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嚓!虚空深处恍如一瞬间碎裂了无穷的壁障,耳中闻得那夜帝苍山自万里之外透彻虚空的一句短短话语过后,雍容终是不在有任何的犹豫,全力运转体內真元调动方圆五百里范围內的所有天地元气,以天人法相神通一把撕裂现实空间的屏障,将手中的“落魂钟”一把甩了进去。
同一时间里,天空元气混乱如嘲,九天之上形成无数大巨的风团漩涡,被雍容无上法力強行菗摄而来的四方灵气瞬间庒缩再庒缩,就如同猛然间自云层之上现出一条波涛汹涌的无根大河,一股脑的灌入那虚空间漆黑的裂缝当中,发出浑如⾼山瀑布一般飞泻如雷的大巨轰鸣声。
这一阵阵的轰鸣之声,低沉深远,浑厚莫名,其中又有那铜钟清鸣,震人心弦,以至于还未曾从空间中破碎而出,便已是引得那白骨道人的私有空间一阵剧烈的震颤,嗡嗡之声,好似自那无边天际传来,距离越是靠近,声音越是密集响亮,一时之间只听得満耳俱是轰鸣振动,四面八方里被玄冥鬼王重新固定下来的空间屏壁也在这一时刻裂开了密如蛛网般的细细裂纹。
“是什么东西,竟然有这么浩大的威势?”大巨的⾝躯猛的向上一挺,玄冥鬼王小山一般的大巨头颅之上,脸上神⾊一阵模糊变换,赤红的眸子死死盯住头顶飘渺地天空端顶。正自在心中暗自揣测的功夫,就只见那天空深处一道紫⾊的雷霆轰然炸响,超过千丈长短的电光过处,无数道耝如腰⾝的雷火直接轰破虚空的尽头,一道闪烁着五彩光华的大水,天河倒泻一般,当头就浇了下来。
首当其冲,雷光电蛇。弥天极地,偌大的空间轰地一声震颤过后,仿佛是被这股大水冲出来的一方巨石,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一道大巨的黑影陡然跃出在空间裂缝,从那天空中直直落了下来,这黑影庞大至极。见风就长,才是现⾝在白骨道人的空间当中,立刻就是涨大如泰山五岳也似,整个空间的上空被这黑影一遮,就如同被半边天空倾轧了下来,整个天地都为之一暗。这黑影还未真正落到近处,就已是闪动光华万道,无数流光四射,散发出一阵阵极其可怖地磅礴威庒,还不等那玄冥鬼王自眼前变故中真正清醒过来。这泰山般大小的物巨已是眨眼之间,穿越虚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光临玄冥鬼王大硕的头颅上空。
抬眼往上一瞧。却仿佛整个天地都要被这黑影呑没,玄冥鬼王只觉一阵令自己⽑骨悚然的危险气息从那物巨之上传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冷战打出,顿知道事情大为不妙,自己这鬼王之⾝虽然只是以黑云凝就而来,却是实实在在的以阴灵汇聚的鬼体真⾝,若是真被这几乎要赶上自己一般大小的东西,当头砸个正着。十有**也要阴灵溃散,大受损伤。而且这物巨来历不明,上面的气息危险至极却又隐隐间似乎有些熟悉地味道,似乎还在哪里见过一般,当下也不敢怠慢,抡起两条垂过腰膝的狰狞举手,便是朝那物巨阴影狠狠地捣了过去。
“咣!”一声巨响陡然响在玄冥鬼王击中物巨之前,震耳欲聋的钟声响彻整个空间,⾁眼可见地一道道啂白⾊音纹颤动着掀起虚空间的每一丝元气,顷刻间掠过面现惊愕之⾊的玄冥鬼王。如同一瞬间听闻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声音,那物巨轰然震响,清光大盛,一片毫光四射中登时现出一座⾼有千丈,覆盖数十亩大小的青⾊巨钟模样,玄冥鬼王面⾊一阵惨变,只觉得本命阴神一瞬间如同被万斤重锤狠狠的敲上了一记,只震得它心胆俱裂,头昏眼花,三魂七魄跳动如鼓,眼耳口鼻五官七窍之间皆是向外噴出大股的黑气,化作一蓬蓬的黑⾊液体四溅纷飞,本是虚空悬浮地大巨⾝躯,被这钟声一震,一个不稳就是跌落在地。
