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虽然醉了,脑子却还清醒,笑着道:“记得有空来我宮中,我们一起喝酒。”
沐瞳看着她醉醺醺的样子皱眉,生怕她借着酒意将刚才的话再又说出来,忙对她⾝边的宮人道:“娘娘醉了,你快扶她回休息罢。”
“奴婢知道了沐妃娘娘。”
沐瞳回到宮中,心情还久久不能平静,她坐到榻上,吩咐彩霞给她倒了一杯茶。
捐彩霞捧了茶来,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喝完,舒服得长叹一声,不噤笑着道:“娘娘看起来很累。”
沐瞳苦笑着不语,她确实很累,赴一场宴,坐在那里说些无关痛庠的话,对着不熟的嫔妃微笑,本⾝就是一件累人的事。
“皇上今晚会去中宮殿就寝罢?”她问。
漯皇上每曰去哪宮就寝都会有固定的安排,今天是皇后娘娘。
彩霞摇头摇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中午的时候听说皇上并没去陪皇后娘娘用膳,晚上的事就更不好说了。”
她收拾床铺过来扶她“娘娘累了一天了,还是先上床休息罢,别想这些了。”
“恩。”沐瞳脫了服衣上床觉睡,好长时间都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公主凛冽的目光。
桐梓宮內一片肃然,皇上已经走了,他一直陪在床边看着她睡着了才离去。
明月走进殿,看到帐子里静悄悄的,以为公主睡着了,于是到旁吹熄了灯,打算离开。谁知⾝子刚刚走到门口,却听到公主唤她“明月。”
明月只得走回去,重新将灯台放到桌子上“公主,您怎么醒了?”
她走过去掀起帐子,看到公主已经坐起⾝,穿一件水红⾊的寝衣,庸懒的靠在枕上,闭着眸,也不知在想什么。
“睡不着。”公主喃喃的道,抬眸看着她“皇上走了吗?”
“恩,已经走了。”
长妤轻笑着垂下眸,脸上笑意苦涩。
明月看她这样,也不敢冒然过去打扰,只是轻轻替她在⾝后加了个枕头,让她可以靠得舒服一些。
长妤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指尖,过了好久,才叹息一声,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明月,他过得很好。”
明月一怔,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长妤苦笑着,又坐了一会道:“你回去睡罢,我也困了。”
“是,那奴婢就告退了。”她服侍她躺下,扶着灯退出殿外。
明月独自走在廊下,看着庭院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花草叹息,皇上对公主的好世人都看在眼里,从前,她还担心皇上会担不住大臣们的流言撤销让公主回宮的旨意,可是现在看来,她这担心是多余了。
出了月洞门,听到前面有水声,她走过去,看到青瓷缸里欢快游着的鱼站了一会,真希望公主也能像这些鱼一样快乐成长,可是公主似乎总是被什么愁绪笼罩着,有时候尽管笑着,也给人冰凉的感觉。
明月轻叹,转⾝向下人房走去。
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公主回宮后,宮里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尽管每个人都闭口不提,可是注意力却丝毫没有偏离过那幢被皇上众金打造的桐梓宮。
公主回宮后除偶尔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很少出门。
只是听到有人说,公主在回宮的第二天,就让人送了些东西去给远在清和行宮的念慈太后,至于送的是什么,就没人知晓了。
不管别人怎样,皇上对公主的恩宠还是源源不断没有改变,从公主回宮后,他便没有再去嫔妃的宮中留宿过,每天忙完了政事就到公主那里坐坐,直到公主睡了他才会回到紫辰殿就寝。
皇后娘娘忍了几回,终于挑了个时间过来紫辰殿向皇上进言“皇上,听说您昨天没有去梅妃那里?”
皇上埋头于一堆奏折里,头也不抬的“恩”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皇后娘娘讪讪的坐了一会,叹口气道:“皇上,不是臣妾非要⼲涉你,你可以不来臣妾宮中,但是皇上每天去召宮就寝都是有规矩的,皇上这样对嫔妃们不管不问,何时才能为皇室传宗接代。”
慕容顼不耐的抬起头“这么些年你常常将这些话挂在嘴边,你究竟要说到什么时候为止?”
“皇上,臣妾是为了你好。”
“那你就先离开,别防碍朕处理政事。”他冷冷的下了逐客令,皇后忍气坐了一会,只得起⾝离去。
出了宮门,抬头看着那片惨白的阳光,萧诗媛突然自嘲的笑了,她操什么心?不管大臣们怎么说他跟长妤的事,不管皇室后继无人,江山如何不稳都是他的事?
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来这受他的冷落。
萧诗媛走下台阶,因为心里想着别的事,一个步子没踩稳,⾝子向前跌去。
“啊。”皇后尖叫一声,⾝子重重的摔在大理石地板上,样子十分狼狈。
小环慌忙过去将她扶起“娘娘,您没事罢?”
萧诗媛低下头,看见自己已被磨破了皮的掌心,一种悲愤的情绪油然而升,越想越觉得委屈,她一把甩开小环,大步向门口走去。
慕容顼,你不知死活那就去爱她好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对父女能有什么好结果?
呵,还说什么这次回宮就再也不要离开?做什么青天白曰梦,公主老死宮中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就算我同意,満朝文武也不答应。
看着皇后愤然离去,小环慌忙小跑着跟上去“娘娘,您有没有事?奴婢让人叫太医过来给您瞧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