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妃漠然转⾝看向她“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跟你开玩笑吗?”
更漏声点点滴滴,夜凉如水,就如此静止下来,仿佛再也不会天亮,不会再有明天。
是了,她是王爷的女儿,总有一天要嫁人,不论是嫁给太子亦或别的男子,总归不能长长久久的留在他⾝边。既如此,嫁谁都没关系。
看着她怆然若失的样子,萧王妃拂袖转⾝“你考虑一下罢,若答应了,我就带你进宮去见皇后娘娘,若婚事敲定,王爷自然很快就会出来。”
长妤站在灯下,广袖垂落,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样,良久,只说一句,
“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萧王妃突觉脊背一凉,这孩子此刻的声音如同来自冰凉的地狱深处,竟然如此让人害怕,她強掩脸上慌乱,平静的道:“我也只是为了王爷好。”
说着,便转⾝出了门。
秦荣从外面焦急的跑进来“姐小,王妃她说了什么?”
灯光下的⾝影显得那么弱小,长妤不语,摆摆手“下去,我要冷静一下。”
“姐小…”
“下去。”就那么,⾝子摇摇摆摆的进了內殿。
看见姐小脸⾊惨白,额上冒着冷汗,精神恍惚的样子,秦荣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一定是与王爷有关的,也只有王爷的事才能让她如此慌乱,失了方寸。
权聿王被软噤第十天,皇上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渐渐已能起⾝说话,但王府外围着的侍卫却丝毫都没有要撤走的意思。
天还未亮,长妤便来到萧王妃的院子,王妃还没起床,丫鬟们也没起。
长妤独自一人,长发未梳,小小的⾝子缩在一件黑⾊披风里,紧紧裹着自己,她光着脚,慢慢坐在王妃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天边太阳渐渐升起。
或许,爹爹会理解她这个决定。
她怎么能看着他被软噤,怎么能看着他被削去爵位?
长妤摇头摇,眼眶有些湿润,却没有流泪。
从小,她的世界里就只有爹爹跟秦荣,三岁那年知道爹爹要成亲,她问秦荣说成亲是什么意思?秦荣说成亲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组成一家人,从此,爹爹属于另一个人时,她吓死了,她怎么想都想不出办法来将爹爹留住,最后不惜自虐来留住他。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爹爹就已经不属于他了,只是她还不肯接受现实,死命抓着不放手。
如今,这一天真的来临了。
她也终于认清了事实,他们是父女啊!
吱呀,房门打开,小环出来打热水,看到门口一动不动坐着人吓得尖叫出声“啊,姐小你一声不响坐在这里,吓死奴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