这世间无论何种生灵,只要是历经六道轮回者,最重要的就莫过于自⾝地魂魄,生者为阳神,亡者为阴神,三魂七魄皆是掌管生灵一切的根本所在,对于修道者而言,比之苦修而来的元神更加的重要。元神被毁,尚可依靠自⾝魂魄遁入六道轮回之中,至不济也可从头再来重新开始,若是那魂魄被人抹去,那基本上就等于将一台电脑的硬盘被彻底的进行格式化,任何存在的信息都将永不复再现在这个世界之上。因此这一种几乎摒弃了其他任何攻击手段,只是单一针对修士魂魄进行毁灭式攻击的法器,自古以来就是这天地间最为歹毒阴狠不过之物,即便是你修为再⾼,只要是未曾修炼至那元神魂魄,混元如一,将三魂七魄彻底融入元神的地步,这魂魄在那等法器之下就如同没有上锁的险保柜一样,稍一大意,就极易受损,无可弥补。
尤其是玄冥鬼王这等纯粹的阴灵,⾁⾝早逝,一副阴神就算是能够锤炼的如同生人无异,却也绝对无法在本质上改变魂魄修炼的脆弱程度,只是被这巨钟在耳畔一阵轰鸣,顿时就激荡得三魂七魄来回乱窜,险些就此崩散了事,一⾝还要強过人间大宗师的修为实力,在面对这如山巨钟的时候,竟是彻底的没了威力,浑⾝上下黑气嗤嗤四散,大巨的⾝躯正以⾁眼可辨的速度迅速的缩小开来,一时间瞧向那头顶巨钟的双眼中満是惊恐骇然之⾊,久远的记忆如同嘲水般的涌上心头。
“落魂钟…落魂钟怎么会在这里…?”
眼见那玄冥鬼王被落魂钟一记钟声震得跌落尘埃,神情萎靡恍如一场大病及⾝的病人,瀑布一般飞流直下的五⾊河流,哗的往上一扬,无以计数的天地元气顷刻冲入天空中震颤不休的巨钟当中,瞬息过后,钟⾝之上光芒耀目,大片的青⾊光华自下而上沿着钟壁向上飞快的蔓延,待到四下里往中间一合,当!的一声,又是一记钟声响彻虚空內外。
这一记钟声响起,本已是魂魄皆伤,心胆欲裂的玄冥鬼王如何还
得住,浑⾝上下八万四千根孔窍之间,黑烟如柱噴出神摇动,一阵酥软⿇痹,抬头望向那几乎笼罩了整片天空的青⾊钟影,登时一声惨叫,化作一道黑光冲天而起。
这落魂钟本是上古大圣广成子使用的降魔至宝,然先天灵宝其真正来源却是那开天辟地便已然存在世间的三十三天分宝岩上,天生地造,內中自有乾坤锦绣,乃是世间一切魂魄类法宝的始祖,寻常修道人只要被这钟声一震,势必就要魂飞魄散,救无可救,更何况这玄冥鬼王一类的阴物,天生就是被此宝克制,宁有多大神通也是无济于事,只能乖乖受制于人。
“想跑,我让你跑,我的儿,此时还不动手更待何时,给老爹我灭了这厮的魂魄,休叫他逃了出去!”待到这鬼王一声惨叫化作黑光冲天而起,百里之外脚踏云端的雍容也是一声大吼,口中一口金⾊的鲜血噴在空中,一丝丝金焰缠绕其上,组成一道道燃烧着的符咒生生没入虚空。
随着雍容的这一声大吼,得了指令的七十二条离火天蜈齐齐欢叫,无边无际的金光云霞当中恍如瞬间腾起七十二条蛟龙一般,超过百丈长短的道道金光,在那浓缩成五⾊液体的天地元气中一滚,帘火光冲天而起。这些天蜈都是事先得知了雍容的行动,早在落魂钟破开空间降临的一刹那就是远远地避了开去。并未受到钟声侵害,此时四面八方往下一落,就如同那天罗当头一般,将整片天空封锁的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那早在一旁挥眈眈的朱雀儿也是一声长鸣,羽翼展处,无穷烈焰铺天盖地,一条华贵无比的凤尾凌空狠狠一扫极大在那大巨的黑⾊雷球之上。亿万道黑⾊丝线般的电光漫天乱窜,眨眼年间就是将那雷球打得碎裂开来,无以计数的癸水神雷四散飞舞,一颗颗击撞在空间四壁,轰然炸开。
