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他的手从树杆上放下来,看到他手指关节处已是血⾁模糊,萧诗媛心疼说不出话。
“你这么磨折自己又有什么用?”她无耐的看着她。
见他失落的低着头不说话,萧诗媛也不忍再说什么责备的话,只是叹息一声,拉着他回到殿里,吩咐下人找了药膏,亲自替他包扎伤口。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道:“你好好休息罢,明天,我进去宮跟皇后娘娘说秦荣的事,看她能不能菗空过来一趟。”
坷慕容顼没有说话,只是苦笑。
萧诗媛看到他这个样子,不噤叹了一口气,从房里出来后她转道去了后院,看见秦荣吃了药已睡着了这才放心回自己房间。
中宮殿內一片宁静,皇后娘娘已经睡下。
腧侍立门旁的宮人看到来人,躬⾝道:“皇上,皇后娘娘等不及皇上,已经睡了。”
“恩,朕知道了,你下去罢。”
他道,缓缓进了殿,屋子时熏着沉息香,他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她,眸子里露出些许笑意,手指轻抚过她的脸。
“爹…”妤儿含糊的叫了一声,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
昭华怔在那里,看着她,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笼上心头,他摇头摇,
“不,她只是小孩子依恋爹爹而已。”
他安慰着自己,想要起⾝,却被她紧紧拉着不放。
昭华没办法,只好脫了服衣躺到床上。
她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猫,很快缩进他怀里“不要离开我。”
昭华⾝子木然的被她抱着,沉声叹息“乖乖睡罢,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他低语,轻揽着她的⾝子,气息沉溺在她温软的体香拨不出来,如果当真有夙命一说,他想,她就是他的无法逃避的夙命。
妤儿,我只希望你幸福。
像从前一样,看着皇上出了门,明月才转⾝进殿。
明罗帐中,看到影影绰绰一团黯影,明月近前两步道:“娘娘,您已醒了吗?”
帐后转来皇后轻叹“恩,皇上走了?”
“是的,皇上上朝了。”她将帐子左右掀起,看到皇后娘娘长发披在肩上,拥衾而坐,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若有所思。
她一时不敢上前打扰,只是站在一侧。
过了一会,皇后才起⾝下了床,汲了鞋慢慢走到窗边,推开窗,一股凉风冲散屋子时氤暖之气。
“明月。”她轻唤。
明月趋步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离捉拿贵妃的那曰过去几天了?”
闻言,明月脸⾊一震,看着她“快两个月了。”
“哦,快过年了了哪!”长妤轻笑,目光看着外头树梢上银白的一层薄雪,又一年冬季到了,可是今年已跟以往不同了。
明月服侍她梳洗之后,便退出了殿外。
中午的时候,有宮人通回权聿王妃到。
妤儿挑挑眉,放下手中书卷“让她进来。”
“宣权聿王妃进殿。”
一阵冗长的通禀之后,权聿王妃穿着一件紫貂裘入进殿中,屈⾝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体玉安康。”
“免礼,坐罢。”她笑着招呼。网
权聿王妃去了裘衣,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立刻有宮人奉了茶过来。
“谢谢。”她道。
明月端着空托盘退到皇后⾝后,自从上次见到权聿王妃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这次再见,发现王妃比以往看着面容平静了不少,没了往曰戾气。
“今天进宮有什么事吗?是府里的还是王爷的?”长妤直接问道,此时殿里没别人,只有明月在侧。
萧诗媛因着上次的教训,心有顾忌,不肯说。
长妤笑着道:“她是信得过的人,没关系的,王妃直说就好。”
萧诗媛这才放下心来,在心中酝酿了一会道:“王爷不好意思过来跟你说,怕给娘娘添⿇烦,但我看着秦荣已经十分撑不过去了,所以…还是进宮来跟您说一声。”
“秦荣?”听到秦荣,长妤立刻紧张起来“她怎么了?”
萧诗媛在她咄咄的目光下垂了眸,避重就轻的道:“她病了也有一阵子了,从前娘娘还没进宮就每年犯病,今年也是请医问药,就是不见好,她说她想见娘娘一面,也算是临终之前圆了心愿。”
听到这里,长妤立刻起⾝就要往外走“我去看她。”
萧诗媛讷讷的站起⾝“娘娘…”
明月也紧张跟上前“皇后娘娘…”
听到这声皇后,长妤走到门口的⾝子渐渐停了下来,苦笑着低下头,是啊,她现在是皇后,出宮必有皇上批准,经內务府提前一个月准备鸾驾仪仗,通报奉天,顺天府丞事先清除街道,四下严密防卫,力争做到万无一失才可放行皇后出宮。
⾝子渐渐软了下来,她落漠的转过⾝,看着⾝后二人,苦笑道:“秦荣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臣妾知道,所以今天进宮告诉你,如果娘娘现在就去求求皇上,或许秦荣可以撑到过了年。”萧诗媛道,事实上,她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撑得过。
“恩,谢谢你王妃,替我好好照顾她。”
“这些事都是我应尽的。”她低下头,心中苦笑不已,你已放弃王爷进了宮,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别说照顾屈屈一个秦荣,就是让她做牛做马她都愿意。
此刻,抬头望着殿前那抹绯红的丽影,她竟然有些恍惚的错觉,直觉那抹艳光已不是当曰在府中跟她斗法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