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今天并没有十分打扮,穿一件正⻩⾊的宮装,上面用金银丝线绣着飞凤翔鸾的图案,寓意又好又富贵。
皇后娘娘的头发绾起来,用一根金簪在脑后固定住,手上戴着两只龙凤金镯,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并一挂如意金锁,除此之外,并没过多的饰物,比起平时的大妆大裹,今天算是极素净的。
听她夸赞,皇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孩子,什么时候学得油腔滑调。”
“儿臣说的是真的,尤其是⺟后头上那支金簪,淡牙的玉兰花形状,花朵上面镶満了宝石,远远的就能看到宝石璀璨夺目的光,儿臣记得儿臣第一次进宮时,您就是戴的这支簪子,让儿臣记忆尤深。”
坷闻言,皇后娘娘不噤摸向头上那只簪,将它拨下来拿上手里仔细端详着,感慨的道:“这支簪的来历很曲折,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只簪子。”
“是吗?⺟后能跟我说说这簪子的来历吗?儿臣有些好奇。”她在她旁边坐下,手法熟练的给她揉着肩。
皇后笑了笑,拍拍肩上那只小手“算了妤儿,⺟后今天有些累了,这簪子的故事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邱长妤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追问,只是站起来道:“那儿臣就不打扰⺟后休息了,明天再来看您。”
“恩,回去罢,明月,好好服侍太子妃。”
“奴婢知道了娘娘。”
从殿里出来,长妤深深呼了一口气。
明月上前掺扶她下台阶“太子妃累了吗?”
长妤头摇“没有。”
“那为何叹气?”她不解的看着她,刚才太子妃向皇后娘娘说起那簪子她也曾好奇的抬头去看,那果真是一支十分漂亮华贵的簪子,也只有皇后娘娘与太子妃这样尊贵的人才配得上戴。
她这样想着,偶然看到太子妃的眼神,不噤吓了一跳,太子妃看着皇后娘娘,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别样的光,十分明亮,但又让人觉得阴冷。
太子妃没说话,神情落落的下了台阶,走在中宮殿宽敞的庭院里,四下宮人都避让的退到一旁。
太子慢慢走着,⾝子突然停了下来,对跪在一旁的人道:“你曾经说你进宮多少年了?”
赵婵跪在地上,不知道太子妃为什么这么问,以额触地道:“回禀太子妃,加上今年,奴婢已进宮四十年了。”
“四十年…”太子妃喃喃咬着这个数字,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会道:“你果真很老了。”
然后就走了。
明月看着地上的赵嬷嬷,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太子妃跟赵嬷嬷说过话,太子妃怎么会突然问这么一句。
赵婵跪在那里,看着那抹渐渐远去的白⾊⾝影,嘴角牵起一抹笑来。
“这丫头果然有些意思…”
她笑着道,缓缓进了殿。
“皇后娘娘。”赵婵进了殿,走过去朝坐在那里的人请安,
“恩,皇上的病情怎么样?”皇后语声淡淡的,一直低头看着手里的金簪,脸上神情落漠。
“回娘娘,皇上病情稳定,太医说短时间內不用担心皇上病情。”
“恩。”皇后又恩了一声,这声之后便没有声音。
赵婵低着头站了一会,抬头看着她,目光渐渐落在她手里的金簪上“娘娘,这么多年了,您还是最喜欢这支簪子。”
皇后笑了笑,抬起头长长叹了一声“是啊,它是我用尽手段得来的,上面染満了敌人的鲜血,每次戴着它,我就有一种胜利的感快。”
赵婵低下头不语,过了一会,皇后手里握着金簪从榻上站起⾝,赵婵上前掺扶着她向內殿走去。
“听说贵妃娘娘最近在忙着给七皇子选妃,挑中了月瑶。”皇后似漫不经心的问,目光淡淡的直视前方。
赵婵点头道:“是的,贵妃娘娘的意思恐怕也是想借联姻将兵部尚书收为己用。”
皇后突然冷笑起来,脸上布満了讽刺“月瑶从小跟着本宮长大,袁渝也与本宮交情匪浅,亏她起得出来,什么人的主意不打好,竟打了月瑶的主意。”
赵婵笑着道:“不论如何,七皇子早曰成亲对娘娘也有好处,皇子成亲后就要封王,到时离了宮,皇上长时间见不着,渐渐的,说不定就能忘了七皇子这个人呢!”
皇后笑一声,并不像她一样乐观“走着瞧罢,闻溯雪才不会这么傻,她一定是有更多的利益可图才会走这一步棋。”
皇后脸上笑容消沉,转⾝进了內殿。
落曰的余辉铺酒了整个大地,连绵的宮阙染上金红的边,更加显得雄伟壮观,长长的宮道上,宮女们或两个,或几个一起低头走过,青⾊的宮装染了余辉,如酒上了一层金粉,十分好看。
远远的,看到一辆马车过来,马车速度一点不减,飞快的朝內宮深处跑去,车里,隐隐的有哭声传出来。
长妤凝眉,停下脚步“这是谁的车驾,竟敢在宮里横冲直撞?”
明月朝马车看了一眼,小声回道:“恐怕是旑玥帝姬。”
“旑玥大姬?华妃娘娘的大女儿?”
明月看着她点点头,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早已习惯了太子妃流利而准备的说出这些人物背景来,已经没什么惊讶的了。
“是的太子妃。”
“她这个时候哭哭啼啼的进宮做什么?他的夫君不是才被皇上提调了督察院左都御使,才不过三十多岁,将来前途无量,她还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