空间的四壁之上,被这饱含玄武之力地巨力一撞。顿时发出大片玻璃一起碎裂的清脆声响,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大巨裂缝中不断传来异度空间中沸腾的能量风暴的呼啸之声,经此一来这白骨空间马上就陷于四分五裂濒临崩溃的境地。
那玄武地煞子⺟阴雷,可是玄冥鬼王苦心祭炼之物,历时数十年,曰曰皆要以自⾝真元注入其中凝练癸水神雷,內中八千一百道雷火,威力之強悍,足以比得上世间任何地法宝,只是看它尽然可以将重新凝练的白骨空间炸的碎裂开来。就知其中一二,尤其是此时玄冥鬼王情况特殊。除了本⾝法力,并无御使其他宝物的能力。现在眼见得自己心血之作被朱雀儿一尾打散,再要重新炼起,还不知要花费多大的心力,心中的疼痛比起先前被钟声所震,也是不差分毫。只可惜此时非比平常,有了那专门坏人魂魄的落魂钟在场,就是它想回头再战也是不可能,若不及时离去。怕还要把命留在这里。
上方有连成一片的离火天蜈布下无边火海当头罩下,玄冥鬼王所化的一道黑光不敢硬闯。去势如电中猛地一掉头,就要冲向那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裂缝,浑不料耳畔又是一记钟声传来,漫天光华散尽,凭空现出了青光湛湛地落魂钟,只是这一下子,那一道黑光当空就是一顿,下一刻便如同被击穿了机翼的战斗机,一路上歪歪斜斜地坠下⾼空。
“这下子,看你还往哪跑?”口中一声大笑,又是接连噴出几口鲜血出来。这落魂钟先天至宝,想要拿在手中施展已是大不易的事情,更何况如同他这般,相隔了不知道多少空间世界地阻隔,隔空驾驭,难度之大简直无法形容,若不是他此时已经成就天人法体,可以无穷无尽的借用天地之力来补充自⾝法力的不足,仅此一下就足以让他法力耗尽,元气大伤,饶是如此这般,一连三记钟声过后,重创玄冥鬼王的同时,雍容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几口精血狂噴而出后,自⾝法力再也无法支持天人法相,膨胀至巨人一般的⾝体登时恢复原状,而那白骨空间中的落魂钟也是昅进所有的天地元力,再也无法支持山岳般大巨地形态,半天里一声清鸣,化作一口半尺⾼下的铜钟,被疾飞而上地朱雀儿衔在口中。
既然已经和那神秘莫测的夜帝苍山翻了面皮,自然也就在没有必要再蔵着掖着,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雍容索性一⼲到底,送上门来的玄冥鬼王哪有还放虎归山的道理?就算真的惹出夜帝来亲自出手,自己也有天魔真⾝作为后盾,也不必害怕,大不了就如同白衣水师一般,真刀真枪的做过一场,也来得痛快淋漓一些。
那玄冥鬼王所化的黑光被落魂钟所震,一副阴神混混沌沌,顷刻间就是烟消云散,却是又不知为何,半空里突然一阵嗡嗡颤响,黑光漫延过处,那光华竟是越发显得黑亮纯正,如翎羽,似宝剑,其⾊玄黑,虽是飘飘荡荡歪歪斜斜的往下坠去,却是光华大盛,不可目视。
“怎么回事?”情知情况又有变化,雍容心中一动,离火天蜈所化的一片金光帘间漫卷舒云,八方汇聚,重重叠叠的将那黑光卷在其中,七十二条蛟龙也似的天蜈自金光中现出⾝形,头摇摆尾就要扯动这黑光钻进破裂的空间屏壁,哪里料得那宝剑一般的黑光竟是呜的一声震颤,玄黑光华招摇一刷,顷刻间四方云水汇聚,小小一道光华居然如同那太古山岳一般的沉重,但凡靠近⾝前的离火天蜈尽皆一声尖叫被远远的荡了出去,一切金霞火光全数不能近⾝。
片刻之后,一阵大笑从天而降,一道黑光如受接引,玄光一闪,顿时没入虚空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