借我点钱吧?”
小智忙不迭点头“成!只要我口袋里够,要多少您尽管开口,实在不行我回家给您取。”
凌光比起两个指头笑道:“不用那么多,二十就够了,等下回家打车用。”
“小刘呢?”小智好奇再次问道。
“快中秋啦,我提前放他大假回家鞠天伦。”凌光笑呵呵地说。事实上,他是不想小刘总是跟进跟出,去月莹家,那是人私聚会。
小智睁大眼睛说道:“那您说一声不就结了,我好去接您吗。晚上我送您成吗?”说是这么说,还是赶忙从钱包里掏出了二百圆钱递给凌光,他怕凌光误会他是舍不得这百十来块钱。
凌光菗出一张一百圆,笑着说:“我知道怎么说你也不会让我还钱啦,这样吧,你改天菗个时间,我请你吃顿便饭,钱可以不还,人情不能总欠着嘛。”
“哎…呦我的大教授,您跟我还这么客气,要说请客,该是我请您才是,您才是大忙人哪,什么时候得空了,您一个电话小智随传随到。”
凌光自嘲地笑了笑,道:“呵呵,先陪我去趟洗手间吧,酒这东西一喝通,人就会不自觉地频繁往厕所跑,越喝越去,越去越喝。”
二人谈笑着进了酒楼,一路奔向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