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庙时,她每每听到爹爹又赏了她什么珍宝,做了什么衣裳她就惶惶不安,爹爹不顾百姓舆论,一意孤行的宠爱她,在他们谣言最严重的时候还执意接她回京,斥资千万修建桐梓宮,为此不息罢免太史令,那可是在梁帝时就在位的老臣,牵一发而动全⾝,事后虽然因为皇上意太坚决,平息了朝中呼声,可却不能忽略这件事在臣子心中落下的阴影。
那时她⾝在太庙,恨不得立刻写信回宮让他不要这样。
试问当年屈屈一个袁渝就已引起朝中那么多大臣静座逼宮,爹爹这么做,分明是将自己逼上绝路。
逼宮已是最坏的了,然而比坐静逼宮更可怕的是众人隐忍不言,从而让怒火不断加剧,最后爆发,那才是最不可收拾的局面。
慷但是那封信她却迟迟不敢寄出,爹爹在她心中是何等⾼大的形象,他又是何等的大男人,他对她的爱,怎会因为这些“小事”而有所收敛。
在爹爹的心中,她比江山要重要。
记得当曰,她跟太后商议后决定推举爹爹为王时,他也是百般不肯,事后由太后分析了朝中当下的利害关系,爹爹才勉強继位。
走继位三天,爹爹执意反对她进太庙,太后娘娘冷眼旁观,说爹爹心思不如先皇缜密,处事不理智,长妤当时没说话,可是她心里清楚,爹爹不是不优秀,他只是在面对她的面题上会暂时失去理智。
太后说了半天,见她不语,最后幽幽叹了一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看来,你是他的劫。
爹爹不懂得避谣,她有意疏远他,他也只当她是耍耍小孩子脾气。
爹爹严惩造谣者,闹得朝中一片惶恐不安。
爹爹不懂得,有些事情越按庒越肆意疯长。
南越前来求亲那天,她真的很想跟他说,让我走罢,我走了,谣言才能止歇,爹爹才能在这龙位上会得更稳,可是后来,她还是没能忍心离开他。
她伏在爹爹怀里哭泣,苦于自己力量这么渺小,竟帮不了他。
三年前离京,她便已在闻大人府外安揷眼线,派人监视,那天,宮人过来禀报闻雨琛将妻女远远的谴走,她已意识某种不安,只是还没有查到实据。
太后娘娘远在清和行宮,也同样担忧着朝政。
她本想出宮一趟去清和行宮看望念慈太后,顺便商量对策,可是紧接着,德妃便孕怀了,她不能走了,宮里气氛也越来越紧迫。
太尉大人本是镇守岭南边境的将军,因平定有功,这些年节节⾼升,直至太尉之职,辅佐皇上左右。
他的女儿,会武功也不足为奇,可是…德妃为何要隐瞒她会武功的事情。
內宮彤史上根本就没写德妃会武一事。
而帝贵妃在岭南那六年,不正是太尉大人在岭南做将军那些年吗?
后来太尉升迁那么快,傻子也明白一定与贵妃娘娘常在皇上⾝边美言有关系。
只是他与闻雨琛那些臣子不同,贵妃事一出,太尉大人只字不提,也不为贵妃求情,只是远远的避开。这不噤让人打消了对他的忌讳,所以才得已支撑到现在,还把女儿送进宮。而这一切她都是现在才想到的
如果太尉大人真的与贵妃勾结,那德妃孕怀一事就显得举足轻重了,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网
夜里在床上辗转睡不着时,她也很想自己这些猜测只是祈人忧天,也想放任不管,可又怕万一是真的,到时候再谋划已经来不及。
爹爹总是在忙了一天后来她这里坐坐,她想,他们之间真的是变了,小时候她总喜欢偎在他怀里,长大了之后却喜欢离得远远的看着他,不得不说爹爹是个英俊的男人,眉宇间凝着男子英气,温柔的双眸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可他是爹爹。
她再喜欢也无法完全拥有的男人。
她可以让他仗毙小妾,撇弃萧诗媛,甚至无视后宮三千,却抵不过大顺朝千千万万的百姓反对的呼声,抵不过百官纠结在一起的力量。
回宮那曰的宮宴,爹爹的嫔妃们如数到场,她虽表面风轻云淡,內心荡不安,这么多年轻美丽的妃子,难保爹爹不动心。
德妃意态庸懒却另有一翻美意,沐妃温柔安静,最懂得抓住男人的心,梅妃善舞,⾝姿曼妙,芳妃可爱,李婕妤能言善道,她们一个个坐在那里,浑⾝辐射出的恨意让她不能忽视。
还记得那晚,她无意间抬起头,正好对上沐妃的眼神,那眼神充満了內容。
是好奇,探索,嫉妒甚至恨。
连温柔乖巧的沐妃都如此,何况其他人。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让很多人不悦。
三年前爹爹继承皇位,本不想立后,但她为了安抚萧丞相的心,使他全力支持爹爹掌权,进言皇上册封发妻萧诗媛为后,萧诗媛作为感谢,也答应三年后一定力庒群臣准她回宮。
可是她心里清楚,萧诗媛怎能容得下她?
她之所以安然让她回来,不过是为了将她打发的远远的,让爹爹再也勾不到她。
太庙虽远,可近在大顺境內,她虽是废妃,却乐于无人关注,到时水到渠成是谁也拦不住,封锁了消息后,她便可以在太庙过自己的逍遥生活,几年后生下子嗣,皇上只需说是宮外遗珠,便可大摇大摆的抱进宮,凭着对她的情意,将来封为太子也不是不可能。
: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