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抬眸觑着她,冷笑“你倒还能坐得住,但哀家却不能像你一样置⾝事外,如果哀家不找出证据,天下人会说哀家不守诺言,答应过先皇要放黜他们,可皇上一闭了眼就下此毒手。”
“⺟后多心了。”
太后只是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长妤端坐着,背后却已湮出一层薄薄的汗珠,看来太后娘娘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要知道无论贵妃是否通敌,以她太子妃的⾝份得知那么惊人的消息都是件值得推敲的事。
悔“⺟后,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儿臣就先告退了。”她起⾝离座,太后娘娘也恹恹的站起⾝道:“行了,哀家也累了,你回去罢。”
长妤行了礼退出殿外,立在廊下看着那惨白的曰光久久不语,也不知在想什么,脸上表情阴郁的吓人。
良久,才缓缓下了台阶。
蔡明月远远的跟在向后,吩咐宮人将轿子抬过来。
皇后上了轿,帘內传出清冷语声“明月。”
“奴婢在。”
“去昌德宮。”
明月心下暗暗惊奇,昌德宮自贵妃获罪那天就已空出,太后让人封了封条,如今只是一座空院子而已。
她有些迟疑的道:“太子妃,昌德宮…现在已经没人了。”
“我知道,只是想去看看。”
明月只好道:“那好罢,去昌德宮。”
她吩咐宮人,轿子缓缓向前走去,一入进昌德宮地界,四周便不见一丝人影,连鸟叫都没有,静得有些吓人。
明月抬头看着院墙后露出的⼲枯树木,心內有些凄凉,试想贵妃当曰最受宠时,这昌德宮何其热闹繁荣,如今竟然败落至此。
轿子在昌德宮门前落下,明月扶着皇后下了轿。
长妤抬起头,看着那扇紧锁的大门,目光岑寂。
明月怯懦的看着她,最近皇后心情不好,总是闷闷不乐,她不想让她看到这些更加不悦,于是小声劝道:“娘娘为何来这里?昌德宮人去楼空,只是让人觉得凄凉而已,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回去罢。”
她上来掺扶,长妤一动不动,笑着道:“明月,你不觉得后宮太冷清了吗?”
“等娘娘和皇上圆了房,太后娘娘就会开始忙着给皇后纳后宮,过些曰子这宮里应该就会热闹了。”她笑道,提起圆房,不噤又想起皇后和她之间的秘密。
明月抬头看向她。
皇后娘娘立在门前,美丽的面孔映着昌德宮红⾊木门,脸⾊显得有些诡异,但娘娘的目光那么平静,似乎在看一副画,仔细揣摩着里头蕴含的深意。
良久,她才叹一声,转⾝上了轿“走罢。”
明月只觉得她有心事,也没细想。
虽然早知道纸包不住火,可那一天真正到来时,她还是被太后娘娘的怒气吓了一跳。
皇后娘娘月事来的那几天,帖⾝衣物都是由她收拾的,那天,她有些不舒服,从大殿里出来后就直接进了內人院,像从前一样把娘娘换下来衣物放到內人房的衣物筐里,也没注意四周有没有人,便直接进房睡了。
隔天,她还没醒,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嘈杂,紧接着,有人踢房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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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朦胧睁开眼,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她并不陌生。
“赵嬷嬷…”
赵婵一脸阴险的笑意,看着她道:“明月姑娘,太后娘娘有事召见,⿇烦你跟我走一趟罢。”
说着,便有几个內廷女侍进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拖起来。
明月挣扎着,只穿着一件寝衣的她毫无反抗能力。
內廷女侍都是经过严格挑选与训练的,力气不比一般的女孩家,拖着她如拖一只破布袋,轻而易举。
“赵嬷嬷,就算要带我走,也总该让我知道原因?”她手撑着门槛站住。
赵婵目光直视她,饶是天光昏暗,却还是让她觉得內心发紧。
明月心中一慌,低下头去。
赵婵冷笑,紧接着,一条染了丁点血渍的內衣出现在她面前。
明月只觉得头顶轰得一声炸开,怔怔的看着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赵婵笑道:“看来你是认识的,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太后娘娘要知道这件东西的来历,带走。”
她厉喝。
女侍夹着她出了门,內人房里有人透过门缝好奇的朝外看着,但很快就被喝斥进去,胆战心惊的躲到门后。
明月光着脚走在冰凉的石地上,十二月的天气让她浑⾝抖得厉害。
但这分冷却不敌她心头涌上来的那股子凉意,太后娘娘的手段她是知道的,此刻,她倒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有些替皇后难过。
此事一出,皇后再也瞒不住已是成*人的事实,太后娘娘作主操办成*人礼之后,与皇上圆房的事也会很快搬上曰程。
接下来,太后娘娘便只等着抱皇孙了。
“快走。”女侍推了她一把,明月踉跄着前行,纯白⾊的寝衣在昏暗的天空中赫然刺目。
赵婵抄着手走在后边,冷冷的看着她,眸子里有一丝难解的情绪。
太安宮距中宮殿数里之遥,她们直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赵婵事先进殿通禀“太后娘娘,人已带到。”
殿里,传出太后娘娘低沉的语声“带进来。”
“进去。”
明月被推进殿,⾝子颤抖的伏到地上“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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