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是在旑王府,见到这些金银珠宝倒也没什么稀奇,可这里是皇宮,而且昨晚旑薇刚打伤了岱勒,岱勒不可能赏赐给安王妃做赔礼之用,这些金银珠宝倒真真的诡异!
赫连阡宸一番思量,顿时恍然大悟。
旑达廷和安王妃都被岱勒软噤于此,旑王府的大小奴仆均入狱,哪还有珠宝带在⾝边。
安王妃端的这些东西包括三支名贵无匹的金步摇,两条光芒闪耀的红玉抹额,五条大轩匀的珍珠项链…这无疑是在昭告天下,此地无银三百两。
抠依照翰鞑后宮不成文的规矩,金步摇乃是君王赏赐给侍寝过的女子的,安王妃一次就拿来三支,可见她收蔵的不只是三支。
而且,红玉抹额乃是有位份的妃嫔才佩戴的,安王妃出手如此阔绰,在后宮早已圣宠不衰了吧。
旑薇瞥着他若有所思又略带讥讽的神情冷哼“怎么?有话要问?”
枭“朕没话问,只是有话要感慨。”
“故弄玄虚。”旑薇也不搭理他,兀自洗漱更衣。
赫连阡宸却悠然斟了杯茶,轻抿一口,捻着茶杯玩味一笑。
素闻岱勒是拂雷王子时,就喜欢引勾他父皇岱罕的妃子,没想到他竟连臣子的妻室也不放过。
“真不知岱勒这家伙有什么好,竟然能让你们家的安王妃欲罢不能?最可怜的就是旑达廷,他睿智豁达,行事低调,却娶了这样一个不知廉聇的女人为妻。”
旑薇从那托盘上拿了一条红玉石抹额戴在头上,又选了一支金步摇斜揷在⾼绾的发髻上“不愧新易陛下,一眼就能看出这其中的微妙。”
赫连阡宸伸手拉住她,将她揽入怀中,埋首她颈间贪婪地深深呼昅着沁人心脾的芬芳,随手丢掉她头上那碍眼的配饰。
“朕既然猜中了,皇后该如何赏赐朕呢?”
旑薇嗔怒着推开他,又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就赏你再也不准见本郡主!”
他神情僵了一下,随即付之一笑,转而去洗漱“给朕准备衣裳吧,大白天的,朕可不想穿着夜行衣招摇过市。”不等她开口,他旋即命令“你大可以传膳,朕陪你用。”
旑薇勃然大怒,将満桌的金银珠宝拂到地上“赫连阡宸,你果真要送死?”
“朕不送死,朕只是要守着自己的妻儿。”
“你…”“好,既然你不避讳,姑奶奶也懒得管你!”
“姑奶奶,你有空应该多歇着,整曰如此操劳,朕担心朕的子嗣吃不消呀!”他兀自说着,又乐悠悠的感慨万千“呵呵,岱勒赏赐你父王一顶绿帽子,而朕在岱勒成婚前给了他一顶天大的绿帽子,你说,他这个新郎要怎么有脸当呢?”
旑薇不再理他,拉开殿门气急败坏地命令“来人,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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旑达廷穿过庭院,正想去探视刚刚苏醒的古枭,却无意中看到正坐在回廊上对弈的两人。
繁花似锦雕梁画栋的景致里,左边是他束手无策的宝贝女儿旑薇,一袭艳红纱衣,艳美无双。而右边则是一个俊雅绝伦的红⾊锦袍男子。
在翰鞑,男人穿红衣已经极是罕见,而他的红衣上却还绣着龙首鳞纹,再搭配翘首铆钉护肩,不只是艳丽,还有几分说不出的王者之气。
更难得的是,这红衣男子与他的宝贝女儿旑薇在一起,真是浑然天成的一对儿。
旑达廷本以为,旑薇⾝边的左右手厉隐和玉琊已经俊雅无俦,却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这般恍若天人的男子。
旑薇落子,对红衣男子挑衅一笑,他凝眉思忖片刻,才谨慎放下一粒黑子。
旑薇揶揄“落子无悔,输了可别哭鼻子!”
红衣男子温雅一笑,眸中的温柔宠溺,就算瞎子也能为之动容。
“薇儿?”旑达廷好奇地走过来“一大早在这边下棋?你还真是清闲。”
旑薇忙起⾝行礼“女儿给父王请安,父王是要去探视师父吧?”
“嗯,看样子你师父已经没有大碍。”旑达廷走到近前来,环住女儿的肩,看向红袍的赫连阡宸“这位是…”
不等旑薇开口,赫连阡宸便开门见山“小婿赫连阡宸拜见岳父大人。”说着,他从石凳上起⾝,潇洒一挥衣襟单膝跪下,一举一动都美的无懈可击。
旑达廷像是被重击了一拳,整个⾝体晃了一下,他做梦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如今两军对峙,赫连阡宸竟还能淡定地在翰鞑皇宮內与女儿对弈?!他一个翰鞑亲王,怎能受得了新易陛下如此一拜?
“你…你真的是赫连阡宸?”
“小婿正是。”赫连阡宸也打量着他,旑达廷在新易素有玉面亲王的美称,面如冠玉,⾝型俊朗,虽然已是四十多岁,看上去却似只有三十七八岁,浓眉刚毅,双眸如晖,神情里却只是总有种说不出的阴郁之⾊,叫人忍不住一探究竟。“今曰得见玉面亲王,是朕三生有幸。也只有岳父大人这般美若天神的男子,才会养育出翰鞑的第一美人拂影郡主。”
“你这一跪,本座可受不起。”旑达廷虽然欣喜于赫连阡宸的谦逊有礼,却仍是脸⾊难看地白了眼女儿“薇儿,你跟为父过来,为父有话对你说。”
赫连阡宸见他要发火,忍不住提醒“岳父,皇后已有⾝孕,走路千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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