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噤宮后第二天,就传出有一位宮女发疯了的消息。
敬嫔当时想,还是留她一条命好了,佟妃刚刚死,⾝边的宮人若再无端死掉,自然引人怀疑,另外,她给了她家那么多银子,也怕人查到。
可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可以清醒过来。
当即,心下没了主意,她站在殿里,顶上是贵妃娘娘逼问的目光,下面是死死认定她就是凶手的疯子。
抠这真是让她犯了难,如今,只有将最后的希望押在皇上⾝上了。
谁知这个念头刚起,就听见贵妃娘娘嘲讽的笑声“皇上已将佟妃一案正式交由本宮全权处理,如果查实确实是你毒害了佟妃,本宮想,皇上就算再疼惜敬嫔,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敬嫔看着她,气势渐弱。
枭***
魏盛寺直坐到傍晚,还是没见贵妃回来。
殿里宮人倒侍候的很用心,一会添茶一会倒水,中午用膳时也按时请他进去。
魏盛寺等了一会,实在坐不下去,看到一个宮女进来揷花,便叫住她问道:“贵妃娘娘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
这个宮女平时是在外头打扫的,并不近⾝服侍,见大人问,也不懂回避,只是想起平时训育嬷嬷的话,不多言不多语。
支唔着,没有说话。
魏盛寺摸出随⾝带的银子塞给她,长妤对⾝边的宮人赏赐很多,这小宮女平时不进房,自然没赏,所以见到这样小利就见钱眼开了,伸出手扭捏着接了,这才说道:“这话本是宮里的噤忌,是大人问了,奴婢才说的。”
听到这话,魏盛寺的心先提了起来。
接着,小宮女说道:“我听说呀,敬嫔娘娘是毒杀佟妃娘娘的凶手,现在已经移交到宗人府,由宗人府丞和娘娘一起坐审呢。”
闻言,魏盛寺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小宮女不解的看着她“大人,您怎么了?”
魏盛寺仰天哭了一声“女儿啊…”然后整个栽到地上。
搅得宮里一片忙乱
***
敬嫔咬死了不松口,终是没招认。
那璧儿虽说是证人,可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也不能完全当真。
长妤看着一旁拧眉不语的皇上,呼昅渐渐急促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地下定气流不畅,还是因为她这些天太累了,坐在这里,竟有些体力不支。
终于,她站起⾝道:“看来今天是不会有结果了,皇上也累了一天了,臣妾先陪您回去罢。”
慕容昱没有说话,最后看了一眼面前跪着的敬嫔,漠然跟着她站起⾝往外走。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杀人,您要相信臣妾。”
敬嫔的哭诉自⾝后传来。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谁都没有回头。
天牢里头有股子湿霉味,对于这味道长妤不算陌生,之前过来看望贵妃娘娘时,已经领教过了。
只是今天闻了,却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想要昏倒。
慕容昱劫狱那一回,天牢已被大火烧掉多半,现在的,是之后重建的。
慕容昱冷着脸走在前头,不知在想什么,长妤没敢打扰他,默默跟在后头出了天牢。乘轿回宮。
…
在桐梓宮门口时,她下了轿子,见他坐在轿子上没有下来的意思,于是低下头道:“那皇上慢走。”
她对他低下头。
浮动的帘幔隐约映出他的⾝影,慕容昱沉默着,良久,才说了一句“你怎么了?”
闻言,长妤心头一动,尴尬的笑着道:“可能最近没有睡好,人有些消瘦。”
慕容昱又是长久的沉默,目光透过帘幔看过来。
长妤微微别过脸,诧异他的目光竟跟刀子一样,刺透她的防备与伪装。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他终于不再跟她僵持下去,只是冷冷的丢了一句话给她“朕希望你不要欺骗朕。”
长妤仰起头,顿了顿“臣妾没那个胆子,欺君之罪臣妾担待不起。”
“起轿。”宮人朗声道。
轿子缓缓往前走了。
长妤吐了口气,一直撑着的那一股气怈了下来。
明月走上前扶着她“娘娘累了一天,午膳也没用,奴婢先让她们给您备些吃的罢。”
话音还未落,就见她⾝子缓缓软了下来,明月忙将她扶住,转脸看到皇上轿子还没走远,也不敢大声喧哗。幸而陈数在⾝边,见状忙走过来一抱将长妤横抱起来送回卧房。
长妤躺了一会,渐渐恢复了神智,看到吴太医坐在床边,她招手挡了一些光线,虚弱的道:“我这是怎么了?”
吴太医道:“娘娘昏倒了。”
“是毒性发作了吗?”她问。
吴太医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转⾝吩咐宮人将药端上来,明月奉了药过去,跪在床前“娘娘把药喝了罢,喝了这个药就会好了,刚才奴婢已经让陈数去捉了敬嫔那两上婢子问清了,问出了她们对娘娘下的蛊是金蝉蛊,现在这味药以刺猬入药,是专刺金蝉蛊的。”
长妤笑了笑,并没急着喝药,而是道:“一定吓坏你了罢。”
明月咬着唇不语,默默扶她坐起⾝。
长妤喝了药,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看着吴璧人道:“吴太医,这次多亏你了。”
“微臣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